距离那个夜晚,已经过去接近一个周了,但是丑恶的舆论却一直呈发酵状态,咕嘟咕嘟冒着一阵阵恶臭。一波波对《福尔摩斯法》的质疑不断出现在各大报刊上,那些曾经因福尔摩斯法而利益受损的商人,政客,罪犯们,似乎嗅到了一丝气味。血红的眼球、锋利的爪子……他们躁动着的心已经不想再忍耐了。一股罪恶的烈焰,正在新伦敦这片草原上逐渐蔓延……
又是一天清晨,伦敦的雾霾也一天比一天严重了。正当我凝望着窗外的厚重而黏稠的白雾时,忽然,桌角梳妆台上放着的一台老式座机响了,那是多年前我与福尔摩斯结伴打击犯罪时通话用的。《福尔摩斯法》确立,我们二人基本不再合力探案,联系逐渐减少,这部电话于是也逐渐废弃。近日再次响起,难道……?
我快步走了过去,急急忙忙地抄起电话,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呼喊的音量说道:“怎么样,夏洛克,有什么发现?”
“哦,亲爱的华生,看来你还保留着这部旧电话呢,嗯?”
“天哪!夏洛克,别打趣了,看看那些报纸吧!一个一个说的有多过分而荒唐。《福尔摩斯法》只能束缚而非保护新伦敦市民,哦,多么荒诞无稽的言论,他们摆明了想要找岔子,案子再不取得进展,新伦敦就要……”
“不要慌张,华生,我们已经对死亡预告上提到的第二个目标,人偶——也就是你提到的美利坚公司的高层们进行了调查,你猜怎么着,华生?”
“嗯?”
“你说的一点没错,美利坚公司的总经理,名叫乔治,特斯拉,察觉到什么了吗?”
“乔治·特斯拉……特斯拉……道恩·特斯……他和道恩同姓!”
“没错,更巧的是,他,是道恩的亲侄子!而根据集团高层的描述,这个小乔治是一个活脱脱的蠢蛋,一有事就会嚷嚷着找他的叔叔,而事实上,他的履历,职位,工作经历,也正是他的叔叔一手为他安排好的。换句话说……”
“他恰恰就是道恩的人偶?”我激动地接过话来。
“没错,正是如此!”听得出,福尔摩斯的声音也略显激动。
“安排警力对他进行保护了吗?”我心中又隐隐泛起了一丝担忧。
“当然,这也恰恰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今晚,在伦敦大剧院会有一场慈善演出,主办方是美利坚公司,而需要到场的公司负责人,正是这位小乔治!虽然伦敦警察广场已经部署了大量警力,但是,依我对伦敦那群干练而富有个人能力的警探们的了解,他们的保护还不如让我们的小乔治多穿一层防弹衣。所以,我希望今晚,你能与我同赴会场。”
“你是说,由我们二人保护乔治·特斯拉。”
“正是如此,我亲爱的华生!座位早已安排妥当,乔治先生为我们留出了总统套间的两个座位,就在他本人的旁边。既是观看演出的好地方,又是守株待兔的绝佳之所。”
“今晚?”
“没错,今晚七点,马车会来接你,带上那把左轮,两个拄拐的老头子也比一群呆头呆脑的木乃伊好得多。”
“当然。那么,晚上见,夏洛克。”
“晚上见,华生。”
扣上电话,我闭了闭眼想要休息片刻。但立刻,几天前晚上道恩·特斯拉濒死时痛苦的表情便浮现在我的眼前,凄厉的哀嚎则回响在我的耳畔。紧接着,那种感觉再度袭来,就仿佛是一步、一步,走向一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十年前,我们是猎人,伦敦的罪犯是猎物。
十年后,我们是猎物,而他,终化身为残忍而嗜血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