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那么,华生先生,可以开始了吧。
A:嗯。
Q:那么,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约翰·华生先生,你对谋杀道恩·特斯拉,安东尼·霍普,夏洛克·福尔摩斯以及……以及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罪名供认不讳,对吗。
A:嗯,是的。
Q:那么,能请你讲述一下犯罪过程以及其中的细节吗?根据您的描述,我们确实在您的家中找出了那四只龙凤杯的购买收据,以及对应的生物碱和蛊虫,这对您并不难吧,熟练地运用医学及生物知识毒死道恩·特斯拉先生。
A:……
Q:我们知道,在第一起案件的末尾,在一封署名莫里亚蒂教授的信当中,出现了一则死亡预言,那么这则死亡预言是你写的吗。动机是什么?
A:是我写的,至于动机,呵,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还有什么比用莫里亚蒂来转移福尔摩斯和伦敦警探注意力更好的办法吗?有谁不知晓并畏惧莫里亚蒂的恶名呢?只要借助它,所有人的目光就都会自动聚焦在这个仿佛有魔力的名字上了。
Q:嗯,那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第二起案件中,安东尼·霍普死于蛊毒,对于你会培养并使用蛊毒,我们并不奇怪,因为和第一个案件一样,这是你所涉及的领域。不过,有一件事却很是奇怪。我们了解到,蛊虫需要在被害人身体当中生长相当一段时间,但第二起案件距离第一起案件只有短短几天,我想听你讲述一下其中的故事。
A:的确,案件间隔只有几天。不过一件事你们搞错了,第一个案件,不是起点。
Q:您的意思是?
A: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准确的说,是五年前……那个时候,我刚从异国旅行回来,也带回来了当地特有的蛊虫。在一次与安东尼·霍普的会面中,我在他的咖啡里趁他没有留意时给他下了毒。
Q:等等,华生医生,你是说……五年前?
A:是的,五年之前。
Q:那么,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起案件的呢?
A:《福尔摩斯法》颁布后两年,也就是,八年前。
良久,审讯室被死亡一般的沉默笼罩……
Q:华生医生,希望您为您说的话负责。
A:我十分清楚我所说出的每一个字。
Q:那么,继续我们的问题。两个周前的晚上,也就是……那个惨案发生的夜晚,你在下午去了福尔摩斯先生贝克街221B的寓所,对吗?
A:是的,
Q:但是,在这次拜访结束之后,你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面逗留了一会,紧接着,趁哈德孙太太外出的空当,你返回了福尔摩斯先生的家中,你乔装打扮了一下,蒙住了脸,好不让监控拍到你。你进入了福尔摩斯的卧室,然后,用这把刀,残忍地,杀害了他……对此,你有异议吗?
A:没有。
Q:华生先生,这段福尔摩斯先生家门口的摄像头拍到的录像中的蒙面男子,也是你吗?
A:是我。
Q:那么继续,在你谋杀了福尔摩斯先生之后,你从窗后逃走了,因此没有再次被监控拍到,对吗?
A:是的。
Q:华生先生,你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地手段,杀害莫里亚蒂和那两个无辜的人,特别是……你的挚友,我们的英雄,福尔摩斯先生!!
A:呵……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你辛辛苦苦用一生之精力构建起来的世界,到最后,却只冠上了别人的名字。最开始,是我用文章,让大众了解了福尔摩斯;是我向大众传递了一个勇敢无畏的侦探形象;是我一手建造起了福尔摩斯世界。可紧接着,那些贪婪的商人,虚伪的演员,他们竟开始攫取那本该属于我的果实!他们借此盈利,宣传,呵,是啊,伟大的福尔摩斯!伟大的《福尔摩斯法》,人们只知道福尔摩斯!福尔摩斯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如果没有华生,哪里会有福尔摩斯!我怨恨,我嫉妒,我愤怒于这忘恩负义的世界搭建起了一个辉煌的盛典却忘了他最初的工程师!人们忙着夸耀福尔摩斯的勇敢与智慧,赞叹《福尔摩斯法》的神奇效力,惊呼伦敦犯罪率下降之快。可没有人知道约翰·华生。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个不知感恩的世界毁掉。至于武器,不如借助那罪恶之源的名义吧,于是,我着手这出莫里亚蒂回归的表演。我手上沾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血,可是最后,我还是输给了他……
Q:输给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A:我还记得在我把刀子捅进他的胸膛时,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希望你,我最亲爱的朋友,能在这地狱里,依然葆有希望。”
Q:华生先生,你真的是个隐藏的很好的,令人畏惧的罪犯,你差点摧毁了一个伟大的世界,你让《福尔摩斯法》濒临破产,你让这三个星期内的犯罪数超过了这十年的总和,你让莫里亚蒂的党羽蜂拥而归!不过,很遗憾,华生先生,自你昨晚试图转移尸体时被抓捕归案起,你的阴谋便破产了!帝国法庭将再次恢复《福尔摩斯法》的效力,为了将福尔摩斯先生这大无畏的精神传递下去,我们将派遣大量警力来收拾莫里亚蒂的残党。不过,当残党们得知他们日日夜夜盼念的莫里亚蒂教授不过是你捏造出来的一个空名,而其真身已经在棺材当中腐烂发臭的时候,哼,那些宣称要卷土重来的罪犯,在如今群龙无首的境地之下也只能束手就擒了。不过,华生医生,我真正替你感到悲伤的,是你亲手杀死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你最忠实的朋友,福尔摩斯先生。而接下来,我们将继续进行针对谋杀莫里亚蒂这一罪名的审问……
阴暗的审讯室内,在不易被察觉的阴影之中,那个被审讯的男人,露出了一丝略带苦涩的、足以让人心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