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归去与归来(2)

作者:SnowingCat 更新时间:2021/3/6 18:15:44 字数:1926

我决定把第二次案件的案发现场作为突破点。案发现场的那场骚乱,那场冲散了人群的骚乱,必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之。而且,据我所知,埋下蛊毒并让蛊虫在受害者体内生长是第一步,而要想让成熟的蛊虫真正发力,需要下蛊者与被下蛊者接触,那么,也就是说……那场骚乱,必定就是为了使莫里亚蒂与安东尼·霍普有某种接触了。

说走就走,我急忙乘车赶往现场。

路上,卖报纸的小贩脚破了嗓子来宣传他们的报纸,内容自然只有一个:福尔摩斯之死。我那股昨天晚上刚刚获得的无所畏惧的力量,在听到这一声声叫卖后,像是鸡蛋碰到了铜墙铁壁,顿时瓦解,消散全无。我死死地捂住耳朵,想要将自己与那个喧嚣罪恶的世界隔离起来。

街上,人们有的窃窃私语、脸上露出奸邪得意的微笑;有的人愁眉苦脸,将报纸随手甩到一边;有的人甚至将报纸捂在脸上,嚎啕大哭……这个世界已经在逐渐崩塌了,福尔摩斯这一走,民众必然大为惊恐,而莫里亚蒂的党羽则必定会弹冠相庆,在他们的重新施压之下,无能的、失去了民众信任的官员们又有什么能力去保证福尔摩斯法强有力的执行呢。甚至……我不敢再想想下去了,十年前活在莫里亚蒂阴影下的恐怖而黑暗的伦敦至今历历在目。

我令马车夫加速前进,而自己依旧捂住耳朵,希望这样能逃避恐惧……可即便耳朵、眼镜捂得再严实,也改变不了窗外的动乱。

终于到了剧院,我急忙跑下车冲进剧院,刚进剧院的大门,我就剧烈地开始喘息,像是逃过了一劫,可是心中却又仿佛有一个声音尖叫着,大笑着,仿佛向我宣告着它的胜利。

在和剧院相关负责人员商量过后,我和调试监控的人员一起进入了监控室。“请把监控画面对准安东尼·霍普先生。”

“好的。”

随着监控画面的推进,那天的一幕幕再次上演安东尼·和福尔摩斯握手,我和巴基先生交谈,小乔治在见面会上谈笑风生,进了,进了……这时,屏幕内,大门猛地被掀开,一群人蜂拥而入,“哗啦”一下,阵型顿时被冲散,不过还好,安东尼·霍普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很好,很好……”我喃喃道,眼睛死死地叮嘱屏幕中的安东尼。这时,令人以外的一幕上演了,面对乱局,安东尼竟然从墙角顺着墙壁,在大骚动中缓慢前行,最终钻进了一个小门当中,从镜头里,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愣住了。“他为什么会进入那个小门。”“呃……先生,那个是通往演员化妆间的备用小门。”“查他的监控啊!”“先生,抱歉……为了保证演员的隐私,通往化妆间的备用通道以及化妆间内不设监控。”

“XXXX!”我愤怒地将拳头锤在桌子上,扭头便走,只留下监控员在原地呆若木鸡。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现在又断了。我无奈的坐在剧院门前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抽了起来。外面的报纸贩子还在叫卖他们的“重大新闻”,可我却没有再捂住耳朵,或者说,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捂住耳朵了。就让那小商贩的一声声“福尔摩斯之死!”成为这个世界的丧歌吧……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一辆马车。“去贝克街221B。”我决定去看看哈德森太太,毕竟,福尔摩斯走了,她心里一定也十分不好受。而且,少了那个平日里总是嘟囔着稀奇古怪话语,做着奇怪实验的人陪着她,她也一定很孤独吧。

门没有关,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推开门,隐隐约约地,我能听到一个妇女苍老的抽泣声。我轻轻敲了敲门,好让哈德森太太知道我进来了。里面立刻传来了几声咳嗽声,随即,眼圈还红着的哈德森太太缓缓走了出来。一见是我,她那暗淡无光的双眼有了一丝生机。

“哦,约翰你来了……”哈德孙太太走上前来给我了一个拥抱,又开始轻轻地抽泣。“我真是,我真是……”哈德森太太抽泣得愈发厉害,“我可真是个没用的老太婆,华生,要是我当时不出去买菜,就不会,就不会……”

“哈德森太太……这不怪你,是他们太狠心了。您可一定要坚强啊,福尔摩斯,他。他一定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吧。”即使自己内心心如死灰,我还是勉强着自己安慰着哈德孙太太。

“华生,”哈德森太太抹去了眼泪,坚强地站了起来,“你坐下,我去给你倒杯茶。”不一会,茶上来了。我喝着茶,而哈德森太太则去收拾福尔摩斯的遗物,顺便为葬礼做准备。也许是为了驱散悲痛吧,哈德森太太不停地忙来忙去,把福尔摩斯留下的东西搬来搬去:化学仪器,奇怪的植物,各类书籍……不久,家里便充斥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也许又是福尔摩斯搞得某种奇怪的化学物质吧。想想他生前那在实验室忙来忙去时而激动时而颓废的身影,心中不禁又怀念又酸楚。

终于,哈德森太太也累得坐倒在沙发上。“华生,还记得不久前,我告诉你福尔摩斯给自己定了一口棺材吗……”

“嗯。”

“谁会想到…现在真的……”

“要把他葬在那个棺材里吗?”

“不,福尔摩斯生前提过一次,他说自己已经把自己的衣物以及断案用到的工具放在了那个棺材里,只要直接埋下去做个衣冠冢就好。昨天已经在雷斯垂德他们的帮助瞎下葬了。当时我还呵斥他闭嘴,可是,现在已经……”哈德森太太再次泣不成声。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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