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还在继续，选手渐入佳境，一个比一个流畅。但马上这就成了弊端，评委们麻痹在良好的表现中，逐渐不再感到惊艳，心中的评分越降越低。
谢妙依关注着战况，忘记了陆辞枫。
这么说也不对，陆辞枫好好地坐着，并没什么特意关注的必要。所以他得不到任何帮助，精神持续涣散，现在已经失去对自己存在的感知了。
换句话说就是晕了。
会眨眼、还坐着，但晕了。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谢妙依与陆辞枫二人确定入围，将在下次与其余十组继续竞争。李青文上去例行公事般讲了两句，很快就散场了。但陆辞枫还是那副状态。
他甚至能跟着大家离开，虽然一言不发。
李青文拎着钥匙锁好门，走到楼梯边，顺着扶手间的缝隙往下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不对劲的身影——或者说是锁定了他身上的不对劲。
“这就是那位亲口叮嘱的人吗，看起来不在小生能力范围之外。”
李青文迈了一步，探出手，笑容可掬：“陆辞枫对吧，能打扰一会儿吗？”
虽然不是叫谢妙依，但她也回过头来，李青文冲她摆摆手：“抱歉，我想和陆辞枫聊会儿。”
“哦……哦，学长随意。”
谢妙依很顺从地离开，没有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所以说“麻烦”——毕竟使役活人什么的，乱用可是会被上头责罚的。
李青文将陆辞枫往楼后边带，那边的停车场几乎不会有人，很适合他们“赤诚相待”。
话虽如此，他还是没忍住，在路上就动手了。一团黑影猛地从陆辞枫肩膀上腾起来，紧接着褪色，变得透明，露出一张人脸。
这幅模样，任谁看都会觉得是鬼。
“呼。”
吹气。
就如镜花水月般脆弱，它炸得像个肥皂泡。
随后，陆辞枫的意识恢复清明，虽然不明白状况，但对看到的人的描述马上反馈了出来。
coser.
“coser？虽然小生不认为这是贬义词，但对于刚帮你祛邪的鬼监，汝还是使用些非娱乐性的词较好。”
陆辞枫僵住了，看着这白袍银冠的白净书生不知所措。脑子里问题太多，反而问不出来。
诸如“你能读心？”或“你是谁？”，甚至于“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个书生”。
的确，这个人带着浓浓的“暗示性”，以及浓浓的距离感。
“嗯，汝这么想也没问题，毕竟小生早就死了，现在是个鬼。至于和你解释状况，看起来不在小生能力范围之外。”
“……”
陆辞枫不知道他该先惊还是先疑。
“不是有惊疑一词吗，何不同时进行？”
“……能从不读心开始交流吗？”
“哈哈，小生鲁莽了。”书生似乎真的在反省自己，什么都不说地站在那，微微带笑。陆辞枫张张嘴，满脑子的问题依旧没问出来，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
“既然汝不发问，那就由小生来吧。”书生——也就是李青文说道，“陆辞枫，汝已活过了一世，小生说得没错吧。”
陆辞枫的心脏忽然重重地砸了一下，随后心跳声越来越响，持续了对于他来说无比漫长的三秒。
“是的。“
李青文笑眯眯地问：“想过会被管制吗？“
“想过蝴蝶效应。”陆辞枫紧紧盯着他，”但没想到直接会有人来找我。“
“小生是鬼，直属阎罗殿的鬼监。“李青文纠正道，”不过汝说的蝴蝶效应倒也没错，汝想采取抄近道的方式做事时，是不是发现很多东西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
“……“
“是吗，看起来还没能干上几件事啊。不过放心，汝若想挽回什么遗憾，小生不会阻止你。鬼监的工作是监管阴灵，汝这冥阳无属的存在顶多让我们多看两眼，若非阎王有令，汝可根本没机会见到小生。“
陆辞枫开始感到无比违和。
为什么自称“小生”的家伙说话这么傲气？
“好了，祛邪这件事下次再谈。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汝自己的事，自己完成，请时时刻刻将【代价】铭记于心。”
不等他说明，陆辞枫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