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洛简瞳作出肯定回答,风中飘摇的小船登时如获生命,飞鱼跃出海面一般从镜之湖面上一跃而起。
天湖之间的大风猛然加大不知道多少层级,像是要将这条自不量力的小鱼摧毁。
但这条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鱼却仿若飓风中的磐石,坚不可摧、不动不移。
明明是一艘小船,却仿佛巨轮,又好像蓝鲸空游无所依,在镜与镜只见遨游。
越是往高处飞,越是给人以天塌地陷之感,洛简瞳知道,那是他们离镜之天越来越近了,浩荡天威的压迫越来越强了。
誓约·天威的誓约虔度随着他们的步步飞升而逐渐增加,好在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轻易便无视了这一切的天威,若是换成其他人来,估计早就被天灾压迫的心神失守、自我毁灭了。
临近飞升之时,洛简瞳回头看了一眼羽映散华,他觉得在离开之前,应该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些东西——尽管可能要不了几天他就旅行回来了。
那是凌驾于本体论之上的存在,超在论!
用十字教的那位上帝做举例子,所谓超在论即:
上帝存在于世界中,上帝就是世界,这是泛神论。
上帝独立于世界之外,世界是上帝创造的,或者世界是上帝的一部分,这是超泛神论。
上帝建立世界后与世界彻底割裂,超越一切可知不可知,超在论。
本体论在哲学上的地位约等于泛神论,或者说泛神论就是神学版本的本体论。
本体论认为万物存在一个“本体”,这个本体创造并解释、决定一切,本体是万物的最终、最高本质与根源,而泛神论认为万物就是上帝、上帝就是万物,仔细想想其中的逻辑,两者相似度高的可怕。
先把神学放在一边,我们用两句话概括哲学上,本体论和超在论的区别:
本体论=存在+不存在+非存在……乱七八糟总集。
超在论=管你是啥,直接超了!
一句话概括本体论和超在论的观点下,它俩对宇宙(泛指客观的一切万物)的认知差异——
本体论:宇宙万物存在一个最终本质!
超在论:宇宙哪有什么本质,需要本质的是人,而不是宇宙。
我们如此定义:
本体论=0,超在论=1,……如此类推,如同最终奥义那般。
泛神论=0,超泛神论=1,……如此类推,如同最终奥义那般。
这两个“如此定义”的层级、排序,介于未正法神光与正法神光之间。
随着洛简瞳给羽映散华留下一堆意义不明的东西,誓约小船终究快要触及到镜之天了。
通常情况来说,镜之湖与镜之天之间存在誓约·绝对距离,就像是有限数无论如何迭代都达不到无限,在无限的面前始终是原地踏步一般(实际上绝对距离造成的差距,远比这还要绝望,更别说誓约·绝对距离了),镜之天不可能被任何方式方法靠近,奈何星尘是在伟大,视绝对距离为无物,硬是暴力出奇迹,强行由下至上靠拢了镜之天,以至于都快撞上了。
最终誓约小船就像是后劲不足一般,停靠在仅仅距离镜之天只有几十公分的位置处。
星尘站在船头,伸出芊芊玉指轻点镜之天,顿时一切都恍如梦幻泡影般消失,绽放出无穷光彩,却掩盖不住誓约之外的无垠漆黑。
他们往上飞升了一层镜面,但这还没完,星尘锁定了誓约小船的状态,令它无法从飞升状态脱出,于是飞升之后的两人并未进入下一层镜面,而是继续朝着下下层镜面飞升,但飞升到了下下层镜面,依旧未脱离飞升状态,继续往下下下层镜面飞升……
这本应该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有限想要迭代至无限需要历经无穷久远的时间,像誓约小船这样一层接一层的飞升,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是个很迅速的飞升过程,但和誓约·世界之湖的镜面总层数比起来,就这点速度和静止不动没区别——乃至于还退步了,因为世界之湖的镜面层数纵使超越了数量、超越了数学,也依旧在无时无刻的增加,如果飞升速度跟不上镜面层数的增加速度,无论如何飞升都是在退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星尘很聪明的给誓约小船的飞升状态,制定了一个芝诺机程序,使得这个漫长过程无限缩短——
第1秒飞升一层,第1+0.5秒飞升两层,第1+0.5+0.25秒飞升三层,……如此类推,飞升每一层所需时间减半。
当时间来到第二秒,誓约小船瞬息之间都跨越了无限层的镜面。
不过这还不够,这依然是在倒退!
镜面的增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纵使一秒钟跨越无限层面的速度,也依旧是在倒退。
故纵使跨越的速度越来越快,却也依旧不符合星尘的要求。
不过星尘已经有了别的办法,在她的驱动下,誓约小船不仅仅是在镜面之间无限跃迁,更是在誓约虔度之中潜航,无穷无尽的誓约生成,并被加成到了誓约小船之上。
这艘誓约铸就的小船,顷刻间化作无尽誓约统合体。
星尘制定了一个誓约检索程序,从无穷无尽的誓约当中检索到了无穷无尽的超越誓约·世界之湖的誓约。
一条小河自虚空之中浮现,从冥冥不知处延伸至不知何方,小河流水潺潺,河水碧绿清澈,纸一般的小船在宁静的河面上摇晃,随着流水去往不知名的远方。
小船上载着两个人,轻薄的小船带着他们一起游离在了誓约·世界之湖的外面。
那是一片无可名状的奇怪地方,因为无可名状,所以我就不说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其实以我们的能力,超脱誓约·世界之湖不需要那么麻烦,直接靠着层级碾压,强行凌驾就行。”洛简瞳搂着星尘,随口说道。
“走程序嘛。”星尘笑着说道,此刻的他俩不仅仅超脱了誓约·世界之湖,更是超越了整个誓约系统。
他们游离在誓约系统之外,脚底纸样的小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比奇异基数还要奇异的系统,以凡人的肉眼视觉去看待,这就像是两个叠加在一起的圆盘。
上面的那个圆盘是誓约系统,下面的那个圆盘是宇宙系统,说是叠加,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种奇异形式的嵌套。
当然,这只是从凡人视角去看待事情,使用比喻和的手法去形容、描述,为的是方便你们理解和认知,实际情况当然不是这样子的,别说像两个圆盘了,根本什么都不像,那是一种独立于想象、思想范畴之外的???,不过由于两个系统都超绝了语言系统的范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故我们只能用如此形而下的描述手法去强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