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恶魔之子小茴香闯进沙堡,三下五除二打趴一窝妖精,然后深入地底,来到妖精女王的巢穴。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小茴香的想法和目的,一路下来都搞不清她在闹哪样,但处于被强迫和无间道等因素,我还是听话地留在她的身边。
我们游过地下湖,继续前进,这回主道开始缓缓向上,并且有刺眼的光亮传来。但遗憾的是,就在我满怀欣喜,打算迎接地面和阳光时,一股夹杂着黄沙的大风很不客气地招待了我。
小茴香捂嘴偷笑,跟在我的身后来到地下暗河的出口。我丧气地拍掉粘在身上的沙子,同时四处观望。
这是一片隐蔽的地域,四面都有连绵的沙丘阻隔,百米开外,一座高耸的建筑正对着我们。那座建筑由无数长条岩石垒砌而起,遥遥看去,建筑的中段有类似祭坛一样的小型广场,再往上,是螺纹柱子支撑和白色岩石搭建出来的宫殿。
“走啦笨狗。”小茴香抖了抖身体,还没来得及蒸发的水珠四溅,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我羞答答地伸手,跟她要了点食物,一边跟着她,一边在后面大嚼特嚼。小茴香也从魔法行囊中拿出个煎饼吃得起劲。
这里很安静,偶尔有风吹过,淡紫色的风信子纷纷起舞,到真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感觉,比刚刚那个妖精聚堆的沙堡强出太多。
我摸着隆起的肚子,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与此同时,已经来到了那恢弘建筑的脚下。前面的小茴香没有立刻爬台阶,我看到她在不断握紧了拳头又松开,貌似很不安。这种状况,在进入沙堡前曾出现过,我不知道原因,也跟着紧张起来。
嘎吱嘎吱——
这时,在阶梯两侧发出此起彼伏的奇怪声音,我有点害怕,藏在小茴香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向声源张望……成群结队的甲虫,有密集恐惧症的家伙,估计看到眼前的景象能立刻吓趴。
无计其数、密密麻麻,那些拇指大小的甲虫比肩接踵,在黄沙里钻来钻去。它们深褐色的背甲,上有白色斑点,看上去挺恶心的,我立刻扭头闭眼,否则刚吃的食物一定会吐出来。
“真没用。”小茴香嫌弃地瞥了我一眼,再次把头转向阶梯尽头的建筑,深吸口气,走了上去。
*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爬超长台阶的经历,再加上烈日炎炎,口干舌燥。一开始我还觉得蛮兴奋的,不过在持续向上一千阶后,就彻底跟死狗没差,瘫软无力。
小茴香痛心地摇头,趁我休息的时候,把及腰的红色长发扎成了一左一右双马尾,还顺便赏了我点水喝。
补足体力,又向上爬了一段距离,我们终于来到了中段的祭坛。说是祭坛,就像是块几百平见方的大广场。我感受着高处的风,俯览下面缩小的景物,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小茴香没有停下脚步,打算穿过祭坛,直奔最顶层的建筑进发。我也振作精神跟上去,但遥望那还有一半的路程,不禁又有些丧气。
忽——砰!
这时,建筑顶端的宫殿里黑影一闪,狂风骤然刮起,只是眨眼的功夫,那黑影轰然落在祭坛的中央,巨大的冲力致使祭坛地面严重崩裂。接下来烟尘四起,黄沙飞扬,碎石块也噼里啪啦雨落。小茴香反应超快,拉起我辗转腾挪,刚好避开了危险。
可不等我长舒口气,就立刻又被眼前的景象下傻了眼。
黑影在废墟中拔地而起,那小山般巍峨的身躯遮天蔽日,让我有种想匍匐膜拜的冲动。视线明晰,轮廓渐渐浮现……是风暴工兵们的女王!高级大妖精!!!
我的喉咙干得撕裂,浑身不自觉发抖,就连心跳都在疯狂加速。
这只妖精女王近似人族女性的体貌,面容妖异又冰冷。如蛇般扭动的长发,暗紫色的瞳孔,额头有两只闪着寒光的尖角。还有背后,她的背后张着一对深褐且布满血丝的蝙蝠翅膀……
如果小茴香和这货站在一起比较的话,不知道的一定会把这妖精当做真正的恶魔之子。事实上,小茴香是个人类。大魔王蒂萨虽然统领着恶魔军团,不过根据资料记载,他是骁勇善战的巴哈姆族人。所以,小茴香必然也是人类,虽然不知道她的母亲是什么东西,但从体貌特征等等方面就可以断定。
而我们面前的这位妖精,堪称恶魔气息侧漏!抛却足有七八米的身高不算,就那妖异的翅膀和头发,还有那满嘴的尖牙,完全像是地狱的守门人一样可怖。
与已经吓瘫的我不同,小茴香没有一丁点的惧怕,反而目闪寒光地盯着妖精的大胸脯,自言自语,“那胸部,真碍眼。”
我充满怜悯地望向她的豆丁身材,尤其是那平如镜面般的胸部,终于领会到了她的内心。
嘛~平胸什么的也没啥羞耻的。
我想安慰她一下,但害怕挨揍就没吱声。
“记忆碎片,爸爸让我来取,交给我。”小茴香对着那大妖精一句一顿说道。我藏在她的后面,突然发现她正紧握拳头,微微发颤,看样子十分紧张。
“我拒绝。”大妖精舒展了几下蝙蝠状的翅膀,竟然口吐人言,果断又冰冷地回答。
小茴香突然一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我偷偷看向她的脸,愕然发现那大大的眼睛里竟然氤氲了。
这种泫然若泣的小委屈表情,曾不止一次看过。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紧张了,原来,她害怕被拒绝!
我想,小茴香怕生的性格和柔弱部分,一定跟她的成长经历有关。
“拜托,请把记忆碎片给我。”小茴香全身绷得紧紧的,闭着眼睛对那妖精大喊,声音充满恳切。
“我拒绝。可憎的人类,自从你们破坏我的家园,我就发誓再不会相信你们。记忆碎片?早就扔了!”妖精冷冷地回绝,而且这次的话,更加让人绝望。
小茴香像是生吃了圆葱,眼泪几乎连成一条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怎么会,爸爸、爸爸的希望,我的希望,怎么会……”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紧紧收缩,然后竟然鬼使神差地站了出来,冲那妖精挥舞起拳头,“喂!你性格还真恶劣,这么一款可爱的小萝莉在请求你,你就没点爱心吗!”
完全被冒犯,妖精女王的紫色眼睛里泛起阴冷的光,她的翅膀忽然一扇,“卑贱的人类,去死吧。”
呜~~——!
妖精振翅,剧烈强风肆虐整个祭坛,与此同时,我愕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气旋卷上高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