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曦洒下,将大地镀上金色,庞大的城邦也在沉睡中苏醒,开启庸碌的一天。
我坐在床上发呆,对面的墙壁挂着崭新且体面的礼服。
门外的走廊里很热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仙奈在抱怨为什么自己非得换掉喜欢的树叶衣服;麦莎在大呼小叫,原因是萌萌偷了她的丝带;英俊的金发骑士斯卡而特正与科勒将军交谈;还有中二王子跟左手说话、红袍五人低沉的交谈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在勃朗格威风八面,成功抑制住小茴香的红袍五人,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神秘。虽然五人始终身穿套头长袍,戴着面具,但从勃朗格到黎明之光,一路下来,五人的言谈举止都很平凡,几乎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真无法想象小茴香会败在这样五个人的手里。
我深深叹息,甩了甩头,竭力忘却那些不快,把注意力集中在墙上的礼服。自己知道,只要穿上它,自己将会在雪莉的极力推举下,成为诛杀恶魔之子的头号功臣。到那时,荣誉和地位会从天而降,毫不吝啬地砸在自己的头上。
可,该用怎样的心情穿上它?它可是我靠出卖小茴香得来的!毫不夸张地讲,眼前这套礼服,像是一只学舌鸟,正在肆无忌惮地嘲讽着我的一切……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一身影迅速闪了进来,然后就听到门扉合死并上锁的声音。
我愕然看过去,发现是消失了一夜的约瑟芬。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标志的脸蛋布满疲惫。她与我对视,走近,坐在身边,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
“呐~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在龙之领域,你为王炼制药剂时就动心了。可笑嘛?一只遁形龙喜欢上一个人类。”
她静静停了三秒,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不过又很快继续说下去,“我呢,以前不是吉利纳什山脉的。我出生在#%¥#,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东大陆’。那时喔,你们这些细细亚大陆过来的家伙很不友善,你们抢夺我们和妖精的家园,用魔法和武器伤害我们……我想,我们这些原住民与你们的关系,跟你们与恶魔的关系差不多吧......其实对于我来说,小茴香和你、雪莉、仙奈没有任何分别。你们都是细细亚大陆到这儿的外来者,迫害我们生活的讨厌鬼,在我们的眼中,你们都是恶魔……所以,那天没有帮小茴香,并不因为她的身份,而是我在当时的状况,看到了一层隐晦的东西。真是抱歉呢,我为了探究那种东西,没有帮忙。”
我聆听完她断断续续的话,问:“你说的‘那东西’是什么?”
“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约瑟芬离开了我的肩膀,缓缓站起,走到门口,转而,蓦然回首,倦容上略带神秘地说:“也许,听雪莉的没错。”
吱呀~房门被打开复又合上,整个房间随之安静下来。
下一秒,我搓了搓僵硬的脸,走向挂在那里的礼服……
黎明之光车水马龙,沿街的商铺门庭若市,石板长街人流攒动。一行使徒在前面引路,群众纷纷恭敬退让,同时对跟在使徒后面的我们指指点点。
“看到了嘛,他们就是杀掉恶魔之子的勇者。”
“那不是雪莉、斯卡而特、麦莎、萌萌么,真不愧神廷培养他们那么些年,竟然把恶魔之子给杀了。”
“穿着红袍的五个人很奇怪哦。”
“听说那个手绑绷带的孩子,就是多洛帝国的王储,真了不得,那么年轻就成了除魔勇者。”……
群众们议论纷纷,对我们投来情绪复杂的目光,有羡慕的、有尊敬的、有憧憬的也有调侃的。
我在无数视线的打量中低着头前进,眼皮突突直跳。无意间,余光突然瞥到了走在前面的仙奈的屁股上。那货今天没有穿森林精灵的特色服,而是按照神廷的要求,套上一袭素色的高领礼服。礼服的腰际以下是蓬蓬的裙摆,但……她的屁股有那么翘吗?
这时,走在前面的雪莉慢下脚步,靠过来说:“很高兴你能留下来,一会儿在弥撒仪式之前,你还要发表些演讲。喏,这是演讲稿。”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纸,低声说:“我只是想再见小茴香一面而已。”
“弥撒仪式结束,我会还你自由,没人会再干涉你的任何事。”雪莉淡淡说完,加快了脚步。
“约瑟芬呢?她为什么没来?不是吉利纳什龙族的代表吗?”
雪莉头也不回,说:“她昨晚已经见过大主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