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啊!”
我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就要走啊?”
我再次摇摇头,用手语告诉他“我有急事”。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药真的可以治好你!”
“你可以拿回去先试试看嘛,反正是我免费送你的。”
我再次用手比划着,告诉他“不用了,谢谢”。
“嘿,你这个人。”
他顿了顿,语气明显不耐烦起来。
“多相信别人一点好么?!”
他也不再多说,只是硬塞给我了一个陶瓷小瓶。
瓷瓶入手还带着一丝温度,应该已经被他握了很久了。
我握着瓷瓶的手向前探了探。
“呦呵,现在乞讨都不用碗了么?”
看来他已经走远了。
我只好随手吧瓶子揣在兜里,拄着盲仗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的眼睛看不见,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我早已习惯于黑暗。
好在,我的听力异于常人。
或许这是用视力和声音换回来的吧。
再或许,是用听觉换视觉和声音也说不准。。。
“你回来啦?”
我冲着声音的方向点点头。
问话的人是我弟弟,其实也只比我小了几分钟而已。
而我的父母,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久到连我都忘记了他们的声音。
“过来,准备吃饭了。”
我走过去,他牵着我,用热毛巾给我擦手。
“姐,今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鱼,一会你可要多吃点。”
我点点头。
晚饭,我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着今天在学校发生的好玩的事情,沉默不语。
只是偶尔附和着点点头。
晚饭过后。
我躺在床上,努力睁大眼睛。
漆黑一片。
突然想到了那个小瓷瓶。
我摸索着下床,在衣服口袋里摸到了它。
入手冰冷,就像握着一块冰。
为什么明明已经绝望了,却还是抱有希望呢?
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
不过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不是么?
摸索着打开盖子,豪迈的仰头。
没有什么气味,也没有什么味道。
就像水一样。
或许本来就是水吧。。。
我本以为只是自己太天真。
没想到第二天,我的眼睛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丝丝光线。
虽然仍然朦朦胧胧,看不见任何东西。
但我确实感受到了,光。
接下来的几周,我竟然真的能模糊的看清东西了!
弟弟甚至拉着我去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
结果一切正常,只是说还需要后续继续观察。
从医院走出来,我试探性的开口。
“弟...弟......”
“姐?你,你能说话了?!”
“噢噢噢!太好了,姐你终于要好了!”
再接下来,我的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清楚,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正常。
“弟,什么时候...戴眼镜了?”
晚饭,我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只是有点近视。”
“哦,保护...好眼睛。”
“好的嘛,姐你才是,多吃点鱼,对眼睛好的。”
“嗯。”
两周后。
“弟弟,你怎么又换眼镜了?”
“没...事。”
“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累了?”
“没...事。”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
不知怎么了,弟弟最近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我却一直沉浸在兴奋和激动中,直到那一天。
“已经瞒不住了......”
陌生人的声音,家里好久没来生人了。
等等。
不,不是陌生人。
我记得这个声音,这是......
这是那天,在路上...塞给我瓷瓶的人!
“不......。”
“我...半年......癌症...死。”
“药,不要告诉...姐...求...”
“不能...让她...愧疚...难过!”
“不然...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