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
身子蜷缩在一起，像只猫。
方景却睡不着。
躺在床上，看着吊顶和那盏灯，目光有些恍惚。
事情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啊。虽说他明天就要回家，但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走得了吗。
如果只有那个蜘蛛，还有那个针刺游魂也就算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蜘蛛。
最紧要的是，沈清明的雷电明显威力削弱了很多。或许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了。
方景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可以确定的是，她是没有办法继续面对这种危险的了。
他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但……
“真是麻烦啊！”
方景深深的叹息一声，却是没有办法抑制去想这些事情。
手机屏幕亮起，仔细一看，是寝室老二发来的消息。
“爸爸，睡了没有。”
方景回：“哥，没睡呢。”
“程老师你知道吧。她今天找人搬东西，明天可能还去。你去试试呗？”
方景无奈：“我都回家了。怎么去啊。”
“放屁！我今天中午还看到你跟你女朋友逛街呢！”
方景悚然一惊。
我考？
恩，好像有这个可能。中午的时候他确实在外面，而且老二向来是不回家的。所以在外面闲逛，遇到他也是有可能的。
思虑再三，方景还是点头：“明天回家之前我去看一看吧。如果事情不太多的话。”
寝室老二名字特別难记。是个蒙语的名字。
什么帕图纳克斯，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名字。
当然，通常情况下，大家都叫他名字的简称——帕奇。
……
……
一觉醒来。
方景日常下厨。今天冰箱里没什么材料，就两包榨菜而已。方景就干脆做了一锅榨菜肉丝面。
冷藏的手擀面，榨菜肉丝熬成一锅汤，混着辛辣的姜丝，一口下肚，暖胃暖心。
碗里加料，加面汤泄开。放面，再填上一勺榨菜肉丝汤。卖相还是相当带劲的。
餐桌上，两个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吸溜着面条。沈清明冷不丁说了句话：“挺好吃的。”
“哦。”
方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点点头。
“方景……”
“恩？”
“你回家吧。”
“啊？”
“那几个游魂我自己会处理的。”
方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放心。”
“没什么……你回家吧。记得早点回来。”沈清明晃了晃手机：“还有其他人呢。我可以去找他们。想来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的敌人了。所以我得求援了。”
方景哦了一声。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恢复了一点状态。至少比之前那种畏首不前的样子好了一些。
思虑再三，方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一周，或者两周吧。”方景说：“最多两个星期之后我就回来。”
“恩……”
“有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老家到林城，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
“恩……”
其他的话，就不用说了。
什么好好吃饭，什么好好睡觉，都是虚的。
人家压根也睡不着的人，还叮嘱人家好好睡觉，纯属扯淡。
早餐吃完，刷完了碗，方景倒也没走，而是拿冰箱里的剩饭炒了几分蛋炒饭，每一份都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冷冻室里。
要吃的话，拆开一份放进微波炉，很快就能热好。
煮了十来个鸡蛋，都放进冷藏室里。这东西煮好以后还是能储存一段时间的。配上炒饭，喝点饮料，也够人吃一顿的。
做完这些事情，看她蹲坐在沙发上，一只脚在地上晃来晃去的，好像很悠闲的样子，方景才道了一声別，带上东西，推门而去。
只不过，方景前脚刚走，后脚，沈清明就扑到窗户边，透着窗帘的缝隙，偷偷摸摸看着下面。
等看到方景拉着旅行箱出了楼，那份目光就渐渐转变的悲哀起来。
对不起……
其实，她当然还是不敢去做的。
就连一个已经被控制住的游魂都解决不了，她想，她大概已经是个废人了。
所以还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吗？
实在没有办法告诉方景。她真的怕死。
死的太多，就会变成游魂……所以不想死。正因为怕死，所以……什么也不敢做。
这个假期就咸鱼一下度过好了。反正还有那么多人……她们应该会做的吧。
不，她们一定会去做的吧。所以，也不缺少她一个。还有什么努力的必要吗。
真的，没有那个必要了啊。
懵懵懂懂到了下午，踢踏踢踏的走到厨房，她拉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份饭出来。看着微波炉里的灯光，不知不觉间，背后的印记却忽又火热起来。
“……又来了吗……”
她紧咬着嘴唇，下意识的给方景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打通了。
她忙又挂断了手机。
既然打通了，那就不是方景了吧。所以，不管了。
不想管了……
反正，她也只是个废人嘛。
……
……
……
方景买的是傍晚的票。所以一整个中午都有点无处可去。既然已经走出家门了，再回去，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手机里，微信群，又有老师发布的消息了。
这次方景干脆的回复：“我有时间。还在学校。”
“那好。你就来校东门外等我吧。我马上就到。等事情做完了，老师请你吃饭。”
方景微微摇了摇头，倒也没多想。拉着旅行箱，很快就到了校东门外。
坐在拉杆箱上玩了一会手机，大概五六分钟以后，方景就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推着个手推车从远处走来。
的确是学校里那位老师。
方景对这个老师还是有点印象的。
姓程，叫程冬雪。还不满三十岁就进了这所知名高校当老师。也不知道是真的水平高还是背景深……
但方景听过她的几节课，水平确实还不错。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身材好，衣品好。颜值高，气质佳……貌似程老师在学校里还是有不少追求者的。其中不乏一些学生。但至今也没听说她答应哪个人。
方景随后就看了一眼那台手推车。上面放了三四个大花盆。
方景咧了咧嘴。
这……有点麻烦啊。
程老师撩了撩头发，笑言：“你来的很早嘛。好了。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因为是花，所以不能搬上车。只能麻烦你推车帮我送到地方了。这是地址……我后面还有东西要拿，马上就回来。”
方景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多想。旅行箱里东西不多，干脆也一并放在手推车里。然后，就推着手推车，顺着那个地址走过去。
出乎意料，目的地居然不是校区。而且，距离昨天追踪那个针刺游魂的地方还挺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