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八点多。
方景推门出去，正看到身材发福的女人正在客厅里盯着镜子照。装腔作势的喷着廉价的香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却都不愿意和对方说话的样子。
“你爸一会就下班了。”女人头也不回，丢下一句：“冰箱里有剩菜给他热热。我走了。你这么大的人了，也用不着我给你整饭。”
方景皱眉，到底还是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去。”
“打麻将。”
“……”
收拾差不多了，她就穿上鞋，扬长而去。整个过程，都没有再多看方景一眼。
方景哼哼了两声，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天热，在家里又不用穿得太多。方景就直接套了件跨栏背心。
早起洗漱完毕，才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一小碟子剩菜，乌漆嘛黑看不出是个啥。好像是盘肉酱。方景皱眉，稍稍闻了闻，好像还有点发馊。方景干脆就给倒掉了。
水槽的架子下面还有些土豆白菜。方景一并拿了出来。
土豆去皮，切滚刀块。白菜切成象牙段。粉条泡软，一起下锅。冰箱下层又淘换了一块五花肉。
他近来也算是厨艺见长。虽然没有教程，但也差不多能做出来。
东北老菜，炖四白。
不过没有豆腐，所以姑且拿土豆代替一下。
最紧要的是，土豆顶饿……
菜做完，方景自己盛了一碗。
还行，姑且算是那个味。
又过了十来分钟，听到楼下摩托声响。不久以后钥匙开门，哗啦一声，满脸疲惫颜色的老方回来了。
“醒啦？”
看到方景，老方咧嘴一笑。然后，抽了抽鼻子，有点惊喜：“整的啥饭啊。挺香啊……”
坐在方景身边，盛了一大碗炖菜，也不盛饭，连粉条带土豆，希里秃噜吃下去，脑门上都见汗。
“整挺好！”老方扯过来卫生纸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看着方景，笑说：“你妈做菜是好吃。”
方景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多少捏紧了几分。旋即，还是实话实说了。
“不是，是我做的。”
“啊？”老方微微一呆，随后却也笑：“行啊！出息了！知道给你爸整饭了！不错啊，就是有点咸。再加油吧！”末了，打了个哈欠，老方晃了晃脑袋：“行了。我睡觉去了。等中午，领你下馆子去！”
说完，老方起身，晃晃悠悠的进了卧室。
方景也没多打扰。
上了夜班回来，当然得好好睡一觉才是。
等老方进了卧室，方景一边起身收拾碗筷，眼神却不住的往卧室里面瞥。
她怎么还在啊。
为什么……
老天就能放纵这种不合格的女人留到现在。
收拾完碗筷，方景倒是没打算出门。
第一天回家，还是在家里住的好。明天再联系联系老同学吧。
坐在书桌旁边，方景随手翻开一册漫画书看了起来。
虽然是老漫画了，和现在的细致比不了。但方景还是看的有滋有味。
拳四郎。
暗杀拳法。
北斗百裂拳。
二指真空把……
看着看着，冷不防手机跳出来一条消息。
拿起来看了一眼，出乎意料，沈清明发来的。
“想你了。”
方景顿了顿，才回。
“怎么了。”
“就是想你了。”
然后，对面又发来消息：“可以视频吗？”
方景回了一个字：恩。
几秒种后，视频电话响起。
方景接通，另一端是正躺在床上的沈清明。
不用想，肯定是一晚上没睡觉。但脸上也看不出半点疲态。毕竟是晚上不需要睡觉的人。
不过，姿势就很奇怪了。居然是把自己整个倒置在床上。两条腿压在墙上，身子叠的像是个L型的扳手。
方景无奈：“你……在干嘛？”
“提前做准备。”
“什么准备？”
“可能以后会用得上这样的体位？”
方景：……
是不是太快了点？
看着方景背后的样子，沈清明来了点兴趣：“这是你家啊？是你的房间吗？”
方景点头。
“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啊。”
方景拿着手机，给她仔仔细细介绍了一下。
“书桌。我小时候都在这里学习。这架子上以前还有课本，不过现在用不上了就都卖废品了。”
“柜子。上面是衣服，下面有些杂物。不过我现在都不怎么在家里住了，所以衣柜里没什么东西。”
“床底下……哦哟，这个你可能不认识。索尼的ps2游戏机！小学的时候考年组第一，我爸给我买的。”
方景自己把纸箱子拿出来翻了翻，别说，虽然吃了点灰，保存的还可好。应该还能拿出来用。
旁边另外一个箱子里满满的都是光碟。基本上都打通关了。当然，记忆卡应该是不好使了。毕竟时代太久了。
沈清明更加感觉好奇：“那时候你多大？”
“小学三四年级吧？怎么了？”
“哇！那么小，你爸爸就给你买游戏机？还有漫画什么的，他不管你学习吗？”
“管啊。怎么不管。不过只要学习好，其他事情都不重要。很多时候他还陪着我一起玩呢。”方景随手拿起一张光碟，笑笑：“有的游戏，他打的比我都好！”
“哇啊……那你爸爸一定是很有意思的那种人了。你妈妈一定很幸福了？感觉比我们家里感情好多了！”
方景恩了一声，却有些沉默。
旋即，笑笑：“还行吧。我说，你能换个姿势吗。就这么倒立的话不会累吗？”
“当然不会。因为体质特殊嘛。哎，那个游戏机，能用吗？玩游戏给我看好不好。”
方景有点无奈：“没电视啊……”
客厅里电视是新的。接不了这么老的游戏机。
一般情况下，PS2都是用的S端子或者AV接口。但这台用的是色差线。还是老方当年托了单位里一个儿子在国外的同事，特意代购回来的。
尽管如此，现在的电视也已经没有色差接口了。所以肯定是用不了的。
就算方景想玩，那一时半会也是玩不了的。
知道用不了，沈清明只好作罢。
又闲聊了一会，眼看着临近中午，在方景再三催促下，沈清明才挂断视频，准备去吃点东西。
挂断视频以后，方景又看了会漫画，享受了一下宁静的时光。等到了下午一点多，终于听到客厅传来声音。睡了几个小时的老方，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