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后,J大宿舍杀人案件顺利结案。工商管理系大四学生秦浩被认定为凶手,因前女友杨思如与自己纠缠不清,将掺有氰化物的饮料送予杨思如,想要毒死对方;杨思如却将饮料转送现男友王尧,导致其毒发身亡。
案犯秦浩因事迹败露,持刀攻击得知事实真相的死者室友王琪和王斌,重伤王琪,后被王斌刺死。王斌被认定为正当防卫,不承担法律责任;由于案犯已经身亡,本案就此结案。
“这个王尧还真是够惨的,”陈伟峰关掉电脑,舒服地躺在椅子上,“其实这个案子与他根本无关,却莫名其妙地死了。”
“他的死只能怪他自己,”方菲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爱上了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你们男人都一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你这么说我也许没错,”陈伟峰坐直了腰,“但是这样说王尧就有点过分了吧。杨思如不是也说了,王尧是一个十分正派的人,从来没有动过她的身体吗?这样的好男人,死了还真是可惜。”
“我去一趟J大,”方菲突然转换了话题,“队长来了帮我顶一下。”
“去J大?”陈伟峰站了起来,“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又无奈地坐了回去,方菲已经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外。
方菲最后看了一次杨思如,虽然她打心眼里憎恨这种欲求不满的女人,但是又对她的遭遇感到于心不忍。
杨思如看起来十分憔悴。得知真相后,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死里逃生而庆幸,反而放声大哭。方菲可以看得出来,她确实深爱着王尧,但是她也确实背叛了王尧,爱情和欲望,真的是可以分开的东西吗?
“你现在……还会经常想要吗?”方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自己已经接受了杨思如行为的正当性?
杨思如点了点头。“我听了你的建议,去看了心理医生,”她露出微笑,“医生教了我一些办法,我试过了,大都很有效。”
她的表情很轻松,但是方菲知道,她过得并不轻松。“孩子呢?”她问。
“已经打掉了,”杨思如摸摸自己的小腹,“还真有点不舍得呢。有时候我会感觉他还在我的身体里,淘气地踢着我的肚皮。”
方菲违心地笑了。杨思如的小腹恢复了平坦,连续的打击让她更为瘦弱,这一切都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
“这样美丽的女人,永远不会缺乏追求者吧。”离开的时候,她这样想着,“她很快就会从这次事件中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一阵秋风吹过,杨思如裹紧了外衣。“夏天已经过去,风越来越凉了呢,”她从青色的石头上站了起来,“尤其是河边。”
她抬头看向星空。“你永远无法理解我所说的话,”她对着星星眨眼,“我说我冷,不是希望你把外衣脱给我,而是希望你抱紧我;而我说我想要你的温度,不是希望你抱紧我,而是想要你的身体啊!”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王斌出现在她的面前。
“下午方姐来看我了,”杨思如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行,“她是一个很好的警察。”
“可是现在是晚上,”王斌皱了皱眉头,“你在这里坐了多久?”
“大概七八个个小时吧,”杨思如打了个喷嚏,“我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你感冒了,”王斌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为什么坐了这么久?”
“这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她的声音轻柔似水,“他说他喜欢湿润的空气,呼吸起来会有种青草的气味。”她把头转向王斌,眼神中透漏出小小的惊喜,“你比他抗冻很多呢,在这种温度下,他会不停地打哆嗦。”
王斌笑了。“你带手电筒了吗?”他说,“前面路灯坏了,刚下过雨的地面又很滑。”
杨思如摇了摇头,黑暗中她的脸变得十分模糊。
一束亮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我就知道你会忘记带手电筒,”他轻轻地拉住她的手,走进无人的世界,“你总是这样粗心。”
“所以才需要你出现在这里啊,”杨思如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掌心挠着。他松开手,乖乖地把手电筒交到了她的手里。“我更喜欢黑暗。”她把手电筒扔进了湖里。
世界陷入了黑暗。他能感觉到贴在自己胸前的两团肉软,能感受到她鼻息里的热气。
“你好粗心啊,”他躲开了她充满诱惑的嘴唇,“把手电筒弄到湖里去了。”
“那怎么办呢?”她往他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你要惩罚我吗?”
“粗心当然要受到惩罚。”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你要怎样惩罚我呢?”她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夺去你的生命。”一双手死死地攫住她的臂膀,巨大的力量让她不得不向后退却,却失去了地面。
她不断挣扎,想要抓住一块岩石,却只能触碰到虚无。然后是水,寒彻心扉。她无法呼吸,渐渐沉到了湖底。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这句话出现在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