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了!»
«什么?»
«是水魔法!»
«竟然还有水的向性吗?»
«火焰被围绕在那家伙周围的水盾给灭掉了!»
«话说……还有没有别的属性的核心?»
«没了,只有火属性»
艾什摇了摇头。
«他的魔力好像消耗不少!»
莉兹指出,
肖恩发射的无形版本的无属性冲击渐渐变少。
«他现在好像专注于防御!»
«可……我的魔法矿石已经不多了…»
艾什简单检查了一番,
«指不定哪边先灯尽油枯…»
莉兹注意到,经过时间的积累,肖恩周围已经有一团雾气围绕,那是灭火吸收热量的产物。
«我有一个计划»
«我将借着独眼周围的雾气作为掩护,»
«找到合适的距离,把他连盾带人一起冻住。»
«这期间我需要你继续开枪,千万别让他周围的雾气消散。»
«可是你的魔力……»
«回复了一点,»
«只要距离够近……»
«可这毕竟太危险了,»
«谁知道这家伙还藏着什么魔法呢?»
«那么到时候我会随机应变»
«不…»
«这还是太危险了,»
«虽然你会些魔法,»
«但你只是个孩子不是吗?»
虽然艾什觉得这孩子的语言和思想有些过于成熟,
«确实,但是我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再拖下去他可能会对艾米丽下手!»
«而且你也快没有魔法矿石了不是吗?»
艾什在莉兹的提醒下想起对方还有个触手可得的人质,一个和莉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自己如果没能阻止这家伙后果将不堪设想。
或许这已经是唯一的机会了,
«好吧,但一定要小心,千万别靠太近»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最终的结果是艾什选择相信莉兹的计划。
莉兹从藏身的树后面,从肖恩的右手侧,压低身子,以灌木丛和树木作为掩护,寻找一个能够使用『冻结』的合适距离。
大概离肖恩十米远的位置,莉兹停了下来,沿途没有被注意到,雾气中的肖恩似乎专注于维持水盾,以及面前飞来的火焰,缺了一只眼睛对于视野和物体远近的判断都会有影响,莉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莉兹开始默念咒文,水盾周围的温度迅速降低,然后开始结冰,同样的还有肖恩身上的雨水。
咒文即将咏唱完毕的时候,雾气中央飞来一发水炮,长蛇一样的水流猛扑到莉兹所在的位置,直接绕开树木,将莉兹击倒在地。
疼痛感没有让莉兹终止咏唱。
结果是莉兹只受到这一击,随后没有任何后续,肖恩已经变成一座冰雕。
艾什停火想去检查莉兹的伤势。
倒在地上的莉兹伸手比着手势阻止艾什,
«我没什么大碍,»
«快去给那个混蛋补上最后一击!»
艾什用刺刀戳穿冰层摧毁心脏,确保冰雕里的人已经完全死亡,再来看倒地的莉兹。
«我没事!»
«快去看看杰克爷爷!»
莉兹握住艾什深处的手,从雨水与水魔法形成的水潭中爬了起来,本来已经全身被雨淋湿,现在的情况只是更差了而已
«我讨厌水,»
«我讨厌下雨…»
来到了不远处的艾米丽和杰克的位置,艾米丽仍然没能站起来,看来是还在害怕,脸上已经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成一片。
血泊之中的杰克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可怕,双眼已经没有一丝神采,瞳孔也放大了,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就很吓人。
艾什蹲下,检查了呼吸与脉搏,然后替杰克阖上双眼。
«我很抱歉……»
艾什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知道了,»
莉兹的声音有些虚弱,她没有完全回复魔力就又用了个精光,加上得知杰克爷爷死讯的精神压力,她现在的声音却听起来比她的冰魔法还要冰冷。
«我现在得去看看艾米丽怎么样……»
艾什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看情况莉兹和另一个小姑娘以及死去的老人绝对认识,具体关系不得而知,莉兹表现的太成熟了,好像已经接受了现实,甚至关心起她的朋友或是姐妹,而艾什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似乎安慰的话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于是艾什选择沉默。
虽然已经来到异世界四年左右,莉兹并没有真正亲眼看过认识的人的死亡,以前的那些日子现在看起来确实十分幸运,她只记得每次和流浪者发生冲突的时候她和艾米丽都被好好地藏在建筑物内部,根本不用看见这种场景,顶多也就见过受伤,但多亏伊琳娜,伤员最终都能挺过来,学习了几年的魔法与战斗对比真正的拼杀只能算皮毛。
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个认识的人的死亡,莉兹记不清楚以前世界的事情,只是大概知道记忆中没有关于认识之人死亡的内容,而在这个世界,她这次第一次认识到死亡并不遥远,根据描述,那些夸张的魔法连人带城市一起蒸发,留下漫天的沙漠。
莉兹对于杰克爷爷的印象仅仅是他经常在森林,也许是打猎还是什么,很少说什么话,只是经常从森林中带回不少猎物,听伊琳娜说他是这个村子的原住民,但是似乎魔法战争之前村子就已经没落了,他正是最后一个猎户。
这次他应该是保护艾米丽而死,下次又会是谁呢?她回想起来平时很照顾自己的人们,不禁开始想象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终结。
然后是莉兹自己,之前与恐狼和暴熊交手的经历在现在看来过于惊险,好几次稍微出一点差错她可能就会成为魔兽的爪下亡魂。
莉兹觉得自己已经不太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相关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她活在这个世界,有魔法的世界,这儿可不是什么游戏世界一样的地方,人都是活生生的,虽然魔法战争摧毁了世界的大部分,但是活下来的那些都还在挣扎。
莉兹认为魔法不是什么游戏,而是她生存和保护别人的力量,所以她暗自下定决心。
但现在,莉兹走到艾米丽身边,拥抱住艾米丽,后者愣了一下,慢慢也把手交叠在莉兹身后,脸埋在莉兹身前,颤抖的身躯与声音,想要停止哭泣。
莉兹轻轻拍打艾米丽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那望向远处的目光,让艾什感觉里面好像有火焰一样。
«It's Okay……»
Liz said gently after a long and soft silence.
………
«这……不……»
«这不可能!»
艾什看见,包裹住肖恩尸体的冰,正在快速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