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天与黑夜，是鲜花与阳光，是一切的美好与希望。
我的爱人，或许有一天，时间与生死会将你我阻隔，但唯有我爱你这件事，将会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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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小剧场（情诗，联谊会）
君临：你是白天与黑夜，是鲜花与阳光，是一切的美好与希望（网上随便搜来的诗）
江尚森：我的爱人，或许有一天，时间与生死会将你我阻隔，但唯有我爱你这件事，将会永远，永远...
江尚森：给女孩子念情诗真的能撩到她们吗？（纯真）
君临：啊嗯……能啊，女人都喜欢像这样子，呃，博学多才的男生呢。（其实是网络上的奇怪知识）
江尚森：不，只靠着这种情诗什么的，还是不太可能吧……
君临：放心啦，都是女的，我懂的比你多啦，女生都喜欢浪荡诗歌情圣这种人设~（其实根本没有接触过同龄女生的社会边缘人士）
江尚森：下次去联谊活动，就试试看吧（这个人相信了）
君临：哦，加油叭☆（根本没有信心还胡说八道）
君临：不过……情诗除了撩妹，其实还是给喜欢的人念的。也就是所谓的表白诗！（网络上不可靠的知识）
江尚森：懂了，下次就拿这个去表白（根本就没懂）
……
说了那么多次……你还不懂吗？老师，我都念了那么多的情诗了……
——
1
菊华市第二中学。
“上课。”
“起立。”
“老——师——好——”这三个字总是拖得长长的，听起来散懒。
菊华一中的主旨就是“不学死，就往死里学”，菊华二中则注重学生个性，让学生自由发展。
菊华一中的师资力量极好，211，985毕业的老师多，为的是让孩子们能够升上一所好大学。
“君临！别发呆，听课！”班主任粉笔头砸向她的额头。
“啊……好，我会听课的。”随便敷衍。
这就是菊华二中不能相比较的，所谓菊华二中，升学率上的万年老二，混子也多。君临就是那其中某个混子。
君临没考上高中，被她父亲拿钱塞进菊华二中来，并警告她，要是再不好好读书，劳资就把你扔了，就当没有你这个孽畜。
总而言之，君临就在这里混日子。
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厚刘海，君临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要不是出现在吊车尾十三班，别人可能以为她是好学习的好孩子。
十三班的班主任也基本不管，任由这群吊车尾撒野，君临也就每天在学校里得过且过，懒散度日。
早上第一节上的是班主任数学老师的课，那男老师右手拿书，左手拿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之类君临看不懂的符号数字。
反正君临从没认真听过课，那些符号她一个也不认识。想拿出手机玩游戏，又想想算了，班主任发现了要砸粉笔头。
下面的同学吵闹，拿着手机趴桌子玩儿，讲话，或者干脆把书都叠的高高的，睡觉。
旁边的同学玩着游戏，这局好像快要结束，那同学咬牙切齿，估计是要输了。
班主任自顾自的讲，从来没管过。
十三班的环境真是差到极点。
君临没事做，拿着笔在书本上乱涂乱画，这样消磨时间。
眼镜滑下来的那时，下课铃响。旁边的同学算是打完这局，放下手机伸懒腰。
睡醒的同学听到下课铃声也准时起来，揉揉眼，所有人都觉得这堂课终于结束，然而这才第一节课。
至于这节数学课讲了什么，那种地方就别在意了。
君临用手扶一下滑落的厚重眼镜。她的镜片比其他人还要厚。
“君临，你跟我来办公室拿作业。”
班主任把书本都整理好，突然间这么说。
君临是数学课代表，主要是她看起来真的太乖了，开学第一天班主任看着她不起眼的脸庞选中了她，那不过是装乖，她自己再清楚不过。本来她也兼职班长，后来，做错事太多，干脆不干了。
数学课代表还轻松，收作业，拿作业，没了。
君临从座位站起来，跟着班主任走出教室。
君临的校服袖子长，买校服时，班主任建议她买大两码，可他低估了君临的身材。裤子长到鞋跟，衣袖遮住了她整只手。
这种设计没使得君临看起来可爱许多，她颓废的气质是拯救不了的。
只有在冬天的时候，被袖子遮住的两只手都会暖和些。
对，现在就是冬天，大袖子发挥了她保暖的作用。
走廊的风大，大袖子也遮不住的大。
君临也低估了室外的温度。寒风拍打着脸，穿过衣领钻进身子里面。
冷，着实冷。
跟在班主任后面，颤抖着走进办公室，她悄悄的关上门，终于不冷了。君临松口气，门将寒风都隔绝在外面。
班主任的办公位她倒是熟，等班主任把教材放在桌上，君临也一眼找到了十三班的作业。
只是，班主任看着她问了句“你很冷吗？”
“啊？”
“我刚刚看到你在发抖，你很冷吗？”班主任认真地看着君临，问道。
“呃……有点。”
君临不知道怎么回答。此时的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门也被君临关上，外面的风好大，但这跟她没关系了，她站在原地，思考该怎样回答问题。
“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
班主任的眼镜和君临的款式一样，不过班主任是看书看出来的近视，君临打游戏慢慢近视。
此时，班主任的镜片后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
他的眼睛具有太高的威严性，君临乖乖把手伸过去。
“喂，我说尚森……”君临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君临的话被打断，江尚森皱眉头。他眉头一皱，马上就有川字纹出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不知道。”
“平时不是叫你好好保暖吗？”他的右手还留有粉笔灰，握上君临的手，粉笔灰就蹭上去了。握了一会儿，江尚森把手放开，扶一下滑落的眼镜。
算是放过君临了。
君临把手上的粉笔灰拂去，抱起十三班的一摞作业离开办公室。
作业很轻，毕竟也没几个人交。
办公室门打开，刺骨的寒风凛冽。
君临和江尚森的关系确实特殊。
——
2
高一，3月5日。
最后的下课铃响起来，十三班的同学说着要去哪家店喝奶茶，哪个地方打游戏。君临一向孤僻，看起来乖到不行，半个朋友也没有。
班里没过多久就都走完了。教室里只剩君临，收拾书包时，她故意收拾的慢。等到没人时她终于叹口气，今天的怨气就这么消掉。
按照每天的惯例。
君临照常把作业搬到江尚森的办公室去。
本来她跟班主任是没得交流沟通，她把作业放在办公桌上，招呼不打，就走人了。然后一个人慢慢享受傍晚的孤独寂寞的感觉。
可傍晚的天也是好看的。太宰先生有部作品《斜阳》上就写着……写啥都无关紧要。
不过，君临倒是很喜欢里面的一段话。
想活下去的人，不管怎么办也应该顽强地活下去，这是了不起的事，其中大概也有所谓人的荣誉吧，但我认为，死也不是什么罪过。
死不是罪过。让她肩上的负重减少些。活在世上的人，没有资格去评判想要死去的人。
跑题了，只是无关紧要的思考。
今天，她把作业放在桌上，办公室也不见有人影，不过君临也没多大在意。
傍晚的夕阳，君临每天看也都看得差不多了，每天她都是最后走，一个人独占这夕阳。
整栋教学楼都太过安静。
悠悠的，传出歌唱般的声音。离君临很近，就在办公室旁边的废弃教室里。
声音很好听，他念的是是首诗，君临蛮耳熟。
“月亮、象牙、乐器、玫瑰、灯盏和丢勒的线条，九个数字和变化不定的零，我应该装作相信确有那些东西。”
这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诗歌，知道这首诗的人很多，君临只是其中之一。
可不知为何，她顺着这首诗念下去了，可能是教学楼没有人，反而给她壮胆。
“我应该装作相信从前确有，波斯波利斯和罗马，铁器世纪所摧毁的雉堞，一颗细微的沙子确定了它们的命运。”
那声音停了许久，估计是没想到有人接着他的诗念了下去。可他没有停下来，他继续念“我应该装作相信
史诗中的武器和篝火，以及侵蚀陆地支柱的沉重的海洋。”
“我应该相信还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只有你实实在在。”君临又接着念。
“你是我的不幸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君临深深吸一口气，她都干了些什么奇怪的事？
废弃教室就在办公室旁边，君临走两步转个身就看到了废弃教室里的人。
他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书本，傍晚的光晕照到他的身上。他长的不算好看，有股书生气，手指修长，手上沾着粉笔灰，就连他的裤子也沾上。
君临站在废弃教室门口，一眼看见他。废弃教室很乱也脏，可他毫不在意，拿张报纸垫着做在窗边。
场面不算浪漫，君临还看到了江尚森秃掉一些的头发。
飘到他身边的灰尘，在他鼻子旁，映着夕阳的灰尘发出bulingbuling的光，最后使他打了个喷嚏。
这次两个人念诗，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也是两人第一次看到对方真正的样子。
后来，君临在交作业的时候会跟江尚森打招呼。再后来，她会跟江尚森说上两句话。
江尚森走得迟，君临也走得迟。整栋教学楼只剩下两个人。
江尚森其实只认识那首诗，念两句好在联谊上显摆几下。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本关于导弹制导的书籍，那段时间一直看，没想到君临也能在书中说上两句。
不太会说话的孤僻君临，在他看那本书时，君临跟他讨论制导系统，说话倒是正常起来。
江尚森觉得，这个女生跟制导系统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还会念诗。
君临成了废弃教室的第二个常客。
她有时独自游戏，有时给他念情诗，教他在联谊上撩妹，有时他们讨论书中的内容，有时她帮忙批改作业，有时江尚森还教她课上的数学。
和这个学生在相处过程中，建立起独有的相处模式。
——
3
今天放学她和平常差不多，把作业放在江尚森的办公桌上面，然后转身走进了废弃教室。废弃教室的钥匙平时是由江尚森管理，后来君临也配了一把。
江尚森不爱锁门，可君临在走进废弃教室时很干脆的锁上门。
她不希望别的什么人撞见他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江尚森好像也认可，没有阻止她。别说阻止了，江尚森基本什么都惯着她。
“下午好啊。”君临心情很好的跟江尚森打招呼，其实傍晚的时间，很少心情不好。
“嗯，下午好。”江尚森望向窗外，他的心情好像也还蛮不错“今天傍晚天气，很好。”
两个人相处久了，也不会特意去找话题，有时候很安静，很惬意。
今天天气很好，君临从书包里拿出一瓶东西给那个正在看书的人。
“我在第一天进废弃教室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的后脑勺秃了一块，这是生发剂。”没有掩饰，非常直接。
“……”
“你头发秃了，发际线也高了，仅仅是从我入学到现在。不过这跟我没啥关系。”
“我……”
“你能昧着良心说自己不需要？呼呼呼~我可是在关心你哦。”君临半眯起眼睛，那双不好看的眼睛，有种把江尚森的心思全部看光的感觉。
他的眉头抖了下，看着生发剂沉默。君临说的对，他不能昧着良心说NO。
教书育人不过几年载，摊上这么个烂班级，平时废了他不少肝，等发现时，他就已经开始掉头发。年纪轻轻落得这下场，江尚森其实在背地里担忧自己的头发问题。
思考完毕，他抬眼看了看生发剂，最终还是接受这份心意沉重的生发剂。
君临笑了“不仅仅是你的头发，要是再这么干下去，你马上就会得肺癌。”
“你倒是清楚。”
“教师就是个短命的职业。”
“你诅咒我？”
“我认真的。实际上，年纪轻轻的数学老师每天泡杯枸杞茶带学校，胃药什么的也常备口袋……唉呀，已经成了养生的大爷了。”
对，就tm年纪轻轻的养生专家。
江尚森无法反驳。
他们俩垫着几层厚报纸，晒着夕阳坐在窗边，金黄的光照亮黯淡的废弃教室。
窗是开着的，传来操场外田径社跑步，嬉笑，偶尔还有吹哨声。
这些都是外面的声音，和废弃教室里的他们无关。
沉默一会儿。
江尚森先开口，他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想我短命吗？”
“嗯。”君临享受着吹进来的风和与外面隔绝的，宁静片刻。她平淡地诉说事实“我想要你活的长久。”
没有起伏的声音，却像念着情诗，悠远寂静之声唱出告白。
江尚森低头，逆着光，他低下头，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君临没有特意转过头去看他。
“我尽量。”许久，他憋出这几个字，有点小声。
“其实，你早死也没关系，生命在于质量，初中不是有那句话‘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我忘了。”而且江尚森现在比较在意生命的长度。
“那忘记的可真干净。”
“你数学老师好久没有背过语文了。”
君临挑挑眉头“哦？那亲爱的数学老师怎么在看《导弹制导与控制原理》？”
“业余爱好而已。”江尚森扶一下滑落的眼镜“那我亲爱的课代表，你能告诉我，课代表也看过这本书是怎么回事？”
“我……也有课余爱好。”君临扶一下滑落的眼镜。
“那这样，你要是在下次月考考到60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啊？什么都可以？”君临诧异，她不知道为什么江尚森突然提出这个承诺，可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诱人了，君临实在是无法拒绝。
“什么都可以。”江尚森眯起眼睛笑。“不能让你的课余爱好影响学习。”
什么叫不能让课余爱好影响学习？她君临看起来像是爱学习的样子吗？
君临看不出这男人在想些什么……由或者，江尚森真的在为她的成绩担心？
君临上次月考成绩不理想，今天拿到的成绩单，18分，这也排在班级的底层了。考到六十分对她来说，比三分钟跑八百米还要困难。
“你不会……真想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好学生？”那它可真有病。
“你很聪明。”江尚森没有回答君临的问题，“所以无论是考试还是其他什么，你只要努力就能得到回报。”
说的话莫名其妙。
“哦，那我试试，我要考到60分，你就什么都得答应我。”她认真看着江尚森，仿佛确认他话里的真实性。
君临看着自己的老师，虽然不知道他抽什么疯让自己学习，可她有点馋这个承诺。
“嗯。我保证，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你不会骗我？”
“我骗你干嘛？有骗你有年终奖发？”
“没有年终奖，你又为什么要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江尚森说的对，君临不是什么乖学生，可她很聪明，她人生中第一次有这种学习的动力。这个承诺对她来说很重要。
江尚森又眯起眼“你还是个孩子，好好学习才是你该做的事，而不是在这里浪费青春，只有在高中拼命拼搏奋斗……”
“行了行了，我会好好考出好成绩，别念你那套老师经。”
拂去懒散的气息，她有针对性的，不择手段的去考到60分，只是单单学数学这一门而已，这倒是减少了难度。
江尚森说了，什么都会答应她。
以前，妈妈告诉君临“你要是考到九十分，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什么都可以。”
“那……”
在那时，君临很羡慕能每天拿手机玩游戏的同学和那些大人，她喜欢游戏，从单机游戏到网络游戏。
所以，抱着这份憧憬，终于她拿着几张试卷回到家里。她凭着一腔热血和努力考到这个成绩，她想要有个好结果。
记得妈妈很惊讶，问她是不是抄的答案。小时候的君临非常叛逆，抄答案，顶撞老师，打架斗殴啥事都干。
君临说不是。
也记得妈妈跟她说过好多的道理之类，具体说了什么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只是后来，说了那么多，妈妈也没有买。
人总说读书都是为自己读，学习为自己学的。君临不懂那道理。她在那个时候拼命去读书，考试，是为承诺，也是为讨大人欢心。
她叛逆，她从来就没有乖过。父母说她是个怪人，说她有病。君临乐意这么干，不想学，不愿学。偏偏要跟父母对着干。
她就是有病。
这次满腔热血的学习 也是为承诺。拼命努力？奋发图强？上进拼搏？这些都跟她君临没有关系。
她保证，她已经学到吐了，这次考完之后她再也不会碰书本。
她想要的……是借着承诺的一个了结，自我了结。从小时候妈妈失信开始，君临就再也没有想要过什么东西。可她现在突然有了，非常想要的东西。
可她不能要。
……
一个月过去。
考试终于结束了，她其他科目的试卷都是空着的，甚至还画了几朵大红花儿在上面。可数学试卷就写得满满当当。
下节课是数学，老师会来公布分数。君临有点紧张的扶下眼镜。
“十三班的回座位坐好了都，上课了上课了。”江尚森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抱着一摞卷子。
他有些驼背，慢慢地走上讲台，把那摞卷子扔到讲台，教室里安静了。他左手撑着讲台，右手翻着卷子 漫不经心地说“这次啊，我们班依旧是考得最差的一个班，我呢，已经习惯了。我的要求很低，别给我在学校惹事就行。”
班上的同学没多少人在听他讲话，基本上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反正江尚森讲的话永远是那套。
“现在，我公布成绩。”
君临的手在桌子下紧握着，低着头抿着嘴唇。旁边的同学还在打最近流行的网游，可是君临没有在意这盘是输是赢。
她真的学了很久，她只想要个承诺，一个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江尚森的承诺。现在的君临有了自己的手机，不需要那时母亲的承诺。
他说，他保证，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他会的。
“首先是第一名，君临。”
君临猛的抬头，和江尚森的视线对上，他的眼角流露出笑意。班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也不在意。
“五十九分。”
“但是，你的卷面整洁干净，卷面分加一分，六十。”
讲台上的那老师笑着说，君临看着他的眼睛，她也笑了，那笑的灿烂。
鲜花，阳光也过犹不及。
傍晚，君临拿着试卷踹进门。
废弃教室里，江尚森坐在那位置，看着君临嚣张跋扈，拿试卷在他面前挥来挥去。她得意的扬起头，接着双手叉腰。炫耀着她不得了的战绩。
“哼哼~”
“好了好了，你有什么要求，说吧，我真的都答应。”受不了君临的嚣张跋扈式炫耀，他挥挥手。
“那我说了啊。”君临清下嗓子，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江尚森没见过几次她有这样的表情，顶多就是懒散。可现在她却极为认真。
“这个要求不过分，你只要听我讲完话，然后给我回应就好。很简单吧？”
和平时的她有些不一样，于是江尚森意识到，这个要求，很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真没那么简单。
君临等这天等很久很久了，她想借着这个承诺，给自己一个了结。这是君临的心结。给这段暗恋交代，然后，结束所有。
被拒绝，再不踏进废弃教室，都做准备了。从感情萌芽之时，她便知这是告别。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不再相见也好过留下心结。
君临聪明，知道老师很温柔随和，什么事都惯着她。也知道知道他们只有师生关系——君临无法越过三尺讲台拥抱江尚森。
这是一场，她精心准备的，无法被回应的告白。
从那天，两人在废弃教室认识的那时。傍晚与教室，就像史诗中的武器和篝火，以及侵蚀陆地支柱的沉重的海洋。
我应该相信有的，其实那些都不可信。
只有你实实在在。
“你是我的不幸和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君临开口，“你是白天与黑夜，是鲜花与阳光，是一切的美好与希望。”
拼凑起来的情诗，无名的情诗，带着感情的话语与此刻永恒不变的承诺。
就像当初见面时。他们念出无人知晓的告白诗篇。
“江尚森先生，最后请允许我再郑重的重复一遍，我喜欢你，胜过喜欢我自己。”
——
4
恋情就是这么一会事儿，等人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生根发芽。
去年五月份的某个晚上。
晚上七点左右，也不算夜深人静，晚上的街区人多，霓虹灯亮着，各种颜色的光照在君临身上。
她出来买点东西，晚上没吃饱，现在出来垫垫肚子，包括饼干泡面火腿肠。就算知道明天起来会爆痘，君临不是在意那事儿的人。
晚上的灯吸引蛾子飞扑群围。
出便利店门口，君临意外撞到人。
他有些昏沉沉，走在路上，眼镜滑下去，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有些意外，竟然能在这里遇到熟人。
君临跑过去，总之先把掉下的眼镜给他接下来。有股酒气钻进鼻孔。衣衫不整，君临突然觉得他是出去给人**了么？她先试探性问问“老师？江老师？”
江尚森没反应迟钝，绝对是喝高了。
“我……我要结婚……要找……找女朋友，嗝。”
“老师在说什么呢，给我醒醒！”君临拍巴掌到他脸上。这次意外相遇她看到了那位老师的另一面。
他扶一下滑落的眼镜，看向君临“女朋友！”
“你没有女朋友。”没想到江尚森喝酒了会成这样，万一被拐跑了怪谁？信好遇到的是她君临。
“哦。”他又低头，沉默下来。
“你家在哪？我给你叫车。”君临不会扶这个比自己大又比自己重的男人，她狠狠拍他背，拍他脸，叫他保持清醒。即使这个大男人让她觉得有点可可**。
她又突然想起什么，把自己的水杯往江尚森嘴里喂。
总之想办法伺候祖宗似的供着，好死好活终于打听到家里的地址。
没想到离这里还挺近，君临拉着江尚森直接往家里走。君临不会照顾人，她更加好奇班主任的家庭住址。
趁着他醉进他家门。
“老师？”走在路上，闲着没事，随便问他问题。
“嗯。”
“我我问你一个问题哦。”她趁机占便宜“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自己租房子。”
“老师这么晚了是去联谊会了吗？”
“嗯，去找女朋友。”
“真惨，这么大了要被爸妈催婚了吧？”
“我是孤儿。”
“……哦。”试图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好像踩到了什么雷区，倒是江尚森不紧张，笑起来有些**。“说吧说吧，反正我出生就在孤儿院……”
倒是看开了。
接着，江尚森一直念叨着什么情诗，大部分都是君临教他念的，什么“你是白天与黑夜，是鲜花与阳光，是一切的美好与希望。”
什么“月昃鸣珂动，花连绣户春。盘龙玉台镜，唯待画眉人。”看起来撩妹撩傻了。
君临说，学会这些东西能跑出去撩妹。其实，两个人都是母胎单身，君临说的东西她自己都不敢保证会有效果。这个智商堪忧的数学老师敢信，她就半玩乐的态度去念情诗。君临敢教，江尚森敢信。
看今天醉成这样，怕是撩妹失败，喝醉了单身回来，身边连个女伴都没有。这样想倒是可怜。
终于把他拉到家门口。江尚森住的地方很小，租的间房子，一室一厅。
有点后悔，君临只是好奇他家长啥样。从他身上口袋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他丢进去。君临进去时，还贴心的锁上门。
有点累到。
开灯，看见了房间里面的全貌。
房间小，堆满了书，从**的产后护理到他最近看的那本导弹制导与控制原理。
全都有，书本杂乱无章，到处都是，乱放。
他家算不上干净，君临看中了他的藏书 ，要问两个人的共同爱好是什么，那恐怕就是杂乱无章的书本。
逮到哪本书看哪本。
比起书堆，君临更多的是存在手机里的电子版书籍。而且作为一个花季少女，看得最多的也就是轻小说和漫画。
他家里更多的是理论派书籍。
兴许是头磕到哪本书上，丢在地上的江尚森醒了。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抬头，可以看见清晰的抬头纹。
脸还是红的，酒还没醒透。
“你等等 我给你拿杯水。”她思索着厨房的位置，打算拿杯水泼醒这醉鬼。
刚转身，她的手就被醉鬼握住。
江尚森还在念着，眼镜落到脖子那去。
“月亮、象牙、乐器、玫瑰、灯盏和丢勒的线条，九个数字和变化不定的零，我应该装作相信确有那些东西。”他还在喃喃自语。
君临无奈笑着，顺着他的话念下去。
“我应该装作相信从前确有，波斯波利斯和罗马，铁器世纪所摧毁的雉堞，一颗细微的沙子确定了它们的命运。”
沉默几秒，他几乎是一直在看着对方，继续念“我应该装作相信史诗中的武器和篝火，以及侵蚀陆地支柱的沉重的海洋。”
“我应该相信还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只有你实实在在。”君临又接着念。
“你是我的不幸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你是我的不幸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这首诗本来应该结束了，可他还在继续“你是白天与黑夜，是鲜花与阳光，是一切的美好与希望。”
他的眼睛看着君临，似乎在问她，确认她的心意。
君临叹口气，再帮他戴好眼镜，她真的很喜欢他戴眼镜的样子。
江尚森除了那身儒雅随和的气质和性格之外，他的外表没有任何看点，放在人海茫茫里谁也找不到的那种。
总之就是非常普通。
男人眼眸深邃漆黑，平时戴着斯文的眼镜遮掩住。可像是今天醉了，那身狂暴桀骜的气息使他看起来更诱人。
现在。
他不是老师，是个醉了的26岁的年轻人，是个名为江尚森的普通男人。
于是君临笑了，她接着他的话。
“我的爱人，或许有一天，时间与生死会将你我阻隔，但唯有我爱你这件事，将会永远，永远...”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读诗，缥缈虚无。
我说过的不是吗？情诗不是拿去撩妹儿的，就是拿来念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听的。
那……是否可以稍微幻想一点点，这段情诗……
就算越不过三尺讲台拥抱你。
从江尚森那晚醉酒时那时开始，他们既不是师生关系也不是好友关系。
……
第二天酒醒了，江尚森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他换了件体恤衫，下半身被扒的只剩下条内裤。
房间里的垃圾清理干净，什么奇怪的纸巾团，剩饭盒，脏衣服都没了，书籍全都摆在书柜上。
干净到不行。
看见多年未用的电饭煲冒着腾腾热气，没洗的衣服被不知道的谁洗好挂在阳台上晾。
他家这是进了海螺姑娘？江尚森左思右想，他昨天去联谊活动，喝得醉醺醺……然后呢？海螺姑娘就跟他回家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魔幻的事！
“你醒了，江……老师。”就在这时，人头从边上冒出来，吓江尚森一下，那人他再熟悉不过，是每天傍晚废弃教室跟他“幽会”的，自己的学生。
君临很尴尬的看着江尚森，他还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
“小米粥煮好了，还有鸡蛋，怕你不爱吃，我去楼下早餐店买了包子和饺子。”
沉默，是无尽的沉默。
“我想问，是你扒了我衣服吗？”
“哦，是我，好歹还给你留了条内裤。”君临不敢说其实她好奇，全都看了个遍，揭开来看了下面的那玩意儿，就一下。当然是什么没剩的那种。
江尚森沉默。
江尚森，二十四岁老处男，母胎单身，贵族汪，被自己的学生看了个遍。
“别叹气，好歹我没看见你有啤酒肚。”
江尚森放弃的很快，马上他就接受现实，就当捡了个海螺姑娘回来。事实都发生了，还能怎样。太纠结对谁都不好，明天醒来还是一场梦。
乖乖起床刷牙换衣服，喝粥吃鸡蛋，饺子包子都吃光。别说，还蛮好吃。
“我比较喜欢菲菜饺子。”他嘟囔开口。
“哦，好，下次换。”随便答应敷衍。然后话锋一转“今天星期一。”
“……现在几点。”
“还不算晚，现在才刚六点半。”
听完这话，江尚森又安心吃完早餐，六点半还不算晚，勉勉强强还能赶到班。全勤奖能保住，不会被教导主任骂。
洗碗之后，君临用抹布擦手，把钥匙还给他，两人换好鞋。君临没书包，她表示无所谓，带不带都一样。还好昨晚出来前随手抓了件校服外套。
她打算随便穿上，谁知被江尚森拉住命运的后颈，乖乖的站在原处，被他整理衣服。
“我说过好多次了拉链拉好，你哪次听进去了？”
“房间那么乱的人没资格讲话。”被训话她不甘示弱的怼上去，还乖乖站在原地任他拉拉链。
就是嘴巴不饶人。
“哦，你家里的那本人类简史跟神曲我借走了。”
“不是看过神曲吗？”江尚森还记得两人边打游戏边说过“电子版纸质书还是有区别。”
“看看纸质书比较好。”君临点头算是答应“还有书架上的书我都按照作者，国籍依次顺序分类。”
江尚森平时也是按照这个顺序分类，说两个人的分类习惯还是差不多，之前两人还有话题说过书籍的分类方法。
两人说着穿好鞋子，迅速走出门外，关门锁好。并排走着。君临看见街边的小吃摊早早起来，摆摊卖烤串什么的。
“这条街的东西都好吃，下次要不要一起？”她试探性的问他。
“我很忙也很贵。”江尚森当然清楚她这点少女心思，他不蠢，试图很合适的保持距离。
“江尚森，其实你星期天还能有点时间的。”江尚森不答应，她就跑他家里去蹭书看。她没放弃，继续找突破口。
反正逛摊和看书她都不亏，之前她看到书柜里的《本草纲目》，还是精修典藏版。还有几张游戏碟和她从未拥有过的ps5。
于是乎，在强硬的逼迫之下江尚森只能答应下来。
可是，君临的心思又何止在游戏跟书里头？只不过，在憧憬的时候，想要再靠近一点，偷偷书写情诗罢了。
即使这情诗书写的结局不美好，只有be。
7
——
微小的日常，告白前的小小故事。
（中央空调）
傍晚的废弃教室，两人在批改小考试卷。
“你觉得我严厉吗？”江尚森突然问。
“您是脑袋抽风？”君临拿红笔给某个同学圈起错误，几乎整张卷子都是大写的叉，除选择题蒙对了几道。
灰色的模拟卷都做成这样，这同学没救了。
“没有，别这样对待老师，我也是有尊严的。你认真回答问题。”
“恕我直言，您在班里没有尊严，还没啥脾气。更别谈严厉。他们除了叫你一老班之外，就只想着捉弄你的。”君临在那张试卷上写着15分两个阿拉伯数字。
“我……要不要装作严厉点。君临，那个递给我。”
就算江尚森说“那个递给我”，说的如此抽象，君临把印答案的那张纸给他。
就算江尚森说“先这样，然后再那样，最后再这样”配合他的手势和语气，君临都能听懂他在说啥。
“别装严厉了没用，你就是……”
“就是？”江尚森好奇她说话断一半不说话。
“哎，你就是中央空调。”
“抽象的比喻。”江尚森不禁皱眉。
“年轻人在网上总会讲的，对一个人暖叫暖男，对所有人暖的那叫中央空调。”君临对网络上的东西一向都不太理解。
“……我也是年轻人。”他不老。
“您是中央空调。”对所有人好的暖男。
君临想，这也是自嘲。江尚森惯着她，对她好，是因为江尚森是中央空调那类人。
她心动个毛。
“我累了，我不想解释，什么中央空调。”江尚森伸懒腰，把手里的试卷都给批完，算是解脱“打游戏，今天来我家打ps5。”
“我知道了中央空调，我们就去你家打游戏吧中央空调。”
“别用那个称呼。”
“好，我不用了中央空调，那么马上就回去打游戏吧中央空调。”
“……”
（手机里的相册）
某天上课时，她在玩手机，只见江尚森在瞪了个眼神，君临立马把手机收回去假装认真听课。
不一会儿，江尚森慢悠悠的拿着本书走过来，两人相望，含情脉脉此情谁诉……不是，两人对视，他走到君临的旁边。
君临这时候看了眼旁边的同学，他拿着个手机还在玩游戏，玩的正起劲。只见江尚森的手猛的从她身边伸过，抓住同学的手机。
手机就被收走了。
同学尴尬的看着自家班主任，沉默，眼神到处扫，最终停在君临身上，突然蹦出来句话“君临也刚刚也在玩。”
君临抬头，心虚笑了笑“江老师……”
“你的手机也给我拿出来。”江尚森板着脸，丝毫没留情面的意思。
“……哦。”君临掏出手机乖乖交上去。还瞪了旁边同学 。
铁面无私般的江尚森随手把手机收进口袋。
她的手机在傍晚就可以拿回去了，她撒撒娇卖卖萌，江尚森保准放过她。但是这位同学嘛……劳资定不会让他有机会拿回去了，就踏马的等到毕业吧。
没人想到，她的手机没有密码。江尚森无意间打开电源键，一滑，发现屏保是他自己的照片又是另一回事儿。
不仅如此，江尚森抱着“不会吧不会吧”的心态打开相，竟看到一个名为“数学使我快乐”的文件夹，里面全是他的照片。
被偷拍的当事人慌乱不堪，用手挡住自己的表情。
他害羞了。
——
8告白
“你是白天与黑夜，是鲜花与阳光，是一切的美好与希望。”
拼凑起来的情诗，无名的情诗，带着感情的话语与此刻永恒不变的承诺。
就像当初见面时。他们念出无人知晓的告白诗篇。
“江尚森先生，最后请允许我再郑重的重复一遍，我喜欢你，胜过喜欢我自己。”
她告白了，这是场结局的告白，她觉得，一切都始于这傍晚的废弃教室，那就让一切都在这废弃教室里结束。
江尚森也不傻，他还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自己学生的心思那怎么就不知道？废弃教室两人念诗相遇，是一见如故，相处起来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可他们早就超越了师生，友人关系。江尚森怎么会不记得，去年那天他醉了，是君临把她搬回去。
君临很可爱，人很好，虽然有些嘴上不饶人。他们相处起来很有默契。他去联谊活动，却发现哪个女人都相处起来都不合适。她们都比君临好看，漂亮，可是没有女人和她一样。
打游戏，批改作业，谈书架整理，谈那些稀奇古怪的书籍。
他已经习惯和君临待在一起了，不是作为朋友，也不是作为师生……而是喜欢的人。
他喝醉了，也幡然顿悟了。
喝醉那天，所有的情诗都是为了君临而念。他知道自己是老师，君临是学生，她还没成年。就算早恋也不是这么个早法。
可他就是念，看着君临的样子念情诗。他想给自己喜欢的人念。
他……听到了君临的回应，她轻柔地在念诗，接着念他的诗。
她说“我的爱人，或许有一天，时间与生死会将你我阻隔，但唯有我爱你这件事，将会永远，永远...”。
她的相册里还有许多他的照片。
江尚森听过一句话“越不过三尺讲台拥抱你”，他是这样，两人的距离，该是有个度……可他妈的君临在自己的面前告白了，这是能拒绝的事儿吗？拒绝了就没有下次机会了，到手的爱情就会飞走了，更何况……
君临在他面前，告白了。
江尚森扶下滑落的眼镜，他把手放在她头上摸，笑起来温和儒雅，他包容，惯着他的学生。
这些动作就和平常差不多。
江尚森笑的很开心，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似的，他的眼里满是温柔，就跟平常一样。
他把那首告白诗念下去“我的爱人，或许有一天，时间与生死会将你我阻隔，但唯有我爱你这件事，将会永远，永远...”
君临颤抖，抿着嘴唇。我“可以把这些都理解为……你答应我的告白吗？”
“我确实是答应了。你不是教我，情诗是拿去撩妹，或者给喜欢的女孩子念的吗？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就以为，以为你不会答应我。”明明以前都那么迟钝。
君临告白，没有不答应的可能性。江尚森肯定会答应，这是百分百的恋爱胜利，
在某个不太起眼的傍晚，两人在一起了。
……
君临：“等等。”
江尚森：“？”
君临：“我记得，先告白的女性在恋爱中会处于劣势地位中……”
江尚森：“你别破坏气氛啊，这么浪漫的气氛……”
君临：“浪漫气氛我营造出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江尚森：“……”
——
9
废弃教室最后被一年级的新生给占用了，毕竟今年人数太多，最后上面的人临时决定，重组一个新班级，占用废弃教室。两个人的空间也没有了。
事出突然，不过倒是没啥好在意的，平时各过各的日子，最终要的是关系。
上课铃打响，高中生的课间很少。每天都在不停地做试卷。十三班，这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好歹是没有人翘课。
十三班的班主任大部分时候都很温和，带着眼镜，气质儒雅，身上总有粉笔灰。这班主任当得也不够格，平时没有什么威慑力。
“这个式子其实蛮简单的，只要像这样套进去……可是试卷发下来没有人做对……”班主任右手拿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跟符号。
班上的学生就没有一个在听的。君临旁边的同学，拿着新买的手机玩游戏，有人在睡觉，在说话，还是玩手机的居多。
十三班乱得很。
君临也没在听课，她闲的无聊没事干，在书本上画画，画得挺起劲。
只见班主任说道“君临。”
君临下意识，唰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有点儿心虚。
班主任撇她一眼“刚刚我讲说那题，答案是什么？”
“呃……”君临左思右想，最后抬头回答“不知道。”还有些理直气壮……理不直气也壮。
班主任粉笔头直直扔向君临额头，她不是什么乖孩子，可她就站在原地不动，乖乖被扔，然后乖巧地坐回去。
“算了算了，班上看是没人能够答出来了。”班主任叹气。也没有任何指责。君临眼神无辜，可班主任就是不理她，看她一眼继续讲自己的课。
十三班的班主任江尚森，和数学课代表君临的关系，确实特殊。大概就是那种白天叫老师，晚上叫达令的关系。
可君临从没有叫过他达令之类的称呼。
君临常常去办公室，有事没事待在他旁边，今天下课早，办公室没别的老师在。君临很顺手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江尚森回自己的工位喝几口枸杞茶“等下上课之前你把作业本搬回教室去。”
“哦。”君临注意到他工位的小箱子，是快递。
“我说过很多次，拉链要拉好。你领口跟个什么似的，好好的校服外套不穿好。”江尚森皱眉，让她站在面前给她整理衣服。
这些都成了习惯。
“今天还有些冷，你把手给我拿出来看看。”说是这么说，江尚森直接握住她那双爪子。
还是很凉。
“别握了，我的手怎么握都是凉的。”一直握着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交了个男朋友还是找了个老妈，上课扔粉笔头都不给留情面。
“今天电影院，科幻片。”
“你付钱啊？”
“想什么，不过学生票半价。”
“那今天看。”
“我先买好票。”江尚森把手放下，然后把批改好的作业交给君临，她回教室上课。两个人在学校的相处时间很短，大部分都在傍晚。
废弃教室没了，他们就在外面玩，大多时候还是在江尚森家里打游戏，看书，偶尔去外面看电影。
傍晚，等江尚森忙完了两人会在校门口集合，然后去看电影。
“等很久了吗？”“没有。”就这样并排出发。
买票时他们开始计算是单独买学生票便宜，还是情侣票便宜。
进场之后，等一黑，头一歪就开始看。这部电影是由好莱坞根据某篇科幻小说改编。刚好那本科幻小说他们都爱看。
两个人就是单纯来欣赏电影的。
要说浪漫，那不。君临看恐怖片会害怕，她害怕时会小声说声“艹”“cnm”之类骂人的话，要是江尚森想要趁机握手，他的手伸过去时，就被君临一把拉住，然后狠狠地拧。
据她所说，这是害怕时的反射性动作。江尚森后来看开了，看电影就普通地看，开心就好。
看完电影，就回家。本来有试过一起逛街去，但是逛了半个小时，两个人都感觉不到乐趣。
“逛街好累啊。”
“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
“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
“……回去打游戏吧。”
他们都不是喜欢逛街的人。干脆看完电影，马上回家。这样比较舒服。休息好了明天上课上班。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不耽误恋爱反正。
电影，逛街，最后是游戏，都比不上两个人在一起的，无法替代的时光。日久生情的，两个笨蛋普通的恋爱，还要继续努力。
……
（称呼）
这是发生在某天的星期天，江尚森家里，江尚森注意到君临一直心不在焉。
最明显的是她把洗洁精一股脑的倒进洗衣机里面，洗出来的衣服都是那个味儿，害得她要再洗。
他直接问“怎么了？”
“我在想个问题。”君临严肃板起脸，少有的再认真考虑什么“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你我的未来。甚至是影响到我们的一辈子。”
“？”
“我在想，我对你的称呼问题。在学校我是叫叫你江老师的，但是，如果在私底下这么叫好像也太没情调了。”
“随便啦这种事情。”
“不，这个事儿很严重哦，没有称呼的话，很难办吧，你想……”
江尚森拿出两游戏机，按下电源键。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一边听着君临的话，一边考虑下次是不是该买家庭游戏机回来试试。
称呼问题他不在意，反正君临最多只会叫他江尚森。此时此刻，江尚森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君临在后面试探性的喊他一声“da……达令～”
达令。
江尚森手里的游戏机啪的掉在地上，他的脸涨红，呆住不动。
他大脑宕机了。
然后君临发动二次追击，“或者你比较喜欢，哥哥？江哥哥？哦尼酱？欧巴？老公？主人？亲爱的？呃……还是江老师~？”
江尚森捂住脸，似乎想要隐藏什么。
君临看见了挑眉，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太过明显，不由得想要捉弄。于是君临慢慢靠近江尚森，抱住他，在他耳边吹气“江老师……在课堂上，有些公式我还是记不熟呢，老~师，您能、教、我、吗？”
“或者说，江老师，能教我别的东西？你喜欢做的涩涩的事情，江~老~师~”
“我，我说。不要试探我的极限，在我的理线周围徘徊……我真的会变成禽兽不如的人渣教师。”江尚森感觉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我很乐意。”
乐意个头啊！！我可是超不乐意。还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这个未成年开始挑逗，正经的高中生会干这种事情吗？！
江尚森慌张的不停在心中吐槽，试图赶走邪念。
君临坐到他大腿上，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挑起他的衣角。“呐~拜托您教我嘛，我是您可爱的学生，师者授业解惑，不是教师该做的事情吗？”
最后，君临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江尚森老师……”
奇怪的妄想不停地从脑袋里钻出来，可是，他江尚森还是为人师表，一个有道德的男人。
江尚森推开君临，面耳赤红，以最快速度逃跑了。他要带纸巾去厕所！
其实叫“老师”，也很有情调，还看到江尚森稀有的害羞脸。值了！
留在原地的君临第一次笑得这么坏，她甚至开始思索下次的计划，以推倒男朋友为目标进发！
end
————
“这份至死不渝的爱恋永远属于你，我们的故事从开始就不会结束，会一直进行下去，幸福而又快乐。”
“我爱你，我们结婚吧？这是求婚，我爱你。”某天，他突然这么说，随口说出来。
“求婚？嗯，我也爱你。行，找个时间结婚吧。”
——end
PS：乙游参考，未定绘旅人少女王座恋与冷然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