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身体,双手死死抱住脑袋,这是丽娜当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知道,在那仅仅风压就能把自己扇飞的蛮力面前,自己在虚弱状态下用藤曼筑起的墙不过是朽木罢了。
身体紧绷,丽娜咬紧下唇,眉头因闭眼太过用力而微颤,等待着那索命一击的到来。
但在巨大冲击袭来之前,受到了从侧面而来的冲击,铁器的冰凉包裹住了全身。
虽然凉得刺人,但带给丽娜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安全感。
好似一只临死的小猫,躺在最为信任的主人怀里。
那人手臂环住了丽娜的腰部,另一只手托起屁股,使劲将丽娜揉进她的怀里。
“彭!”
木墙果然如朽木般脆弱,连缓冲都没能做到,破碎的残枝随着风压溃散开。
强劲的冲击隔着铁甲传来,好似有惊雷在脑中劈下,丽娜连疼痛都没来得及感觉到便失去了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
————
“小姑娘!小姑娘!”
一阵仓促而沉闷的呼喊传入耳中,丽娜恢复意识,全身发颤,肌肉撕裂的感觉遍布全身,五脏六腑也似移了位的疼痛。
“咳咳...”
干咳两声,丽娜突然感觉喉咙微甜,一口鲜血喷出,溅到地上散成一朵血花,其中还参杂不少细碎。
这是被锤进房子里了?
四周碎瓦遍地,大小不一,一些细小的碎渣嵌入到自己皮肉之中,流下道道嫣红,但相比粉身碎骨的疼痛,太过微不足道,丽娜都没有感觉到。
还有,凯莉在哪?
不是应该在自己旁边吗?
向周边四处寻去,到处堆满了破烂沾灰的家具,还有一个凹陷的头盔静静躺在角落,毫无先前的光泽,如同一块被人舍弃的废铁。
立在丽娜身旁的是一个老头,是先前见到的,那群魔法师的领队,面部布满岁月划过的沟壑,透着老陈,一身魔法师标志性的长袍,手中泛着绿光化成一丝丝细线连着她的身体。
绿光顺着细线浸入身体,好似有暖流穿梭在身体各处,修复着残破的零件,酸疼感也在减缓。
“魔法师大人,凯莉呢?还有地狱犬呢?现在情况怎么样?咳咳...”
“呃,别急,一个一个来,你还有伤。”
“那个小骑士吗?伤得太重我先运回去了,现在才来找你。”
“你伤的不算太严重,我可以帮你治疗。”
听到这,丽娜的心突然像石头一样重,连呼吸都有些费劲,“她不会有事吧?”
“哎,那还真有点悬,伤的太重了,头骨裂了。”
“这样吗。”丽娜越发攥紧了手,虽然没认识多久,但和凯莉相处时的那亲切感却是抹不掉的。
丽娜其实知道,凯莉和自己不像,她们简直就是两种人。
“地狱犬被禁锢住了,虽然我们几个攻击魔法不强,但控制魔法还不错,趁着地狱犬注意力都放在你们身上时偷偷准备好了,现在四个人轮流维持阵法,等着安娜殿下来解决。”
“也不知道那畜生为什么抓着你不放。”
“哈哈,我也不知道啊。”丽娜强挤出一丝苦笑,两手摊开,放松全身往后躺下。
背后的碎石硌得自己难受,但是她并不在乎。
她累了,从绑架那天开始就没有过好事,这次也差点命都丢了。
“我好倒霉啊!”丽娜望着天花板大叫,想把自己内心的幽怨全部释放。
旁边的老头看向这跟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女孩,浑身是伤,胸前那颗心不由得重了几分。
在漫长的治疗中,丽娜想了很多,这样把情绪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
首先!就是要报仇,把那只臭狗杀了。
那时候只是自己身体虚弱,不然用起全力...也挺难的。
但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也不是不可以一战。
“好了,差不多可以了。”老头收起绿光,立起身来。
“谢谢。”丽娜撑起身站起,甩甩手抖抖腿,虽然身体还有些疲惫感,好似绑着几斤负重,不过对自己来说影响甚微。
“老头,带路!我来杀那狗子!”丽娜昂起头,一脸傲气,对眼前的魔法师称乎都变了,想着能报复那乘人之危的臭狗,心里的憋屈都消散了些。
听到这话,老头狐疑地看着丽娜,一方面是因为称呼的改变,更大一方面则是小姑娘头都快昂天上去了,眼睛中透着自信,毫无虚假之意。
“哈哈,小姑娘,别开玩笑。”老头笑着摆摆手,眼角的纹溜微皱,透着和蔼,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话不多说,走!”丽娜转身时小手在空中划过,大步流星走出房间,摩拳擦掌颇有大干一番事业的气势。
如果能配上自己的墨镜,再在肩上搭上一件外衣,那一定很帅吧。
想着那溢着霸气的画面,丽娜不禁勾起嘴角。
房屋外,巨大的金球挂在空中,向四周散发着金色光辉,好似烈阳当空,四周的事物变得无限趋近于白。
一条长线连接在底部,往下与那金色牢笼相连。
牢笼呈半圆状将巨兽围困在其中,地狱犬眼神飘忽警惕着四周,裂开双唇,凶牙毕露,粘稠的口水挂在嘴边,俯身低吼,但却不敢碰那象征神圣的金光,只能在牢笼里四处踱步。
“小姑娘,你冷静些,我知道你对它有恨。”老头从后面想拉住丽娜,刚刚抓住肩膀,却似拉住一块巨石,那小身板却丝毫不受控,硬生生拖着他走,“不得了,小小年纪那么大力气。”
“没事的,我有把握。”丽娜也没回头,径直走到巨笼跟前。
“小狗狗,我来找你玩了~”弯下腰,丽娜双手杵着微屈的膝盖,笑眯眯看着这个让自己狼狈不堪的罪魁祸首,心里恨不得把它撕碎。
随后挺直腰杆,丽娜深呼吸爆出魔力,一股气劲以她为中心爆开来,尘土纷飞模糊了视野。
地狱犬也察觉到了危险,赤眼死死盯着丽娜,耳朵后撇,装腔作势的低吼着,身子俯得更低了,谨慎地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