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跟在女仆身后,丽娜向走廊扫了一圈,这里已经干净得如同她没来过一样。
离开走廊的一路上女仆时不时回头对她笑笑。
还不停东扯家常,西扯八卦。
但丽娜对这些事情并没什么兴趣。
结果最后没人接话,气氛又迅速冷下。
到了楼层的衔接处,顺着金灿灿的旋转楼梯下到一个大厅,空间宽阔,脚下镶着光滑璀璨的金砖。
丽娜周围环视一圈,大厅与五条金边走廊相通,每一条都能容纳五人并行,盆盆花卉贴墙而放,墙上挂有色彩艳丽的风景画。
加上头顶魔晶吊灯熠熠闪光,刺得她眼睛有些滞涩。
莫名的一股倦意袭身,丽娜顺势撑开双手,大大伸了个懒腰。
“姆~”
这一舒展后,她感觉似乎做了个全身按摩一样,通畅了许多。
但也带动了浴衣,后背传来轻微撕扯感,像从背上撕下了一块面膜。
她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被忽略的问题。
衣服和鞋都没换,玩偶也没拿。
背后还粘嗒嗒的,浴衣死死吸在后背的肌肤上,脚上挂的也是洗澡后穿的人字拖。
可怜那等待自己拯救的小狼玩偶,虽然起床后便不见了踪影。
更重要的是,秘甲也给落下了。
更更重要的是!
丽娜急忙向胸前掏去,感受到那硬硬的东西才舒了口气。
“呼~这个可不能丢。”
感觉到丽娜停下,女仆转过头,依旧带着那副殷勤的微笑问道:“嗯?怎么了?”
“我东西忘记拿了,衣服也没换,你等我一下啊,很快的。”
也没等女仆回话,丽娜反手扯了下后背黏着的衣服,转头作势要走。
女仆见状,急忙小跑上前钩住丽娜的手臂,硬生生往自己胸前塞。
可不能让到嘴的鱼给跑了,胜利就在眼前,进入那条通往地牢的走廊就有人能收拾这家伙。
现在就用前辈教的美人计,死死缠住她。
“哎~别急嘛。”女仆嗲声嗲气地说道。
浴衣又宽又松,受到这一坠,丽娜莹润光滑的香肩蹦出,胸口的小白兔也乍出暖窝,想露出头来透透气。
整个身体一侧都凉飕飕的。
也不打算享受一番,丽娜迅速从那柔软中抽出手来,向侧边挪了几步,重新把浴衣挂上。
“你干嘛啊?”她诧异的回头看向女仆,语气带有一丝愠怒。
女仆扑闪含露的大眼,不停抛出娇媚的爱心,再次踏着小碎步依偎过来。
“一会儿你吃饭的时候,我去帮你拿。”
这什么情况,这也太热情了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还是说这家伙是看上我了?
毕竟自己生得沉鱼落雁,也不是不能理解。
“去去去。”丽娜推开女仆,一把拍散飘来的粉红。
我的身心可都是属于姬娜的。
“唔。”这下女仆的脸是完全黑了,从苦笑转到面无表情,最后幽怨地看着丽娜。
明明自己生得这么伶俐可人。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容貌还打动不了一个小屁孩。
虽然她也差不多大。
但小小年纪便要出门打工,晚些时候还要回去照顾弟妹们,塞西坚信着自己有着成熟女性的美。
配上前辈所授男女通吃的八八四十九条美人计,应该是所向披靡的啊。
“哟哟哟,在这里在干嘛呢,情侣吵架吗?”一声粗犷雄厚的声音自右边的走廊里传出。
丽娜转头望去,声音的主人拖着长影,缓缓从走廊走入大厅。
来人身高大约2米,皮肤黄里透黑,散发一股硬汉的气质。
英挺的剑眉之下,是一双稍显伶俐的双眸,两腮布满细细的胡茬。
他绽开双唇露出白齿,右手捏着牙签挑着。
上半身裸露,肌肉紧实,有无数浅深不一的刀疤,其中最深最长的一条从左胸一直划到右腹,腰间还系着一根细长的棍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丽娜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男人拍了拍胸脯,声音中气有力的说道:“嗯?好看吗,我的英勇圣迹!”
“哈,还…”
丽娜刚要出口客套,就被身旁的女仆打断。
“阿瑞斯大人!”女仆急忙跑到男人身后,伸出细长的食指指着丽娜,“快把这家伙抓进地牢。”
“嗯?”
阿瑞斯将牙签随意丢到一边,眼神变得凌厉,散出阵阵寒意袭向丽娜。
寒意袭身,丽娜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人散发出的威压与安娜不相上下,有些实力,并不好对付。
而且在别人的地盘打架,最后无论输赢,被谴责的多半也是自己。
为了掩饰慌张,丽娜不自觉地提高声音喊道:“干嘛!我啥事都没干好吧,你这家伙别血口喷人。”
“而且,我可不怕你们。”丽娜弯起手臂拍拍自己那没几两肉的二头肌,补了一句。
“也是,塞西你能说说她干了什么吗?”
看来这叫阿瑞斯的家伙还算不错,不会听风就是雨。
“她随便使用安娜大人的房间,还抢了安娜大人的玩偶。”
安娜大人的玩偶?
那不是凯尔国王的玩偶吗?
“哈哈哈,就这样?”阿瑞斯轻轻抚摸女仆的头发,“这样是不用抓去地牢的。”
“而且,地牢现在已经没人了。”阿瑞斯又补一句。
“那,那些罪犯呢?难道你把他们都放掉了?”女仆脸色沉下,似乎有些惶恐。
“哦,准确来说是没活人了呢,他们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听说这次魔族来得凶猛,说不准这城就要沦陷,我怕他们乘乱逃跑,便杀了他们。”
“保险一些,对待罪人不能疏忽。”
明明内容如此沉重,但阿瑞斯言语平淡,好像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好吧。”女仆面露悚然,往侧边悄悄挪了几步。
“那,阿瑞斯大人,能请你帮我把这家伙绑起来吗?”女仆仍不死心,“平民私自闯入王室房间可是死罪。”
听到这话,阿瑞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不,怎么就死罪了?不过就是用了房间而已,不要将王室那些破规矩强加在我身上。”
女仆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激怒了阿瑞斯,连忙上前补救,“阿瑞斯大人,不是...”
但阿瑞斯没理她,继续自顾自地继续压低声音说道:“王室总觉得自己万人之上,立些霸道的条例,定罪没有轻重。”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真是让我看不懂。”
似乎是想起什么东西来,阿瑞斯眼中盛火越来越旺,突然猛地低下头,吼出一句:“在我这里,都是妄言,我有我的道!”
雄浑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震得丽娜和女仆浑身一抖,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回音渐渐消散,大厅里最后只剩头顶魔晶灯相互碰撞的叮叮脆响,时暗时亮,好像断电的前一刻。
“抱歉,太激动了。”阿瑞斯眼角湿润,苦笑着摇摇头。
“这些话就当我放了个屁吧。许多事,没有实力,就只能蒙起眼睛,堵着耳朵当不知道,我不过只是一个自命清高的小丑罢了。”
“如果你执意去做,受害的终究是你和……你的家人。”
哽咽着说完这句话,阿瑞斯便用粗糙如树皮的手掩起面,一个劲地抽噎。
肌肉如此虬结的壮汉说哭就哭?
怔怔望着面前这个愁容满面的硬汉,丽娜一脸愕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安慰他一下?
但自己全程听得莫名其妙。
总之,
这家伙是不是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