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瑞斯的威压之下,塞西揉着裙子,强忍着委屈向丽娜道了歉。
但感觉这不是丽娜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阿瑞斯对结果满不满意的问题。
“没事。”丽娜摆摆手说。
虽然她对塞西两面三刀的行为有仇在心,但眼前的阿瑞斯是个大麻烦。
放下手时,丽娜偷偷瞪了一眼那个差点坑了自己的家伙。
塞西察觉到飞来的恶意,也毫不客气回了一个臭脸。
受到这一击,丽娜心中的小火苗似加了料一样冒起。
还敢犟我,这一笔帐算是记上了,以后有机会再好好打你的屁股。
不过现在还是尽快溜了好。
杵在原地,丽娜还在思考着以什么借口离开,视野便被伤疤与肌肉填满。
“小姑娘,你要去哪,我来给你当向导。”阿瑞斯拍了拍丽娜的肩膀,又指指身后一脸衰相的塞西,“塞西其实心地善良着呢,你别怨她。”
“要不,到时候让她补偿补偿你。”阿瑞斯对塞西扬扬头,“是吧?”
“呃…是…”塞西咬着下唇,开始更用力地搓着裙子。
“这么点小事,我不在意的。”丽娜苦笑道。
“当真?”
“比真金还真。”
“哈哈,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襟。”
眼前的肌肉壮汉再次拍了她两下。
每一掌落下,丽娜整个身子都在抖,甚至感觉矮了一截。
这力度,绝对故意的。
“说吧,你要去哪,我带路。”阿瑞斯满脸自信,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不用了不用了。”丽娜急忙摆摆手,“我自己能去。”
看丽娜不情愿,阿瑞斯再次举起大手,“别客——”
“你打够了没?”丽娜咬牙,拍开挥来的巨手,左脚后撤,一个回旋踢向阿瑞斯腹部。
彭——
强大的气劲爆开,向大厅四周冲去。
塞西双手护在头前,霸道的气浪袭来,她不得不倾身抵抗。
气浪随之冲裂她身后的花瓶,伴水迸裂,墙上的画受到波及也摇摇欲坠。
大厅里,唯一没受到影响的两人在中心对峙。
阿瑞斯单手挡住,脚下没挪一丝,稳如泰山。
啧,难办,有点实力。
迅速收回腿,丽娜紧紧盯着眼前的大块头,向后小跳两步拉开距离。
“哦哟,小姑娘力气挺大呀。”阿瑞斯甩甩手,“是个当战士的料。”
“你故意的吧?”丽娜嗔视着问。
“你这不是能好好表达自己的不满吗?”阿瑞斯揉着手腕,那一片皮肤正慢慢变红,“治水易疏不易堵,矛盾也一样。”
“什么意思?”
“塞西,过来。”阿瑞斯朝塞西挥挥手。
捋了捋头发,塞西一脸不情愿地小步走来,嘴上还不停嘟哝着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三人围在一圈,随即阿瑞斯从大厅角落拿出三个椅子。
原本丽娜想溜,但阿瑞斯像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拉着她的胳膊说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不想打架,还拗不过他,丽娜只好随了他的意。
“咳咳,都坐下吧,凯尔首席调解员在此。”阿瑞斯清了清嗓子,摆摆手示意塞西和丽娜坐下。
“你们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调解开始。
——
说实话,这个调解还挺有用。
至少让丽娜心中记仇的小本子上少了一件事。
在了解情况之后,阿瑞斯细细分析了一波,给出了合理的解决方案。
丽娜之后陪塞西打扫三天皇室卧室。
而塞西,要在本地带丽娜到处旅游。
但现在外面到处残破不堪,丽娜也不知道能玩些什么。
不过阿瑞斯十分慷慨。
他说自己拿着钱也没地方用,到时候让丽娜和塞西去财务那里取他的钱。
这让丽娜很奇怪,为什么阿瑞斯在这种事上会如此执着和热心。
她纠结再三,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阿瑞斯,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哈哈,就当我喜欢多管闲事吧。”阿瑞斯似乎想起什么,原本阳刚的脸渐渐黯淡,“记住,别让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
“还有,别压抑自己,情绪得疏散而不是憋在心里。”壮汉散了脸上的阴霾,敞声笑着,“像凯尔国王那闺女,无论什么时候都挂着脸,看着我都难受。”
听到与自己想法相同的话,丽娜乐了,附和说:“对啊对啊,我就说她是个闷油瓶。”
看着面前两人肆无忌惮地讨论安娜殿下,一旁的塞西没憋住,“喂,你们差不多得了,讨论王室可是…”
似乎记起什么,她急忙捂住嘴,咽了口唾沫,硬生生吞下后面的词。
抱着双臂,阿瑞斯对丽娜说:“说正事,小姑娘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谢谢,不用了,我还要回去拿些东西。”丽娜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行,那我也差不多离开这个鬼地方咯。”阿瑞斯随即也跟着站起。
闻此,塞西一脸讶异,急忙拉住他,“阿瑞斯大人,你不去帮帮安娜殿下吗?她已经出去好久没回来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塞西,你看我这么悠闲像是要去的样子吗?要是去我早去了。”阿瑞斯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且说难听点,这是他们自找的,是他们贪婪的报应。”
“报应?不是魔族入侵吗?阿瑞斯大人帮帮安娜殿下吧。”塞西继续央求着。
“松手吧,我的家人在等我了。”
这句话一出,塞西手中的抓力不由得缓缓泄下。
阿瑞斯的家人们不是已经……
松手的一瞬间,她不死心,又猛地抓紧。
眼前的人很可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求…”
抬头再次对上那刺出寒光的眼睛,塞西的喉咙似有东西哽住一般说不出话,手上渐渐没了力气。
“活下来,你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
摸了摸塞西的头,阿瑞斯转身朝其中一道走廊走去。
进入黑暗的走廊前,他不忘挥挥手,“有缘再见,小姑娘,还有塞西。”
脚步声随着时间渐渐消散,只留下剩下的两人尴尬地站在大厅中央。
一个差点把另一个背刺了,另一个则是理直气壮地给别人添麻烦。
随意地聊了几句,丽娜头也不回地向安娜的卧室奔去。
回到淡蓝色的房间,她套上秘甲,换了件淡蓝色连衣裙,又在安娜鞋柜里找了找,可惜没一双鞋能跟自己对上号。
最后也就索性继续穿着拖鞋,鞋底很软很舒服,就是脚丫子磨得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