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封信。
“梦境…是真的。”
他喃喃自语,那个有着与自己相似长相的女人把这封信给了我,她到底是谁?
秋蝉现在已经能够肯定她并非自己的母亲,但对她的真身依旧毫无头绪。
在苏醒前的最后一刻,那个女人除了给予自己这封信,同时还给自己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那好似是一道气息,顺着经脉窜到了自己的脑海中,并将脑海中原本存在着的什么东西给打碎了。
“是我的天赋吗?”秋蝉这样想着。
他尝试着站起来,果然,浑身上下疼痛袭来,激的他重新跌坐。
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绷带,缠绕在刚刚被触手伤到的地方,很快便有清凉的感觉从被缠绕的地方传来,同时疼痛感也得到了明显的缓解。
“效果这么好的吗……”
秋蝉有些被惊到了,不过这么说来,他喝下的那瓶药剂包括了提高精神力,提高精神抗性以及剑法入门三个效果…
剑法入门的效果已经体会到了,明明是第一次接触剑这种武器,一路用下来却没有初学者的那种阻塞感,虽离得心应手的境界还差很远,但已经足以称得上流畅了。
至于精神力和抗性的增强,虽还未见到显而易见的效果,但想来是已经帮了他很多,毕竟根据学校的那个小册子所说的,单是“看见异变体”这一行为,就能够对人的精神造成侵蚀。更别说在梦境中所见的那个恐怖的生物。
既然疼痛已经有所缓和,秋蝉也并不打算继续坐着了,梦中的诡异现象让他有些担心,那种存在仅仅是站在那里,他的精神就承受不住,如若在现实里相见,那么结果想必会更糟。
遇到事情坐以待毙可不是秋蝉的风格,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提剑便朝着四班教室走去。
与梦中景象不同,眼前四班的教室并没有上锁,但是却透露着肉眼可见的诡异。
门并非先前所见的木制门,而更像是血肉,正在缓缓蠕动,窗户内面蜿蜒吸附着细长肉芽。秋蝉拿手电筒透过照向里面,只看见一片暗红肉质物。
“呼……”
深吸一口气,秋蝉一剑刺出!
“噗呲…”
就好像是刺入了一块海绵之中,还蕴含着着一股吸力,就像是这片血肉想要把剑吞噬一样。
当机立把剑抽出,割开的缺口立刻被覆盖,好似完好无损。
不好办啊…秋蝉心想,这些血肉应该和那些堵着楼梯口的是同一类物质,但现在问题是单凭手中的剑,拿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办法啊。
“难不成要直接冲进去?”
秋蝉摇摇头,甩开了这危险的想法。
思来想去,秋蝉决定先去另外两个教室看看,说不定会有破局之道。
很可惜…五班六班的教室像梦里一样没什么发现,这次甚至连个钥匙都没有。
重新站在四班的门前,秋蝉此时却又开始考虑“直接冲进去”这一行为的可行性了。
“但是真这么做……哎呀不管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也只能冲了。”
况且…秋蝉抬头看了看天空,与进来时相比,天空已经越发的昏暗了,如果再不做出决定,那可就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思绪至此,秋蝉的眼神也愈发坚定,只见他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朝着那片血肉冲去。
“噗呲…”身影没入血肉。
…………
“果然,进来了么?”秋蝉直起身子打量四周。
在冲进那片血肉的时候,秋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覆盖住了自己的皮肤,阻隔了血肉的侵蚀。只可惜仅有那一瞬间有这种感觉,进入以后便消逝无踪。
这件教室四壁覆盖着蜿蜒的血肉,但课桌椅却没有被覆盖,看着与平常无异。
除了唯一的一个。
那是一个处于右后方的座位,其实那处已经没有什么桌椅了,只剩下一个血肉组成的巨大的椭圆形物体,就像一个巨大的蛋立在那里,而地面上血管的走势也尽数汇聚于此。
换句话说,那个血肉蛋便是这件教室异变的源头。
秋蝉提着剑小心翼翼地靠近,时刻注意着四周血肉的动向,准备着反击。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秋蝉就这样走到了座位面前,他试探性地用剑戳了戳,很顺利地便刺了进去,但很快便受到了阻碍。
“好像是什么很坚硬的东西,就像…”秋蝉皱眉。
“就像是被泥土包裹的蛋壳。”
他尝试着用剑刮了刮,果然,在血肉之下有一个壳状的屏障。
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把附着在上面的血肉都给刮干净了,随后便看见了其内部的景象。
那是一个透明的椭圆形晶状体,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折射出绚丽的色彩。而晶状体内部,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小女孩正抱膝坐着,怀里抱着一个本子,是校旁店铺里常卖的那种,印着卡通人物的本子。
女孩很可爱,有着粉雕玉砌的脸颊和长长的睫毛。只是她身上穿的衣物却极为破碎,像是被野兽撕碎的一样。
秋蝉有些颤抖的伸出手,缓缓地触碰晶体的表面,温柔的摩挲着。而那女孩像是有感应一般,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与他对视了一眼。
这一瞬间,秋蝉看到了那双恐惧中夹杂着期盼的眸子,看到了曾经的一切。
随即,晶体破碎了,女孩也瞬间化为尘埃。
“啪嗒……”
日记掉落在地面上。
秋蝉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此处已没必要探索了,核心逝去,即使血肉依然存在,依然在蠕动,却明显没有了方才那种鲜活感。
秋蝉在这里上六年级的时候听同学说过,曾经有一个老师故意在放学后留下一个女生补课,在大家都走之后,两人独处之时做了些令人恶心的事情,却因为自己的粗暴,害的女孩失了性命……
“后来呢?”当时的秋蝉问那个朋友。
“后来,那个男人被抓了,在法庭判决之前便离奇的死在了牢里。”
“大家都说他是罪有应得,是天谴。”
秋蝉依稀记得那个朋友说到此处时的笑意。
“是我干的。”
————
秋蝉离开教室,门口的阻碍早已消逝失,不知何处的微风吹过,吹开了日记本,吹开了窗户,吹向远方…
吹向校门口的方向。
只留下日记本里的字迹,记录着一个小女孩的天真,和背后掩藏的污秽。
“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因为看到了一个脸在地上滚。老师们都叫我们不要看,他们专门堵着门在说话,说有人从天桥上摔下来了,还摔在了花坛上。下节课还没上完老师就让我们提前放学了。
但是老师说没完成作业的人不准走,要留在这里补作业,这个人肯定是针对我,我只有今天没有写完作业,他也只有今天这么说。
我要补作业了。
就写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