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岭收了收手指。手心里,全是冷汗。这样下去……谁都活不了的!北岭脑中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他必须做些什么。咽一口唾沫,北岭走到两人之间。
“怎么?”女人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想说些什么吗?”
只有北岭自己才能感到那剧烈的心跳。但他分明感受得到,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想打退堂鼓,可是事已至此,有什么台阶可以下呢?
“罢手吧。”北岭用自己最平稳的声音说道。他心想,如果声音有一丝震颤,他就会被杀掉吧。
两方没有反应。还好,可以继续说服他们。北岭把双手搭在两人举着武器的手上:“如今,哪怕一个能思考的头脑,都要强过武力百倍,我们不能失去任何资源,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死在这里。”
北岭把手缓缓下压,两只手慢慢地放下了。北岭的心脏也似乎跳到了喉咙口,热量从内而外地产生,致使呼吸变得那样急促,而他又不能大口的喘息。饶过我吧,北岭暗想,这样可比死还难受。
“把武器放下,相信我,我们四个人一定可以一起出去的。”
武器终于被置于一旁。北岭立即找了个座位坐下,因为他马上就将没法站住了。
许久,四人却没有任何突破。
“嘛,你们,没有发现吗?”女孩突然说。
她指了指前方闪烁的信号灯。刚才的电车驶过了又一个绿灯。无人驾驶的电车,只通过绿灯,这明显是游戏安排的“巧合”。这回电车在倒计至“6”时通过了信号灯。“这是第三个红绿灯了。之前通过时是‘7’……”
“你想说什么?”北岭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
“大概每五分钟过去时,会通过一个路口。”女孩说,“那里的信号灯,应该显示的是剩余的时间。”
照这样推测,时间还剩30分钟。可是,北岭心想,这样手表还有什么用处呢?北岭看向手表:果然,它失去了所有的示数。北岭摘下手表装进兜里,它要么毫无用途,要么还有些别的用途吧。
“呐,我说,”男青年走到驾驶座上,“还有半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里,不如干点什么愉悦一下自己吧?”
闻言少女本能地退到车尾,护好自己的身体。谁知男青年在控制台上拨弄了一会儿,打开了空调与灯。一下子车厢内变得温暖亮堂,弥漫着的阴冷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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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要是来点音乐就好了。”女人开玩笑地说。男人试图打开播放器,而播放器上显示出一行文字:“NO CDS.”男人回头宣布道:“不行,没有碟片。”
北岭看了看控制台。这个光驱似乎可以读取磁盘,因为它的两侧还有USB接口呢。“NO CDS.”一个念头理所应当地闪过他的脑海:没有碟片?难道意味着这儿会有碟片吗?
北岭大声说道:“大家注意一下。这个碟片,也许是通关的秘密。”
大家都怔住了。“开什么玩笑?”女人僵硬地笑笑,“碟片能停住电车吗?”
“也许吧,这个控制台不太一样。”男人说,“之前我做过电车系统的修复,那个控制台和这里的就很像,里面是可以装磁盘的。磁盘里的某些应用程序可以被电车控制系统读取,说不准可以停住电车。”
你修复过类似的电车系统?真是巧合……不,或者说,理所应当啊。游戏似乎能读取每个人的记忆与想法,更准确地说,这个游戏里的玩家无不是由他的记忆与想法构成的。因此,游戏的布景、设定,一切一切都要从玩家的信息里纳入,编织,形成。他的记忆,被纳入了啊。北岭环顾四周,没有他想要的:碟片。男人话音未落之时,他就已经在电车四周搜寻起来了。每个角落都搜寻过去,仔仔细细,但没有,什么也没有。见状,剩下的三人都开始帮忙寻找,就像在寻找救命的稻草,拼尽全力地寻觅着。
“根本没有!”男人一句话汇报了搜寻的结果。北岭问自己,车子里的东西能藏在哪里呢?抽屉里,座位下……不,这些都太普通了。有这样的事吧?北岭回忆起曾听说过的一则凶杀案:杀人犯行凶后将尸体藏在长途汽车的地板下,放行李的地方……啊!那里!看起来,游戏系统是把我的记忆也纳入了啊……不,一定把四个人的都纳入了!原来如此,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事吧!
北岭大声问道:“大家,有坐过真正电车的吗?”
女人疑惑地看着北岭,举起了手。“有轨电车里,有放行李的地方吗?”北岭问。“没有,都是自己带在身边。”女人答道。
北岭沉思了一会儿,走到车门边,看向脚下。但是门上反光使他看不清脚前门外的地面。北岭向女人请求道:“请描述一下你上车时的细节。”
女人回忆着说:“呃,上车时电车的门很窄,有几步很高的台阶……”
“不用那么细啦!”女孩>△<状叫道。
“不,我就要这个!”北岭喊道,“光碟一定藏在车上。拿到光碟之后,没准可以侵入电车甚至游戏系统……”
“那不是作弊吗?”女孩问。
三人会心一笑:“难道你不也善于作弊吗?”
“我早就发现了,”女人笑道,“有资格进入游戏的人,都是作弊的高手。”
是的,一点不错。男青年,年轻的黑客;女人,游离法外的走私犯;少女,也是一名考试作弊的好手。因为作弊技艺高超的共同点,他们各自受邀进入了游戏。这个游戏之所以高深,就是因为虽然接收了大量的作弊高手,但很少露出破绽,很少能被作弊。
“那么,光碟在哪里呢?”
“马上,”北岭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马上让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