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博士,您是目前帝国最杰出的科学官,帝国联邦统一与扩张理事会希望你担任科研船跳跃星球人号的首席科学官兼任副舰长。”
我站在巨大的圆厅中央,半圆形的将我包在里面,似乎是为了衬托理事会的威严,高大的桌面让我的高仰的脖子十分难受,我觉得我完全像个犯人而不是,学者,虽然这两个身份好像并不矛盾。
“可是。。。”打我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同被雷击中一样,僵直在那里。我本以为我会被委派首席科学家的职务,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我马上开口反对但。
“这不只是理事会的意思,也是你老师的意思。”统扩理事会主席没有理会我的争辩,补充到。“而且我们也十分愿意为你的通感AI助理提供一幅真正意义上的躯体。”
“。。。好吧,我明白了。”
“那么祝贺你博士。”
我欠了欠身转头离开了行星首府,一路上那些幸灾乐祸祝福,比阴暗的算计更让人恶心。我本以为这次传唤我是要任命我为帝国物理学首席科学家,但这盆凉水彻底浇灭了我的希望。我从没想过帝国居然会让我这个物理学专业的去做行星探索的工作,这简直是对我进入联邦科学院以来进10年工作的彻底否定。
送我的司机看出了我的不满,识趣的保持着缄默。就这样伴随着收音机里单调重复的乐曲,返回了我的住处。我神情恍惚,依靠着本能找到了我的床,一头倒在上面。也许是因为巨大的打击,也可能是时间原因,我几乎立刻进入了梦中。
梦并为给我更好的安慰,相反是更大的折磨,我感到自己数次坠入深渊,或是被黑洞吞噬,甚至是被异星的生物撕成碎片,最后终于在自己的尖叫声中惊醒。汗水早已浸湿了整张床单,我抹去了还停留在额头上的汗珠,拿起床边的水一饮而尽。自动窗感受到了它主人的活动,逐渐把早已当头的阳光放入室内,这时我才意识到正午的来临。全息屏幕上滚动的指针,和写满计划的日历被我一一删除,仅有下个月的21号被我填上了新的内容‘出发’。
星系的探索并非什么美差,相反它的危险性远比我的梦更加残酷。宇宙因未知而美丽,同时也因未知而残酷。自帝国联邦第一次将手伸向远星以来,科研船首席科学家的死亡率就一直居高不下。我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很难不去猜测究竟是谁,想要把我调离这里,或是我的研究触碰到了谁的秘密。但无意义的猜测只是徒增烦恼,只有货真价实的知识才能在危急时刻救人一命。因此这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我几乎都是在帝联图书馆度过的。
位于先驱者纪念碑下方的帝国联邦国家图书馆,保存着自有记录以来,所有的现存文本,我几乎成天待在先驱者档案管,阅读了从初踏足星空的先驱者到现在的所有记录,甚至包括远古的神话。好在有艾拉的帮助,一切进展还算顺利,我能够再出发之前保存所有有价值的资料。
艾拉就是我的‘通感AI助理’我自进入大学开始,我除学习以外的所有空余时间都投入了对艾拉的开发和完善,可以说我对艾拉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所谓的工具,她更像是我的女儿。而最终使我愿意接受这个职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对艾拉的承诺。
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说是转瞬即逝,我如约抵达了远航中继站,在这里我也第一次见到了理事会承诺的艾拉的真实躯体,栩栩如生的外骨骼,和诱人的合成皮肤外壳,安静地躺在传输床上。让我一度以为她是一个与我一样诞生于自然的人类,而她将随我一同前往远星。
我将基础文件注入了这副躯体,紧接着等待着其余数据的转录,我就像是等待着一个属于我的新生命的诞生一样,急切着注视着进度的推进。
“先生,很高兴能在现实见到你。”伴随着蓝色进度条的结束,艾拉睁开她的眼睛适应着房间的光线,左右扫视着这里的一切。
“我也很高兴能够真正地触摸到你的实体,艾拉。”我扶起她平躺的身子。
“谢谢。”她就像平时一样礼貌地回应了我的行为,“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请等一下,我完成你最后的身体检查。”我按了按她的肩膀,转身检查了最后几项名录。
紧接着是一些繁琐但必要的登机检查,我扶着艾拉进入了前往星港的穿梭机,以便她能够迅速适应行走。
带我们进入穿梭机后,里面已经坐满了各式各样乘客,而其中近一半的人的命运都将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对他们包一礼节性的微笑,接着进入了贵宾仓,那里已经做好了两男两女,我立刻找到自己和艾拉的座位,帮艾拉系好了安全带。
“你好”一个坐在我前方的头戴白帽的军官向我伸出右手。
“你好,你是。。。”
“你是流云博士吧,我是您的舰长弗朗兹少校。”
“很高兴见到你。。。”穿梭机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我只好尴尬的露出笑容。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窗外由蓝渐渐变黑,表示我们已经进入了太空。
"先生,大概还有一天左右的航程。"弗朗兹又一次转过身来。
我回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艾拉,显然她还是更加适应原来的感觉。于是我对舰长的邀请表示了接受。
松开了束缚的腰带,我得身体开始上浮,虽然失重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科学常识,但亲身体会后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我推动者墙壁,尽力跟上舰长和他的朋友来到了穿梭机的茶水间,伴随着密闭门的关闭重力开始恢复,我的双脚得以重新接触地面。
“感觉不错吧”少校自豪但又稍带遗憾地说“可惜新式的舰艇都是完全重力飞船,可能只有在太空和穿梭机上才能真正体验飞行的感觉了。”
“那太可惜了。”我附和了一声不过暗自庆幸,不然我可不想在太空中漂上一年之久。
“哦,对了。这些也是将来的要一起同行的旅伴。”他指着刚才另外的两女一男说。
“你好教授。”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为了让我的身份符合首席科学官这样的称号,他们直接升任我为联邦大学的名誉教授。
“你好,你是?”我看着那位研究生模样的女学生,暗自惊叹,居然有人会放心让自己的研究生来干这种工作。
“我是诗雅,联邦档案研究所的研究员,来协助您进行考古发掘的。”
我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明白了,诗雅,当我在联邦大学毕业前一年,就听说有一位大二的历史系学生才思敏捷,被档案馆特别跳级录取为研究员,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我猜测她可能也是被理事会直接委任来的。
“这位是查理曼,我的副官”弗朗兹舰长继续向我介绍着另外的两个乘客。“这位是联邦工程院的岛田笑博士。”
“啊,你们好。”我依次和他们握手,寒暄了几句。
很快穿梭机就要抵达星港了,我们回到座位再次记好了安全带。
“先生你看”艾拉醒了过来,指着窗前兴奋地说。
一栋巨大的柱形建筑悬浮在空中,中间由一根粗大的支架连接着数个大小不一的圆环,圆环以不同的速度旋转着以维持环内的重力,这里依然保持着初代太空建筑的华丽科幻又或者说是因为科学的局限而产生的无奈之举,而下面的扩建的部分则体现了这个时代简洁的特色,大小不一的方形模块被一批批的拼装上去,使这个建筑的上部和下部呈现了截然不同的风景,它就像一颗漂浮在宇宙中的树,这也是为什么它叫世界树太空站的原因吧。
“确实很美,相比于视频上的观感,亲眼所见果然更为震撼。”
“是的先生,不过还有更好看的在后面”艾拉以一种无所不知的自豪向我保证。
随着进一步的靠近,一艘巨大的飞船开始逐步显现,它比空间站更加的厚重庞大,明显它是在太空中直接组装而成的,来来往往的穿梭机不停地往返于飞船与星港之间,穿梭机闪烁的灯光,组成了一条条色彩各异的光带。
穿梭机缓缓地降落在了科研船跳跃星球人的停机甲板上,星港负责人,和其他那些所谓看热闹的星港办公人员都在甲板上列队等候。
我扶着艾拉,跟随者弗朗兹舰长一行走下舷梯,底下迎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但从大家的表情来看,这更像是送葬而不是送行前的欢迎,舰长似乎和星港总督是老朋友了,刚下穿梭机,总督就立刻把弗朗兹少校拉到一边,面露忧心的耳语了几句。随后才转过来招呼我们。
“欢迎各位探索星空的勇士,来到跳跃星球人号上,我将在你们启程前,作为向导,带领你们熟悉整个飞船。那么请跟我来。”总督做了个手势,让人驱散了围观的人员,然后带着我们6个人直接来到了停机坪后的一个小办公室。他立刻卸下了原来的笑容,严肃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诸位,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违反了规定,但是为了我的朋友弗朗兹,你们一定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