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宇遇到鸠之前,没人会料到星级驱魔人之间会如此的突兀的开战。
“老板,来一碗馄饨。”坐在小餐馆里,鸠难得出来吃下平民化的路边小店,谁知道下一秒对面就坐下了一位老熟人,让自己讨厌的老熟人。
温雅。
“不打算也请我吃一碗吗?”撩动着那头黑色长发,尽管身躯被包括在严实的黑色制服下,但依然可以勾勒出她那惹火的身材,温雅的一言一行都在吸引着周围男人的目光,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我可没听说附近有需要你出马的任务。”鸠歪着脑袋,打量着眼前这个喜欢卖弄风骚的女人,彼此是星级驱魔人中唯一的两位女驱魔人,但同时也是最不对付的两人。
“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不欢迎我这个好朋友?”温雅一脸伪装的幽怨,不知道真相的人怕真的会以为两人是亲密无间的闺蜜。
“朋友?难道说,在这个词语的含义上,我们两人的认知是不同的吗?在你看来,我们是朋友的关系……真可笑。”鸠接过老板递来的那碗馄饨,看也不看眼前的女人一眼,“啊……真是的,都没什么胃口了……”“看来我被讨厌了。”温雅话音未落,两人同时朝着一个方向望去,那是不远处的街道,涌动着扭曲的灵气——灾噩的气息,估计是LV3级别。
鸠放下一张纸币,迅速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温雅也是尾随其后。
“LV3灾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鸠加快脚步,黑色靴子用力的踩踏在地面上,一路上行人都纷纷避让开来,连续两个拐弯以后,来到了一条已经歇业的商店街上,前方的道路上,有一团浑浊的黑影,正在鼓动,就是这头家伙没错。
可不知怎么的,隐约觉得有那里不对劲,鸠保持了安全的距离,右手打开了那柄小折扇。
“哪怕是LV3的灾噩,在感受到我和温雅的灵气后,应该会优先躲藏起来才对,为什么……”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释放着灵气,简直是像是……
像是在吸引别人过来似得!
“扑哧”突然,刺痛袭遍了全身,鸠低头看到了一只白皙美丽的手从后面贯穿了自己的小腹,然后,那只手快速的抽离,身后响起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同时也奸诈可恶。
“哎呀,真危险,要是再慢一步,我全身就会被你的重力圈压成肉饼了。”温雅甩动着沾满鲜血的手掌,得意洋洋的宣告着,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种变态的满足。
“温雅……你这个贱人,袭击同伴是多么严重的罪名,你不会不知道吧?”鸠立刻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如果仅仅是普通的伤势,完全不会影响到她战斗,可是,温雅的手上显然还沾染了别的什么东西,恐怕正是这个女人的能力。
温雅的能力在星级驱魔人里,也几乎无人知晓。
“人家当然知道喽,既然敢出手,就意味着,得到了命令,鸠……你要死在这里。”那张美丽的脸,怎么看都觉得狰狞恐怖,温雅对于鸠的极度还有恨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思绪回到眼前,鸠睁开了双眼,适应着目前所在空间的粘稠感觉,这里并不是外面,而是独立的结界,有人在温雅出手前,将自己还有白宇一起拉进了结界里,是在救自己吗?自嘲的摇摇头,在这个城市里,能如此操控结界的人只有一位。
不算是朋友的老家伙。
星耀社蝮蛇。
果然,眼前空旷的白色地板上,挪动过来两双脚。
身穿黑色西装的蝮蛇一边用手指抚平翘起的头发,一边低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鸠,轻声叹息道:“感觉还好吗,星级驱魔人鸠。”“你该庆幸,换做平时这么嘲讽我,一定活不了。”仰起头,鸠强行压制着翻滚在体内的灵气,那是被温雅导入的,很奇怪的一种灵气,宛如熟悉自己身体构造的寄生虫,快速的游走在全身,“还有,我是一个有礼貌的女孩子,救了我这件事情,还是会道谢的。”
站在蝮蛇身后的斗犬满是遗憾的发出啧啧声:“老头子,你看,好心救人,人家也未必会领情,啧啧啧……灵气变得很微弱,甚至没有和她一战的价值。”蝮蛇抬起右手,制止了斗犬挑衅般的发言,脸上保持着儒雅的笑容。
“让我好奇的是你小子,怎么也会卷进来?”斗犬无趣的咂咂嘴,把目标换成了另一边的白宇,“你就那么喜欢麻烦吗?”“拜托,我就是出来打个酱油啊,家里的酱油用完了啊,真的是这样啊,靠,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啊,没说谎啊!”叫苦不迭的白宇就差跪下来哀嚎了,自己才没这个兴致参和到教廷的内部斗争里去,“嗯……我很怀疑,难道说你对巨乳的渴望终于突破了理性?所以丢下身边那几个奇奇怪怪的丫头,换成了这个女人!”斗犬指了指鸠起伏不定的胸部,的确是壮观的景色。
鸠冷漠的撇了斗犬一眼,等自己伤好了,一定要把他揍成太监。
“不要把你的喜好随便安在我身上。”白宇义正言辞的反驳。
“什么,那么你是贫乳派的?”斗犬震惊的张大了嘴。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按住额头,白宇知道斗犬只是在拿自己消遣。
“够了,斗犬,我们不是来玩的。”月兔穿着一身黑衣,从结界外走进来,身边自然跟着形影不离的狂猿,“严肃一点。”这的确是月兔罕见的严肃模样,斗犬不太习惯的嘟囔了几句。
“况且……我的明显比她大。”月兔指着鸠的胸部,认真的纠正。
“哈……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咳咳……”蝮蛇不得不用尴尬的咳嗽声强行制止了这个话题的继续和深入,双眼停在了鸠身上,这位不可一世的女驱魔人,此刻脸色苍白,皮肤下还有不正常的红色线条在游动,“你和月兔在之前擅自对死神出手,紧接着,另一位星级驱魔人温雅便来到了这座城市,攻击了你,我想没有教皇的命令,那女人是不敢那么大胆的……鸠,你已经被教廷所抛弃了。”“哦,是吗?那么,救下了我的你们有什么好的主意吗。”用左手捂住了嘴唇,鸠的眉毛悄然的拧紧在一起。
“成为我们这边的人,如何?毕竟,不被教廷所包容的驱魔人,基本都会沦为异常者。”蝮蛇自信满满的伸出了那只布满皱纹的右掌,“其实开始来救你,完全是月兔拜托我的,现在,你可以做出抉择了,我想,你也不想浪费我同伴的一片好心吧。”
鸠感到内脏正在剧烈的抽痛,灵气则不断的下降,右手开始慢慢变得迟钝和僵硬,好不容易集中了思绪,听到了蝮蛇这番话,默不作声的与月兔的目光相遇,重叠在一起。
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
“我……的确讨厌教廷……”从嘴里缓慢的说出了这句话,狂猿和斗犬都是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只有蝮蛇,还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可我……也也同样讨厌你们。”猝不及防的转折,让蝮蛇的笑容看起来由几分僵硬,鸠脸上戏虐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定,“从本质上来说,星耀社和教廷没什么区别,都一样的糟糕。”“你的伤很重,我们可以在你疗伤的期间用结界保护你,另外,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专门可以医治你这样的伤势。”蝮蛇没有恼羞成怒的出言呵斥,而是继续保持着那份云淡风轻的态度,慢悠悠的劝说,仔细一想那其实就是威胁了。
白宇不喜欢蝮蛇的做法,乘人之危,强迫性质的想要拉拢鸠,说到医生,眼前浮现出的首先是一位无良密医。
无心。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也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至于治疗的事情,恐怕任何医生都无能为力。”和体内那股灵气在一阵搏斗后,鸠大约猜到了温雅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我很感谢你们这次的援助,会铭记在心,但……我终究不会投靠于卑鄙的家伙麾下,威胁一个重伤的女人,这种家伙不值得信任和为其卖命。”“是吗,真可惜,月兔,你也听到了,是她拒绝了我们。”蝮蛇向后退出一步,微微摇头,月兔没有说任何话,一脸慵懒神情的她只是用眼神和鸠无声的交流。
也许,两人根本不需要言语。
“我只有一个要求,将我带回到外面世界的时候,可以放在你们所在的学校吗?那里有你布置的结界,温雅一时半会找不到我。”鸠艰难的说完以后,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疼痛开始加剧,不行,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倒下!
“这点小事,没问题,还有,我最后提醒你一次,鸠,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你会死的。”蝮蛇给出了最后的机会。
但鸠只是露出那口洁白的牙齿,用勉强的笑容坚定的回答:“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同伴。”“非常遗憾,你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蝮蛇扣响了手指,结界中的鸠和白宇一起消失了。
连一声礼貌性的道别都没说出口,深知蝮蛇性格的斗犬偷偷贼笑起来,他知道,蝮蛇一定是气坏了。
“月兔……”狂猿能猜出鸠和月兔在过去有着某种联系,但又不好意思主动问,“她还是老样子,我早该知猜到的,哼,回去吧,我要吃冰淇淋。”挠了挠黑色长发,月兔打起了哈欠。
白宇和鸠出现的地方正好是市第三中学的某间高年级教室。
“咳咳咳……”想要站起来的鸠猛地双手撑在身前的课桌上,嘴里喷出了猩红色的血液,四溅开来,“看来是那种邪术无疑,早该想到的,如此见不得光的手法……”“我说……你真的没事吗?有时候立场或许没有性命那么要紧吧……你接受蝮蛇他们的要求,首先怎么也要活下去才行啊。”就连白宇都看的出来,鸠虚弱的随时都会死去,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将这个恐怖的女人折磨成这样。
“哈……我说过的,温雅的能力哪怕是教廷派来的医生也没办法治疗,时间怕是不多了,白宇,我有一个想法,是关于你的……”已经开始感到阵阵的眩晕,鸠咬住牙关,强迫自己撑下去。
“关于我?”白宇总觉得有些危险。
“还记得当初伯爵的茶会吗,它想和你一起建立第四势力……如果是成为你的同伴,我没有意见,明白吗,是你的同伴,不是伯爵的同伴……”
“等一等,我根本不想建立什么第四势力,还有,你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比较好吧。”白宇觉得鸠已经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鸠慢慢的挪动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向了白宇,由于对方是有着近乎模特身材的女人,身高几乎和白宇持平,当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几厘米的时候,鸠用颤抖的双手按在了白宇的双肩上,“你可以办到,在不知不觉中,你不是已经在身边聚集起了一群厉害的同伴吗,身为星级驱魔人的我,收下绝对不会吃亏,当然,有一个条件……带我去见你的同伴,那个现在名为七罪的女人……”断断续续的组织着语言,鸠嘴角又流淌下了血水,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否则……一切就白费了,“拜托了,如果说现在还有人能救我,就只有她了……只要救了我,从此,我会成为你们的力量……”“可是……”“接下来,交给你了。”“等等,我还是不太明白,喂喂喂,你不要晕过去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我说,喂,醒醒啊!”就在白宇想要拒绝的时候,鸠柔软的身躯已经倒在了他的怀里,呼吸微弱的昏迷过去,这算什么?干脆昏迷了,把事情都推给善良的我?
白宇表示很生气。
可生气归生气,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挡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联络上了七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