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兰大人,”波特将行李丢在床上“唉,这到间隙之国还有多远啊。。。”
“骑士要有耐心。”贝德兰将盔甲卸下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场。
“要是一直都是和平,那该多好啊。。。”
“您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
“嗯,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真是短暂呢。”
两人沉默了,最后的一丝阳光渐渐消失,窗外,家家户户都点燃了蜡烛与油灯。
路上开始有了行人,街边也更换了小商小贩,买小吃的,理发的,擦鞋的。。。人们就这样,体验着生活,平静的生活。
“贝德兰大人,既然晚饭已经吃过了,那还是尽早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说的是呢。”
。。。。。。
“啊!!!”街上传来女孩的惨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贝德兰从睡梦中惊醒。而波特自然也是醒了。
“我看看。”波特揉了揉眼睛,起身趴着窗台上看。却看到了一个火刑现场。
“贝德兰大人,是火刑,犯人看起来是个小姑娘。”波特如实汇报,但回头一看,贝德兰已经穿戴好了盔甲,别好腰间的长剑,拔腿就往外跑。
而波特呢?本身就是保障贝德兰的安全,只是卸下准备,现在几分钟就能穿戴完毕。
“恕我直言,贝德兰大人。”波特边穿戴上盔甲边提醒贝德兰“这极有可能会是刺客的计划,想要把您引出去啊。”
“你认为区区刺客能击败我吗?”贝德兰脸上露出了年轻时自信的笑容,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笑过了。
“的确不能,但魔法,暗杀,甚至禁忌,都是可能的啊。”
“。。。”贝德兰沉默了,但任然选择下楼。
。。。
尸体还绑在十字架上,但已经烧的黢黑,宛如煤炭一般,皮肤开裂,伤口翻卷了出来,头发已经全部烧掉,眼睛也已经消失,只留下黑洞洞的眼眶,仿佛在吐露着自己的冤屈,如果不是绑在十字架上,几乎看不出是个人。
“神啊,救赎她的灵魂吧。。。”尸体旁围绕着不少信徒,默默地祈祷。
人群中冲出了一个女人,穿的破衣烂衫,一个个补丁连起了整件衣服。她右脚没有鞋,上面满是血,左脚的鞋底已经几乎磨平。女人脸色苍白,脸上满是皱纹,颤颤巍巍地看着尸体,又猛然抓住一个信徒洁白的修道服。
“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们为什么烧死我女儿!”女人那满是老茧的手紧紧地握住信徒的胳膊,手指都快要镶进信徒的胳膊里。
信徒一脸厌恶地看着女人,他可不想刚刚洗好的修道服被这肮脏的手给玷污。
“烦死人了,老太婆!滚开!”
信徒大手一挥,将女人掀翻在地,接着祈祷。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抓住信徒的裤腿,一遍又一遍地质问。
“怎么了?”贝德兰上前来打探情况,仅仅从衣着上来看,贝德兰绝对可以说是富家人,说是贵族也不为过。
“哦。”信徒看向贝德兰,开始换了一副嘴脸“大人,是这样的。我们教会刚刚处决了一个女巫,正在对她进行救赎,可她的母亲固执己见,非要将女儿拉回人间受苦。我真是没有见过如此卑劣的母亲!”
说实话,贝德兰不信教,他曾经大力支持建立君主专制帝国,完全摆脱教会的控制,可最终失败。与其说贝德兰讨厌教会,不如说他对教会是恨之入骨。在他眼里,教会就是打着神的旗号的魔鬼!拿着全国七成的税收整天放火烧人玩!
“嗯。。。”贝德兰没有理会他,而是俯下身子扶起了趴在地上的女人“夫人,您没事吧。”
“啊。。。骑士先生。。。救救我的女儿啊。。。”
“很遗憾,夫人。您的女儿已经死了。”
“死了!”身后又传来信徒们的质疑“什么叫死了?!那叫升天!去天堂享乐去了!”
“这位夫人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请你们归还女孩的遗体然后离开这里。”
信徒们一改刚才恭恭敬敬的态度:“你算老几啊!敢命令我们?看你是活腻歪了!”随后纷纷从身后掏出匕首,虎视眈眈地对着贝德兰,样子就像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可笑的是,他们身上那看起来异常圣洁的修道服。
“别动!”一直跟随在贝德兰身旁的波特抽出鞘中的长剑,通体紫金打造,剑刃上的玫瑰藤纹饰更加说明了这把剑的不菲。
月光下的长剑闪着淡紫色的光芒,与那深红色的披风正是那最高贵的配色。
“【紫心】,我的佩剑。”波特摇了摇剑锋“谁是第一个?”
“啊!!!”信徒显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听他的话,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喂喂喂!你们不讲骑士道啊!”波特开始挥动紫心,没有顾忌对方的身份——即使是名义上神的代表——依然是无情地砍杀。但虽然同伴一个个倒下,信徒们也没有一个逃跑甚至停下的。
信徒根本不堪一击,没一会儿就被砍死六人。死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而非恐惧。
“啊啊啊啊!!!”信徒依旧蜂拥而上将波特团团围住,一刀刀地捅上去。波特有条不紊地招架,躲避,毫不失骑士的荣耀与高贵,虽然对方人多,攻击杂乱,但这比骑士团内的训练要简单的多——对方根本不会战斗。
波特轻轻一跳,身体后倾,一个后空翻落在贝德兰前面,身体侧对着众信徒,单手持剑,显得自己很NB。
“神啊!”众信徒齐刷刷地跪地“处决这些亵渎神明的人,降罪于他们吧!”
“神使来了也不管用,如果要打,随便来。。。嗨嗨嗨。。。”波特的声音逐渐变小。一阵旋风在地下吹出,一片片黑羽出现,组成了人形。
“贵安,各位。”一个白色长发,鲜红瞳孔,身穿一席红色礼服的少女出现,提起裙角,微微屈膝,向前后的人群行礼。
“哦?”少女的目光落在波特身上“请问你就是契约者吗?”
波特:???
贝德兰感到一丝丝的不安,随即也拔出宝剑——【赤金】。
“神使大人!请您务必惩戒那二人!”众信徒向少女诉苦“他们侮辱了诸神,肆意剥夺神之子民的生命啊!”
少女的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粉嫩的嘴唇,然后咬住,开始**,并没有理会信徒。
“如果你是契约者,那么后面的就是敌人了?”
波特盯着少女,轻轻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看得入迷,总感觉少女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吸引着别人。
少女缓缓闭眼,信徒随即全部暴毙,眼珠消失不见。
“看起来不像是敌人。”贝德兰提醒波特,但波特似乎没有听到,只是走上前去。
“你是谁?”波特问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我叫蕾安娜,一个神使,你是我的契约者,我会为你而战,直至死亡。”
“神使?干什么的?”波特继续追问,他希望将蕾安娜留下,正在通过提问的方式来找到说服自己理由。
“由人们召唤或自然出现的,拥有神的力量,但神使只知道自己的实名,而不知道怎么做。。。”蕾安娜一边开始长篇大论,一边走向波特,而对于波特来说,他感受不到蕾安娜的恶意。
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每一个字都让人着迷。
“夫人,”贝德兰回头看看女人“请您离。。。”女人已经不见,还有自己的钱包。
“唉。”贝德兰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蕾安娜非常危险,但总是无法将剑指向她——让一个骑士拿剑指着一个少女算什么意思——他在学徒时期看过此类书籍,神使的确会效忠于第一眼见到的人——就像鸟类会认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为母亲一样——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带上她说不定是件好事,如果她要杀了二人,大可不必说这么多。
“波特,”贝德兰收回赤金“带上她。”
“是!”
“如有打扰,请二位见谅了。”蕾安娜再次行礼,跟上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