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姐姐。你看!”瑞兰指着回巢的乌鸦大喊。想要分散姐姐的视线,慌忙藏起了擦完的匕首。
“哪里来的匕首呢?”姐姐自然是看到了,但是脸挂微笑地询问。
“额。。。”弟弟挠了挠头“麦地里捡到的。。。看看,多漂亮。”说完,挥舞了几下那藤花刻纹匕首。
她笑着摸了摸弟弟的黑色短发。远处乌鸦反巢,夕阳西下,如一抹鲜血涂抹在天边。
“啊。。。真是的。。。姐姐,我已经十三岁!我长大了,不是个小孩子了!”瑞兰轻轻地抓住姐姐的手,但并没有将她的手拿下。
两人漫步在故乡的小路上,路上突出的鹅卵石让人踩上有种别样的感觉。路旁的洋甘菊开得漂亮,如一片石英的海洋,伴随着星星点点黄色光芒的点缀。
“瑞兰知道吗?”她收回了左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向弟弟讲述“洋甘菊象征着坚强不屈,是一种有力量的花哦。”
“有力量吗?明明轻轻松松就能拔下来的。”
“你能拔出大树吗?”
“不能。。。”
“在狂风面前,大树会被摧毁,而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花小草却能存活下来哦。”
“真的吗?”弟弟眼中迸发出惊讶的光芒。
她点点头继续讲述:“所以啊,我希望瑞兰能像洋甘菊那样,即使平凡,也能做一个不惧困难,顽强不屈的人呢。”
“哦!姐姐放心!我会的!我会成为一个可靠的人,保护我们一家人的!”瑞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她也甜甜地笑了笑,牵着弟弟那稚嫩的小手走向老宅。
父母都在家,母亲是个全职太太,整天都待在家里做家务,要么是和邻居之间聊聊天,开个下午茶。母亲为人和气,没有人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这一点她与母亲很像,所以母女二人在镇子里的人缘都挺不错。
父亲在小镇上的警卫队工作,一直将打击犯罪作为己任。发誓要守护好这个小镇,让镇上的每个人都能快乐,幸福地生活。他责任心强,热爱自己的工作,也同样热爱自己的家庭。他从不吸烟,酒也是浅尝而止,总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
祖上可以说是这一带的领主,只不过家道中落,但祖上也算没白积德,家里困难的时候镇上的人常常会伸出援手,而到了这一代,父亲作为警卫,有着不菲的工资,迎娶了貌美温和的母亲,生下了一个懂事的女儿与一个调皮的儿子。这一家可谓是羡煞旁人。
一家人其乐融融,让镇上的其他户人家好生羡慕,但也很感激这家人,平日里受了人家不少的照顾。
“哇!火鸡!”瑞兰看到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兴奋地大喊“我能先尝一口吗?”
“就一口哦。”姐姐嘱咐道“一口应该不会被母亲发现的。”
瑞兰此时口水已经挂在嘴边,如饿虎扑食般扑向火鸡,狠狠地咬下一块鸡腿肉来。
“哦?你们已经开始吃了吗?”母亲端着一碗沙拉走进餐厅,看着儿子大快朵颐的样子,微笑着问道“好吃吗?”
“嗯!只要是妈妈做的菜都好吃!”
女儿坐在一旁,也默默地点头。月光穿透窗帘映射在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
“嗯?父亲呢?”还没开始用餐她就已经发现父亲迟迟未到。
母亲温和地摇了摇头:“你爸爸今天要巡逻,就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怎么会?他不是昨天刚巡逻完了吗?”
“站今天这班岗的一个人生病了,托你爸爸帮忙带个班。。。唉,你爸爸他就是个老好人啊。。。”
“是吗。。。”她若无其事地倒了倒餐盘里的肉排。
饭后,父亲着急忙慌地回到家,警告家里人关紧门窗。听说麦地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被奸杀。关键是就在今天下午被杀死。警卫队认为罪犯没有逃走,于是告知小镇所以人家保持警惕,关闭所有门窗,一旦发现凶手后立即报警。
这件事一下就把在收拾餐盘的母亲与姐姐吓到。弟弟已经回屋睡觉了,还是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了。
半小时后,邻居来敲门,说父亲被罪犯袭击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行动起来已经十分不便,而罪犯竟却在警卫队队员的追捕下逃走。
母亲出了门,去看望丈夫,并叮嘱女儿在家好好待着,保护好弟弟。她点点头。
又过去十分钟,楼上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小心翼翼地跟上去,一直摸到弟弟的房间门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心想。
上前轻轻敲了敲弟弟房间的门,呼唤了几声弟弟的名字,但没有回应。
推开房间门,阴暗的房间在屋外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诡异。呈现出了一个骇人的画面。
房间内没人,很整洁,被子被叠好,放在床上,很显然瑞兰根本就没有睡觉,可能他想起了今天姐姐的那番话,想要自己整理一下房间,但。。。不是弟弟的作风。况且,人呢?
“喂,姐姐,你在我屋里干什么?”背后忽然响起弟弟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但一把熟悉的匕首捅入了她的小腹。匕首抽出的那一刻,鲜红的血液从腹部流出,那一刻真的好冷,感觉像下雨了一样。
她瘫倒在地板上,血渗透进木质地板,向下,滴在一楼的地板上。摔碎的血滴如同绽放的血花,染红了大片。
她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就是手持匕首的弟弟,他眼中闪烁着兴奋,脸上的镇定告诉她,弟弟绝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她仿佛知晓了一切的答案。
她死了。而弟弟将她的尸体拖到床上。。。
“为什么?”她在死前一直思索这些问题“为什么瑞兰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个孩子啊。。。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自己没有发现弟弟那特殊的需求?但他还是个孩子啊。不,或许他真的长大了。
带着这些疑问,她死去了。被她照顾了十三年的弟弟,她最疼爱的弟弟,她最信任的弟弟杀死。
她不甘心。
再一次,她又苏醒,但她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心中总有一股疑问与遗憾萦绕在她心头。但这次她有一个新的身份——人们称她为神的使徒。
她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漫无目的地飞行。挥舞着黑色的翅膀,就像一只乌鸦一样,但她不甘心,她想解开心结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作为一只鸟,她因为带有人的意识,所以吃不下虫子,这注定她活不长久。
第三天,她已经无力再飞翔。缓缓落地,却突然被一个麻布袋装起来。
有是一片黑暗。。。难道我又死了吗?
我为什么要说【又】?
一个男人背着麻布袋回到家,他的内心无比喜悦——今天,上天赐予了他一对双胞胎儿女。作为【记忆】象征的乌鸦,能为新生儿带来好运。
麻袋被打开,刺眼的光照射了进来,她看不清,掀起翅膀挡住光线。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婴。。。这时,她感到有什么将他们连在一起,她内心只有一个呼声:留在他身边。
但身体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支持她继续靠近了,她感觉两眼昏花,想要晕过去。
而那个男婴呢?他不像普通的婴儿,他没有哭闹,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很快,一拳头向她打来。
她想躲闪,但却没有气力,只能等待着最后的那一刻的到来。
婴儿的小手打来,停留在她面前。。。五指伸开,小小的手掌中是几粒熟玉米!
她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不是饥饿,却是那莫名的信任。
。。。
“宝贝儿子。。。来给这只乌鸦取个名字吧。。。”母亲抱着男婴在乌鸦面前摇来摇去。
“孩他妈,”父亲上来提醒“孩子才刚出生,不会说话,你看看咱女儿。”
于是指了指那襁褓中的女婴。
“好像是呢。”母亲刚想将男婴放回,但他的嘴里发出了什么声音。
“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