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一笔抹至眼角,谁知道那副俏皮的蝶翼下一次扑闪又会将视线迁至何方。
海与浪袭身而成的礼服浮现、蒸发、不为人知地消散,托起空气中一粒或一丝微尘般的空话,那碎碎念的谎言。
『只是…这也可以』少女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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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曳踏进无言的空旷天宇中,长久迷失于花园与长夜下、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刺痛得苦而涩,可不知何时汇于一处的泪痕中,却包含着粘连在睫毛上的土尘。
一丝光耀于漫漫长夜的月岩。
“只是…”
月曳没有回过身。她也许是不想。
『已经、』
她不敢。
犹如天空的谎言,有如神明的恶语。不肯消散,盘绕着、撕咬着回忆尽头那唯一一处裂痕。这一条毒蛇。
『…逃出来的…。』
猛地睁开双眼,月岩的辉光覆盖了视野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灼烧的那股失重感,月曳勉强感受到了——
也许在破碎,身体。
烈火炸开,于天空最上的正中,裁开正确无懈的白芒,倾泻下片刻便熄灭的火花。于是,再次寂静。
等烈焰都成为灰烬的时候。
月曳没有叫喊,或者说,身体都破碎了的影子……呵。
白芒不慌不慢地回到原先的姿态,仿佛刚才的狼狈只是旁观者的些许幻觉。白色的碎片是发着光的,极尽温和。
也只有如此,才能成为彻底的影子。
猜猜看吧【不要理会】。
该去哪里【离开这里】。
——“请”说【不…】。
……
碎片哪会回答,自娱自乐罢了。
……“是你吧?——”
回忆的碎屑中,有一些开始向天心坠落。
这只是记忆擅自捏造的谎言,一只手够向前去。
所以……请务必不要,一定、不可、毋须理会,安静一些。藤曼缠上一些众人废弃之物,如废弃的电车、无聊的空殻。
千百之前的旅者…回首望向自己的妄想。
请施舍一些拒绝,或者让贪婪离开这里,任其膨胀。
“…来了啊。”
【嗯】
谢谢。
良久的沉默跟随四周的贪婪一并膨胀,逐渐碰触、贴合、挤压,开始有律动地抽搐,来回跳动,好似心脏。
影子到处都是,残片一层。但要说已经消散的存在……可能已经与同样悲惨的存在彼此消磨,彻底沉到真正的地板上了。
【我知道了…所以,】破碎本身将自己撞得粉碎,再不断焚烧、磨蚀【谢谢。】
【不。】
这样就可以了吧。
沉默泄了气,放过了濒临撕裂的贪婪。
回忆中,她确实有逃走过,也不知道是谁。
谎言是水与木的世界,再在真正余晖的烘烤下,压成一处浆纸。所以,只是同源的水再泡一下,晒晒干,就能皱起一处,甚至撕裂。
太脆弱了,人们随时都会溶化,抑或焚烧,听任谎言如洪水一般裹食花了数年或者一息才制造出来的房屋,也有人会一跃而入。
神明,森的神明高高在上,静看它自己戏弄着晶亮的涟漪。
它说,谎言会包住太阳,人们不再会被灼烧。
众人恐惧道,它们会被轻易地溶解!
她说,话语会包住我们,直到谎言都如水的天蓝一般安分守己。
众人安心道,可以吗?!
他说,嗯。
众人询问条件,毕竟她从未回应过他们,那段时间漫长得有如一瞬。
她答应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人们答应了,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于是它回到现在,人们未曾答应的,现在的8秒。
【谢谢】
“请”说不。
离开吧,只有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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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树轻松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