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我那天是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
月曳也是如此。在花簇围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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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离开了,震动的内脏安定下来。
月曳转而面向右边,她听到了海的询问。那是众人的声音——一个大叔在回忆里一闪而逝,现在还记得是个人,待会儿可能只剩下声音还记得了。
众人不想她知道全部的真相,因为她并非祂们熟识的那个人。海只问一句,它很不耐烦。
苾柆慧的苏醒,太阳的灾祸,一块火球的碎块。那是众人的声音,一个大叔在回忆里一闪而过,现在还记得是一个人,待会可能就记得哪里的一句话了。
【快要被找到了…至少先……】
月球的粉尘,这就月曳的一切了。连碎片都快要不是的影子曾尝试拼凑些什么,却不知道那只是在把她逼向破碎的边缘。
众人知晓全部的真相,祂们将一切吞入腹中,好似凌驾于世界之上,成为了不知名的神明。
【至少……】墙壁话没说完,月曳就已经离开了。
她来到巷子里,拥挤在两侧的石壁显现出一种刚好的残破。藤蔓探索着曾不存在的缝隙,蜿蜒着向上离去,抵抗着不小心被命名为重力的排挤。
月曳望向上方,莫名地想揭穿重力的谎言。
那里有被碾成一小条的天空,排挤着地表的一切。
有什么一闪而过,那个方向有伸出屋角的叶簇,不怎么显眼。一抹翠绿在湛蓝欲滴的天心一侧安静地轻摆着,不像是能制造闪烁的能手。
风对撩拨枝叶表现出一种怠惰,就像是某些刚刚还信誓旦旦地准备去作曲的家伙一样。
积水里闪过疾驰的色块,羽毛被水面排斥着。
仅此而已。
月曳买了一把吉他,她有完整的过去,完整的记忆,众人了若指掌的关系网。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哪里,至少刚才是那样。
世界现在了然无声,明明她踩在积水上的声响那么清晰,而她看着的方向一如既往地明亮。
长椅上的一根木条开始喋喋不休,或者说,众人仍然喋喋不休。
月曳不明白。
木条有些不解,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愣在原地。不过也好,就这么说下去吧。不要有什么变化。
月曳离开了,积水里的倒影。只知道是一道涟漪摧毁了水面上的影子,羽毛向天空排斥的方向离去。
木条只知道世界沉默着,直到影子破碎为止。
月曳知道这里沉默着,她向被排斥的方向走去。
树是矛盾自身。天空的尘埃只说了一句。
根顺其自然地被排斥,枝条却借着悲哀的放弃离开。海有些不耐烦。
恰好有些。它平时不这样。
嗯。
海水恰好聚出一对,她的耳沿挂上折散黄昏的挂坠。蔚蓝无垠却总是波光粼粼的晚海把所有远行的浪揉成一团,为她披上霞色温暖的空中礼裙。
这一步,地之际的广阔空间。
月曳停下脚步,驻足回望。。
终究只是海水的一道浪,一具空壳,不比虚假的尸体好多少。它好似在装扮着什么。
或者只是想在半空下一场没有意义的豪雨。
全部的真相,没什么所谓的、一些碎片的回忆。
大街上人群熙攘,月曳坐在沉默不语的长椅上。她从失重感中猛地回过神来,四周已经是夕阳的金色了。她站起身来,差点就这么落下刚买的吉他走掉了。
人群的声音不断放大。
好像是玻璃破碎了。
她回过头去,有半束发丝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