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在遭遇巨大冲击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是呆滞。
而后才是腿软和失禁等其他生理反应。
若叶也一样,在看到那双空荡荡的眼窝的时候先是呆立了几秒,而后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小姑娘,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又一次询问。
但是若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上下牙齿磕碰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是那么明显。
“小姑娘,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和前两次不同,这一次的询问明显带上了怒气,也正是这明显不同的语气让若叶回过了神来。
跑,必须跑!
但是腿好软,站不起来。
她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挪动着身体,但是手好软,腿也好软,根本动不了。
在地上爬动了几米?一米还是两米?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少女,现在的若叶根本做不到思考这种复杂的行动,支配身体的只有本能。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夜空。
站起来,跑!
重新学会跑步的少女拼命的跑了起来。
跑,跑,跑。
一条小巷,两条小巷……
若叶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跑起来这么快,不知跑了多久之后,跌坐在了地面上。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是不健康的潮红,这是心肺超负荷工作的象征。
“小姑娘,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脖子好僵硬,若叶第一次觉得转头原来是这么困难。
她为什么还在?
绝望,恐惧,涕泗横流。
僵硬而疲倦的身体。
KANTSDKL TELAL ALAL XIKEM US TOQPNDFS OUR DESIRE LEND THE NJAHOF AZATHOTH NKMWEOURJXKLEW……
以及不知何时在耳边响起的低语。
完了,要死了,若叶的脑海里开始了生前的跑马灯,原来死前的跑马灯真的这么清晰,原本根本记不清的人脸完全记起来了,原本根本记不清的事情也是。
等等,这段在耳边的低语我似乎见到过!
那是若叶小时候,一次在老家玩的时候发生的事。
若叶的老家在雏见泽(只是借用地名),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是突然有一年,京都大学考古系的教授却带着十几辆的车队来到了雏见泽,听说是有什么重大的考古发现。
所谓的考古发现若叶也见过,甚至在将它从地里挖出来的时候若叶也在场。
那是隔壁的大宅在打井的时候发现的东西——一个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雕像。
无数的触手,无数的眼睛,无数的嘴巴,身体既像固体又像液体,雕像的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黑的仿佛不会反射任何的光线。
光是看着雕像,就会产生本能的厌恶。
而雕像那令人作呕的形状似乎是某种肢体语言,这段肢体语言的意思就是……
“KANTSDKL TELAL ALAL XIKEM US TOQPNDFS OUR DESIRE LEND THE NJAHOF AZATHOTH NKMWEOURJXKLEW”若叶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你的愿望我会助你实现,但必须要支付代价。”现在,她明白了。
“我想活下去!”
仿佛是心有明悟一样,若叶将右手摆成了枪型,就好像是小时候孩子们在玩幼稚的枪战游戏时一样。
而后,强有力的后坐力从若叶右手食指处传来,射出的某种东西不偏不倚的击中了怪物的头部,在它空洞洞的两个眼眶中心又开了一个洞。
巨大的后坐力让若叶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血滴答滴答的顺着若叶的指尖流到了地上,她的右手食指的指甲早已不翼而飞。
巨大的紧张感会冲淡其他的感觉,若叶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之后,才察觉到自己的指甲早已被剥离,也是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痛。
一直到给自己上完药,若叶的手都没有停止颤抖,直到颤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之后才好了点。
恐惧,是心中仅剩的感情。
锁门、锁窗、拿出家中拖把抵住卧式的门,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今天的倒底是什么?我的指甲又是怎么回事?”
太多太多的疑问和恐惧搅在一起,将若叶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
“书包好像还落在路上。”
“算了,明天去路上找找,再不济还可以找警察啊。”
“对了,我可以找警察啊!”
“但是谁会相信这些事情啊。”
“被送进精神病院也比现在强,就去找警察!”
幸好手机没有从兜里掉出来,若叶赶紧拿出手机,颤抖的将其点亮。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未读信息,现代智能机很贴心的将未读信息显示在锁屏上,信息只有几个字——‘不准报警,否则死。’
句尾还工整的加了一个句号。
……
“报告!”
“请讲。”
“本次任务一共特地漏掉三只,分别在小鸟游若叶、坂田和太、土间鸢尾的放学路上对其进行测试。”
顿了顿,研究员继续汇报道:“测试结果如下:小鸟游若叶觉醒技能兑换,土间鸢尾觉醒技能献祭,二者均击杀虚空造物。”
“坂田和太死亡。”
“警告的短信也已发送。”
“知道了,下去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