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本来那家伙应该已经被制服了才对,我可没见过被‘挚爱’砍中过的还能在一分钟内再次释放能力的家伙…话说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渡边点点头,不置否认。尽管他对布莉吉特的失踪也表示出忧心忡忡,但看青柠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和那把自己从未见过被他称做“爱慕欲”的短剑来看,局面似乎仍未彻底失控。
他依旧信任着青柠,信任这个菜鸟能够帮助他们扭转局势。
“只是一点点烫伤和震伤而已,不碍事…比起这个,你见到过诺艾尔,贺望岚和阿福他们吗?”青柠摆摆手,向着渡边问出了让他都为之一怔的问题。
“啊,诺艾尔正在和敌人交手…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当时,他找到诺艾尔时…她似乎正陷入了苦战——自己本想着马上解决掉敌人便回去帮她的,可谁想到…
至于贺望岚,阿福等人,他似乎自从一开始就未见过。
“我看到了——阿岚在带我离开公路后,她似乎回去救别人了。奈芙和格莱维缇…她们仿佛被敌人刻意单独与我们隔开了一般。我猜测敌人可能是想利用格莱维缇将奈芙这个我们这边最强的战力击破——尽管只是猜想,但从现阶段的情况来看,我们之中很有可能,有内奸。”青柠清澈剔透的黑色眸子里,倒映着渡边有些发懵的神情。
“…这么看就很明白了,除了一个人,我们恶龙小队的众人似乎都出现过并遭受到了攻击。”独属于青柠的空灵稚嫩的少年音,在这密闭空间中缓缓回荡着。
“……阿福。”这下,即便是渡边,他的眼神也变得激昂了起来。
“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或许他也正在和敌人战斗。总之,如果他真的是内奸的话,这般暴露只能说明一个道理…敌人已经不需要隐藏内奸了。”
“换言之,他们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信息和结果——那么最后呢,我们的结果会是什么?当然是被杀掉。”
“也就是说,当我们从被伏击的那一瞬开始,我们就几乎遇上了必死的局…敌人,有信心歼灭我们全部人……”
“鳄鱼小队和鹰隼小队几乎全灭,如今我们恶龙小队也被逐个分散。情况…很不妙。”
青柠的分析冷静而理性,但他的声音之中却不难听出那一分发自内心的恐惧和颤抖。
“…哼,我可不这么认为。”然而,渡边打断了青柠悲怆的思绪,他伸手轻轻搭在青柠肩上,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摇了摇头。
“我们恶龙小队,可是那个男人亲自带的队伍啊。”
“我们是最强的。没人能轻易把我们干掉……如果他们想啃掉我们,那就要小心自己的牙齿!嘿,尤其是奈芙啊贺望岚啊这些家伙,他们可是出了名的凶暴!不用担心!”渡边脱线而无厘头的欢快声线掩盖过伤感的尘埃,即便他因为的确有些运动过度而导致刚刚受的肩伤不断传来透心疼痛而显得有些表情扭曲,但他依旧在笑着。
他相信,他就是相信——以前的他若是见了现在他这副模样,应该会惊得下巴都掉地上罢。
“……嗯,谢谢你,渡边。这个时候还要开安慰一个没用的后辈…你多少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啊。对了,之前吉普车爆炸的那一下,也是你救了我的吧?真的,很感谢 ”少年抿抿嘴,会心地露出一道如出一辙的笑容——因为疼痛而扭曲,但依旧温暖而阳光。
“嘁,什么叫刮目相看啊!…等等,你说啥?车辆爆炸的时候,我只顾着救自己那辆车上的几人了啊?”本是打趣地笑嘻嘻着拍了拍青柠的胸口的渡边,在听到他口中的后半段话时,动作突然一滞,脸上的笑容随之凝固。
青柠不是会撒谎或是编故事的家伙。他这么说…那就确实是有谁,用着和他渡边一样的方式,救了他。
可是,同行的伙伴里,除了渡边这个活宝外,没有人能这样做到。
青柠也笑不出了,两人之间,空气凝固,诡异气氛升温。
“……这可不好笑啊。”青柠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
轰轰轰轰!
又是爆炸。
短短一小时,青柠又一次尝到了高温和冲击连环拥抱的滋味。
因爆炸产生的震击,灰尘和晃动让青柠的眼前一片朦胧,在他彻底昏过去之前,看见的是满脸惊愕的渡边和一块从自己右手边因震动而高速坠落的片状铁板。
“这样就好了吧,这总不可能留活口了吧~”一名红发小男孩笑眯眯地将伸出的手收回,其上,一抹跃动的火苗方才熄灭。
“不可大意,赤龙。敌方的渡边的能力拥有极强的逃生能力,而敌方的青柠的全部能力我们至今未能彻底掌握,而且,音她并没有搜索到敌方布莉吉特的死亡反应,我们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好啦好啦——知道啦!老头子,你好烦啊…我可是刚刚干掉了两个敌人哦!那个能变成野兽的大姐姐真的好强的,可费了我一番劲。你就不能先夸夸我?”
“鼹,音的能力已经进入了冷却,拜托你去找找那三个敌人了——切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啊——!混蛋老头!别假装没听到我说话啊!!”
…一层百货大楼的某处,那片半圆形的坑洞边缘,一名身形尽数被黑色斗篷遮住的男人远远地望了一眼场地中央,无视掉身旁闹情绪而抓狂的红发男孩,轻声嘱咐完身边另一名蒙着半脸戴着红色围巾的黑发忍者打扮少女后,目送她像是鼹鼠那般利用双手大洞以高速钻入地面中消失不见。其眼中,流转过冰冷光芒。
……
……
我……我死了吗…
诺艾尔的大脑渐渐将意识捉回。她于沉睡中苏醒,大脑像是开裂那般剧痛着,浑身上下的骨骼和肌肤也仿佛像是被摧毁过了一般疼痛无比,那烧灼感宛若依旧切实存在,撕咬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这反倒令她清醒了不少,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想要弄清自己的位置——
这里是一处类似医院病房的区域,偌大的白色空间中,自己正几乎浑身**地躺在一张光滑坚硬的银白床板上,身旁,是一堆闪烁不明数字和波动的医疗器械与奇奇怪怪的管子导线。
“……呀!”
回过神来,除了在浴室里会**以外几乎都是用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诺艾尔脸上立刻升起红晕,脖子和耳根也一阵发烫地蜷缩成一团,伸出双手遮住自己那并不怎么显眼的胸部——虽然自己这具身体还十分青涩,但是,但是…也是女孩子呀!这一醒过来就被扒光了什么的…太羞耻了!
“哟,醒了啊。”
下一秒,冷不丁从身旁传来的干燥人声让她打了个寒颤,诺艾尔刚想开口尖叫,几根修长纤细的手指便捂住了她的小嘴。
“嘘,这屋子的隔音可不好。”一张明显被岁月侵蚀过但风韵犹存的女性面容,出现在她的脸庞,当诺艾尔瞧见她时,立刻便安静了下来,也不再那般矜持地捂着自己的身体了。
“唔唔…阿尔茜博士…”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不过,这些话还是等到那家伙回来了你再亲自问他吧。总之,你才刚刚被治好,哪怕是我都差点就救不回来的那种。所以你现在就给我好好休息吧。我先去看看贺望岚那丫头的情况了。”阿尔茜掐灭手中的烟头,随意地戳进了口袋里——一副富有磁性的烟嗓娓娓叙说着,缓缓勾起了诺艾尔的回忆,随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她的记忆,也如重连般回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