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青春”这个词,不过就是一群少年少女们的喜怒哀乐。有人欢喜的同时,自然也有人悲伤。“无论开心与否都要尽情享受青春。”能说出这种狗屁话的人只不过是霉运没走到他头上罢了。
每个班级里似乎都有一个身强体壮类似于小混混的人。这种人的普遍特点就是欺软怕硬,并且兼具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性一样。
而我所在的班级里,这样的人名字叫阵昭,上课期间他正在把自己的草稿纸搓成一团又一团砸向另一名同学。而这里的“另一名同学”就是我。
我捡起从他手中朝我扔过来的纸团站了起来:“老师,阵昭朝我扔纸团。”
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在黑板上写来写去的讲课老师不耐烦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就说道:“阵昭你给我站着上课。”
阵昭虽然“嘁”了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
我离阵昭的座位很远,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招惹上这个瘟神的。不过这并不重要,毕竟这种人想做些招人厌恶的事情还需要一个理由吗?
我从不觉得告状这种行为很丢人,我只觉得以告状的这种方式解决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果不其然,下课的时间阵昭来到了我的面前。在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的情况下阵昭的手竟能像一把铁钳一样,狠狠地攥着我的双手,嘴里还念叨着:“今天上课还真是谢谢你让我认识到了错误啊。”
“疼。”这种痛感让我忍不住发出声来。
阵昭听见我的叫喊后仿佛目的达成一样,当着全班人的面大声说道:“我就来和你握握手,你怎么发出了和女生一样娇滴滴的声音啊?”伴随着阵昭的笑声,班里的大多数同学也跟着笑了起来,准确地说是嘲笑起了我来。
随着上课铃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有我的手还在微微发红。
可能是因为我告老师的原因,阵昭朝我扔纸团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明是他先挑的事,凭什么是他要报复我?真是不可理喻。
自那之后,每次阵昭朝我扔纸团我都会直接站起来告诉老师。而每次告完老师下课的时间里阵昭都会来打着“友谊”的名号掐我脖子、胳膊等各种地方。直到有一次老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他只朝你扔纸团,而不是别人?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自己也需要反思。”
而班里的同学似乎都把我当成笑点一样,无一不在嘲笑着我。
老师和同学们的眼睛好像从未睁开,看不见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一样。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应该任由他用纸团砸我是吗?”
老师一脸凝重地看着我,仿佛从来都没想过竟然会有人反驳她的话。
“我是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为什么全班那么多人阵昭只欺负你一个?很多时候在批判他人之前想一下自身的错误,不要勿把自己当成‘纯洁白莲’。”
“所以他朝我扔纸团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是吗?”我完全想不到这种话竟然会从一位老师的嘴里说出来。委屈的情绪侵占着我浑身颤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家快看啊,戏三水说不过老师就哭了!”阵昭一边笑着一边大声宣传着我哭的消息,就好像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此时此刻因说不过老师而哭了。
本来好不容易才没让眼泪掉下来的我,在受到全班人“特意”的关注之后再也控制不住泪腺,眼泪划过脸颊,流过下巴,最终滴落在了地上。
“男子汉掉什么眼泪?”可能是因为我哭了的原因,老师的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一些。
委屈的情绪并没有立刻消减下去,即使是老师也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便打圆场道:“阵昭,快来和戏三水道歉,诚恳点。”
老师对阵昭说的这句话仿佛是在让他像哄小孩一样来哄哄我,并没有半点责怪的语气。这一刻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在阵昭走到我面前准备“诚恳”的道歉时,我举起椅子向他砸去。但因为我的力气很小,挥舞椅子的动作非常笨拙,阵昭瞬间反应过来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随即我们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但因为实力太过于悬殊,几乎是我单方面地在遭受阵昭的毒打。
最终我和阵昭都被叫回了家里反省。再次回到学校时,我们两人谁都没有再理谁。我本以为这场恩怨就这么结束时,班长的钱丢了。
班长的名字叫卑秋欣,是一位正直且乐于助人的女生。在我数次被阵昭欺负时,有很多时候都是卑秋欣站出来为我说话,也因此我对她的印象很好。
听说丢钱一事都引起校长的重视了,毕竟数额不小,是家长给来交书费的。而且在学校里有人偷钱什么的,的确不是态度诚恳、主动承认错误就能解决的。一旦被贴上小偷的标签,那就等同于社会性死亡了。
“卑秋欣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吧,现在前后桌互相搜一下书包。”老师的话让众人直接愣住了,胆子大一点的直接向老师提出保护学生个人隐私的问题了。
“小孩哪来的隐私,都配合一下,抓紧时间。”
同学们虽然都一脸不情愿,但是谁也不敢违抗老师的话,所以按照老师说的,前后桌互相搜起了书包。在互相搜书包时,阵昭总是时不时地瞄我一眼,令我很是不解,但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全班人的书包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卑秋欣的钱,正在众人猜测是不是外班人偷的时候阵昭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举起手跟老师说:“我知道是谁偷了卑秋欣的钱。”
就在众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阵昭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拿起了我的书包,手轻车熟路地从书包的隐藏兜里把一打红色的钞票掏了出来。
“钱……怎么会在我这里?”我傻眼了,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更何况卑秋欣曾经帮助过我,我怎么可能会偷她的钱?
我流着冷汗,此时班里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到仿佛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卑秋欣走了过来,把钱拿走,只留下了一句:“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之前真是看错人了。”
老师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的家长来一趟学校。
只有阵昭在一旁说:“大家可千万别怪戏三水,万一他又哭鼻子了可怎么办?”
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怪不得他会这么老实,我竟然傻傻地以为这件事真的就这么过去了。愤怒的情绪瞬间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再次搬起椅子想要置阵昭于死地,可是身边的同学紧紧拉住了我,而阵昭却在我的面前说:“怎么?就因为我把你揭穿了所以气急败坏了吗?”
这一副嚣张的嘴脸使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正当身边的人快拉不住我的时候老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戏三水你闹够了没有!”
桌子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浑身一颤,也同时让我冷静了下来。是啊,就算没有人拦着我又能怎样呢?我又打不过他,更何况我现在还被贴上了小偷的“标签”。又有谁会偏向我呢?
下课后,所有人都和平常一样,各玩各的,好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所有人都在对我保持距离。
阵昭走了过来,示意我出去说话。虽然我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不过我还是出去了。无论是嘲讽还是挨打都已经无所谓了,如果这样就能让事情结束的话。
我们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阵昭先开了口:“看吧,跟我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我有很多办法能让你像今天这样颜面扫地。我们毕竟是同学,这样吧,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给我五百块钱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也不再欺负你了。今天的事,我也能帮你澄清。”
“五百块钱也太多了,我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钱。”
“你也可以先给我两百,剩下的三百按星期给我也都没问题。”
拿钱换平静的日常吗?也无妨,我已经受够了。正当我打算答应阵昭的提议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略有模糊的声音:“不要妥协,否则你的底线就会越来越低。”这道声音点醒了已经疲倦的我。就算自己真的给了阵昭五百块钱谁又能保证他今后一定会履行承诺呢?他只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冤大头,在缺钱的时候再次勒索我而已。
“我不同意 。别说五百了,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好,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那咱们就走着瞧。”说完,阵昭冷笑着走了。
放学回到家。本以为终于可以放空自己,逃避这该死的现实时,却被父母叫到客厅一顿数落。任凭自己怎么解释,父母都觉得自己是在撒谎,觉得自己学坏了,会偷东西、说谎了。并且休息日这两天也只准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除了上厕所以外,连饭都只能在自己的屋子里吃。目的就是让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父母总是这样。自己孩子口中说出话的分量永远不及其他人嘴中说出坏事的分量要重。
能有这种事情可能是因为“为了让孩子走向正轨所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因吧。可真够愚蠢的。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恰好”是他们的孩子呢?“家长的话永远是对的,是不可违抗的。”
我开始尝试着放空自己,仿佛这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 。不知不觉,我竟睡着了。等到我睁开眼时,天空已经暗淡许多,仿佛揭示着我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生活一样,暗无天日。
晚餐已经摆放在门口很久,饭菜吃起来是凉的。他们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严格遵守自己说出的话,而在自己向孩子承诺些什么时,一诺千金这个词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找朋友聊聊天吧。我拿起手机,打开了好友列表里一位有着“眠雨桐”备注的会话框。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算不算是朋友。毕竟一开始加好友只是我单方面地跑到她面前说出“能认识一下吗!”这种话,自那之后也只是我单方面地找她聊天,可能对方早就已经烦透我了吧。
她是我们学校网球部的主力,平常她那深棕色的长发总是散下来盖在肩膀上,文雅的气质给人一种书香门第的感觉。而在网球训练时,她会把长发绑成单马尾,进而给人一种与书香门第截然不同,阳光活泼的感觉。
“在吗?我想和你聊聊天。”我和往常一样,虽然知道对方有可能会嫌我烦,但我还是抑制不住想要和她说说话的心情。
她每次回我消息的速度都很慢,所以我也习惯性地在发完消息后就把手机锁屏了。但是没想到在我刚关上手机的一瞬间,手机就响起了回复的声音。
我激动地打开手机,但看见那行字时,我的全身仿佛突然脱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