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两人接着赶路了,不管瓦伦西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终归是要去看看才行的。
早晨的怪物大都在休息,或是随意的躺在地上,或是靠着树,这样休息的怪物通常还保留有许多人类的特征。除此之外,贝拉和伊琳娜第一次见到了完全失去人类特征的怪物,衣服早已破碎,似乎是被它自己撕掉的。它有着纤细的上身和手臂,鸟首,下半身却变得巨大,双腿像是恐龙的后肢,粗壮有力。全身被一种灰色的羽毛覆盖,后背还长出了一对发育为完全的小翅膀。
此外,还有一些伊琳娜身上也曾长出的向上飘荡的羽毛,在日光下,其透明的质感更加的明显了。
这种怪物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类的痕迹了,就连睡觉也是趴着的。
但有一个好消息是,路上的月痕症患者越来越少了,过去没走几步就能看着一只在附近晃荡,现在大路上是基本没有了,只有偶尔穿过的庄园和森林里能见着一两只。这对伊琳娜和贝拉来说是一个好的信号,这可以证明瓦伦西亚还没有在月痕症的阴影下彻底崩溃,还有余力清扫附近的这些怪物。
天色已经渐黑了,待到月亮升起,那些怪物又会被唤醒。不过环境的转变,让贝拉整体而言放松了不少。至于伊琳娜,由于是一般社畜秦亚枫在操纵,本来轻松愉快的心情反而紧张了不少。
“感觉明天就能到瓦伦西亚了。”贝拉乐观的想,她看了一眼伊琳娜手上缠上的绷带,刚刚两人检查过一次,涨势还算缓慢,要达到昨晚伊琳娜濒临崩溃的地步,少说也有两三天的时间。
“等一下。”伊琳娜突然叫住了贝拉,贝拉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警戒了起来,但是四周似乎完全没有异常,路上很安静,周围也没什么敌人。
“发生什么了吗。”贝拉询问到。
“前面那有堵有些透明的墙。”在伊琳娜的视野里,两人前方大概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堵透明虚幻的光幕,七彩的颜色在其间流转,光幕所接触的土地微微的开裂,似乎着光幕插在了大地之中。
但奇怪的是,天色昏暗,但那光幕所散发的光芒却对周围的环境没有一丝的影响,仿佛一张错误的贴图,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前面?什么都没有啊?”贝拉有些懵逼,她只看到了前面的土地裂开了一跳细缝,透明的墙则是完全没有发现。难道是月痕症的缘故,让伊琳娜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吗。
不过她不敢提问,在她心里,伊琳娜被这样的病症折磨得十分的敏感。两人刚才的拥抱,除了伊琳娜对她的关心,贝拉还读出了伊琳娜有一丝慌乱,在贝拉的视角里,这就是对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伊琳娜很少会表现出这个样子,贝拉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顾虑着对方的情绪。
当然,真实情况只是因为当时的秦亚枫控制的伊琳娜正在抗拒着那恼人的感觉,所以有些慌乱。
伊琳娜皱着眉头,她带着贝拉稍稍走进了一些,她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的往前扔去。小石子在触碰到光幕的一瞬间,就化为了齑粉。
“这是什么……”贝拉和伊琳娜吃惊的看着那缓缓飘落的粉末,虽然贝拉依然不知道前方阻挡自己为何物,但是她确认了那东西极度危险。
伊琳娜往两侧看去,光幕似乎到一定的距离后就消散了,但当伊琳娜往那边走去的时候,光幕似乎会主动的跟随一般,又从前方延伸出来,挡住了伊琳娜的去路。而地上无限延伸的裂痕,似乎也昭示了这光幕的长度。
贝拉的表情有些凝重,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她在安静的等待着伊琳娜的决定。
“先沿着他走一走吧。”伊琳娜思索了一下,“可能只是保护什么东西的结界。”
贝拉不再和伊琳娜并肩走,而是率先走在前方,以防前方出现危险。
两人沿着光幕行走着,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仿佛被分割成了两半,光幕所经过的地方,有倒塌的、切成两半的大树;有一半干涸,而另一半却溢出成水潭的小溪。这光幕似乎没有尽头,两人走到夜幕彻底降临,依旧没有见到个头。
“伊琳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贝拉突然停住了脚步,小声的询问伊琳娜。
“好像有。”伊琳娜仔细的闻了闻,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种淡淡的花香,这种味道似乎有让人平静的能力,伊琳娜感受到自己的紧张感削弱了少许。
再往前走,确实见到了透过丛林了几点零星的火光,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那些怪物是不会用火的,前方的平静也不像是在战斗的样子,大概率是有人在前方。虽然在黑夜的森林里点起火焰是一种危险的举动,但如今去向瓦伦西亚的路被堵,两人不能放过这可能的线索。
“去看看吧。”伊琳娜悄声的说,“不过先等一下。”
她走到贝拉的身旁,从挂在腰上的侧包里拿出了一卷绷带,给贝拉的左手也缠了一个伊琳娜的同款绷带。
贝拉似乎对月痕症拥有免疫,但出于谨慎,这个信息还是不要暴露给别人了。
“好了,走吧。”
随着火光越来越明显,两人隐约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窃窃私语。借着灌木的掩护,两人小心的观察着——那是几名衣衫褴褛的人,火光的来源正是他们手上的火把。
除了拿着火把的人,其余的人都在对着光幕的方向做着祷告,而他们祷告的对象,则是一只已然成型的鸟型怪物。怪物的姿势被人刻意的摆弄过,它端坐在哪里,细长的手交叉搭在肩上,头微微的低下,那些做祷告的人也清一色的这个模样。
那怪物的身旁,堆满了银白色的,拥有八片花瓣的花朵,或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飘荡的香味就是这种花传出的。
两人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那些人穿着的粗布衣服,粗糙干瘦的手,似乎都在昭示他们只是这里的普通村民。在这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居然还有村民的存在,而且似乎还形成了对那些怪鸟的宗教崇拜,这一切是那样的诡异。
伊琳娜皱着眉头,本来她所设想的是能找到和自己一同进来的那些人,相互交换情报。但突然出现的表现怪异的本地人却超出了她的预料,万一那些人已经疯癫了,和游戏里的那些亚楠居民一样热情好客不就麻烦了。
“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伊琳娜小声的对贝拉说,打算崩撤卖溜了。
但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计划,那夹杂在祷告声、自然声中的低沉嘶哑的声音,不住的让人脊背发凉。
“来都来了。”
两人慌张的回头,对方能悄声无息的来到两人的身后,足见对方的不凡。
茂密的树林遮挡住了月光,但伊琳娜的夜间视野却让两人清晰的看清楚了来者。
对方穿着宽大的带披肩的长衫,从版型上来看像是一个牧师的衣服,手臂处缠绵了绷带,腰处用皮带收紧,裤子也是很宽松的,但却穿了一双贴身的长靴,他的脚似乎要比常人大一些,在比例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他的领子很大,几乎把他的半张脸遮住,他带着一顶三角帽,刻意下弯的帽檐也遮挡住他的上半张脸,只剩下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瞳,紧紧的盯着两人。
“又何必这么着急的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