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既视感。
“你有什么力量可以给我们。”伊琳娜反问。
“不是我给你们。”埃德蒙抬起自己被绷带缠住的手，竟是凝结出了和那月鸱一样的白色雾气，“而是引导你们如何迎接你们的命运。”
伊琳娜的喉咙动了动，她被一股来自身体深处的力量拉扯着，埃德蒙的对话似乎撬动了她灵魂之中的DNA，伊琳娜忍不住的说：
“但是，埃德蒙，代价，是什么？”
“代价？”埃德蒙没想到伊琳娜开口第一句竟然问的是这个，“没有什么代价，或者说你们已经支付过代价了。”
他应该指的是患上了月痕症的事情。
“我们不会加入你们的那个月光教派的。”伊琳娜提醒到。
“我也没说要强迫你加入。”埃德蒙耸耸肩，“老实说，我们需要的是能把我们的教义传播到上城区的普通人，像你这样的患者，在瓦伦西亚一抓一大把。”
“你可以理解成，我希望我们都能活得久一点，这是我个人的一些坚持。”埃德蒙捏散了白色雾气，他顿了顿，又补充到：“不过如果你们真的要去瓦伦西亚的话，还是建议你们加入一个组织为好，月光教会、摆渡人公会——肯定比独身一人要好。”
“我们会参考的。”伊琳娜并没有否定埃德蒙的话。
“那么你们准备好接受月亮的力量了吗。”埃德蒙发出了咯咯的小声，似乎完全没有给两人拒绝的余地。
伊琳娜正准备答应，心里却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那是原意识发出的：“等等，你问他一个问题。”
听到伊琳娜原意识的要求，秦亚枫操控着伊琳娜先是从包里拿出了一小瓶药剂，递给了在一旁围观的杜克：“这是你的报酬，现在你先回去吧。”
杜克乖巧的接过了药瓶，带着小狼崽离开了。
待到杜克走远，伊琳娜回过头，看向埃德蒙：“埃德蒙，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村子的人也都患有月痕症，为什么你没有引导他们获得这些力量。”
埃德蒙并没有要隐瞒意思：“人的灵魂生来不同，有的人并没有使用这种能力的基础，就像没有资格使用魔法一样。”
伊琳娜点点头，放心了下来，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这样一来，如果贝拉无法使用那种力量，就有理由对埃德蒙开脱了。
看了一眼贝拉，见对方并不抗拒的模样，伊琳娜对埃德蒙点点头：“我没问题了，我们也准备好了。”
埃德蒙点点头，他凝结了一个白色雾气组成的符号，那个符号由一个巨大的圆圈和一条上弧线，两个符号挨得很近，被一个细小的竖线链接。看样子和伊琳娜构成魔法时的那些符文非常相似，但这并不是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种。
“它代表：与月神的沟通——最基础的一种。”埃德蒙解释到：“我相信凯旋教会也向你们展示过他们的‘沟通’。”
“但区别在于，这个符文真的可以让你傲游月亮之上。”埃德蒙发出咯咯的难听小声，那符文分裂成两份，飞向了伊琳娜和贝拉：“不要抗拒，女士们，至于你们能得到多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伊琳娜看着向自己飘来的符文，深吸了一口气，一旁的贝拉牵起了她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迎接了那符文。她盯着埃德蒙，那隐藏在衣帽之间的眼睛，正像一只蝴蝶，缓慢的眨了一下眼。
坠落。
准确的说是一种重力失常的坠落感，伊琳娜只觉得眼前一闪，自己来到了一片荒原之上。
上方是纯黑色的夜空，整个大地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向前望去，是一片无限的平原。
但伊琳娜突然意识到远处有山，下一刻，远方有了山脉——是蜿蜒的山脉，那山脉的生长并没有章法，犬牙交错，沟壑纵横，在伊琳娜的前方构筑了一个无比怪异的空间。
伊琳娜突然意识到身边似乎还有什么。
下一刻，这个寂寥的世界热闹了起来，是人类，是野兽，是植物，还有许许多多她没见过的物种，出现在她的身旁，向着那些山的方向走去。那些生物并没有实体，也意识不到伊琳娜的存在似的，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这……”伊琳娜的认知有些恍惚，她是谁？她是伊琳娜吗？或者说，他是秦亚枫？
所以她变成了两个人。
“神奇的地方。”在伊琳娜的原意识的认知中，自己是从秦亚枫的身体里撕裂出来的，但那身体应该是伊琳娜才对。
“姑且往前走走看吧。”秦亚枫看着那些生物前去的方向，向着前方走去。
当他这样想了，周围的景色飞快的流转，下一步，他就和伊琳娜走到了终点。虽然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终点，但感觉上来说，他们已经不能再走了。
群山被他们甩在了后方，面前是一个望不到两侧的尽头的断崖，似乎前方就已经不会再有大地了。那些走到这里的生物，争先恐后的跳下悬崖，跌入无尽的深渊。
但那深渊确实如此的温暖。
秦亚枫和伊琳娜不由得想要冒出一种投入深渊的怀抱的想法。
但在这之前，两人的身前，一行字缓缓的浮现，那行字出现在他们前方的土地上，但却像是出现在眼前一样。
“那是什么。”伊琳娜并不能辨认那些字。
“那是在说：‘你还没有找到钥匙，该回去了’。”秦亚枫却没有障碍的读了出来。
所以他们就回去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埃德蒙眨了一下眼。
伊琳娜在现世的认知依旧是连贯的，也就是说，她的这一场月亮傲游，没有占用在现实的任何一秒钟。
但脑海中却凭空出现了许多的记忆。
那粘稠的，荒诞的，有些晦涩的记忆。
一旁的贝拉也“苏醒”了过来，似乎也在惊讶与这种奇妙的体验，由于现实中连贯的感受，那段在月亮上的旅途，仿佛一场梦一般。
她似乎感悟到了什么，重新拔出自己的大剑，那大剑上瞬间裹上了一层七彩的光华，就像是阻挡两人去路的结界的光芒一般。
贝拉走到月鸱的尸体跟前，用力向下一刺，那月鸱的身体被捅了个对穿。
“好锋利。”贝拉赞叹到，她没想到既没有患上月痕症，又不信仰月神的自己，却是可以得到月亮的力量。
“看起来贝拉女士已经找到了她的前路。”埃德蒙满意的说，他看向伊琳娜，“你的力量又是什么。”
伊琳娜愣了一下，虽然她也经历了一遍那离奇的世界，但对比贝拉的收获，她的脑袋中依旧是空空的，啥都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伊琳娜诚实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