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谢凡的家中没有任何光亮,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主卧的空调不懈工作着。
谢凡在次卧的黑暗中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中的自己,伸出指头轻触自己的唇角:“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自问自答?并不是。
谢凡的身体突然涌动出一片血红,在半空中凝聚成一身姿苗条的女人。
“你没看出来他害怕你害怕的不得了,就快要哭出声来了,你还步步紧逼着。”女人放声大笑着,声线有着说不出来的奇异,面孔像是掩上了一层黑纱,完全看不清。
“...明明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谢凡自说自语着,拿出一支昂贵的口红在嘴角轻轻抹动着。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哦..嫣红的色泽或许那小子并不喜欢。”
谢凡顿下手上的动作:“你说他今天会赴约吗?”
“谁知道呢..呵呵呵呵”女人掩嘴轻笑着,似乎很喜欢看谢凡这伤心的样子。
笑声回荡在偌大的卧室里,久久不散去。女人不知是笑累了还是受不住尴尬,停下了后凑到谢凡耳边说道:“你确定要留着我在你身上吗?你会变得越来越异于常人哦...”
“....”
“嘛..时间还多,你还可以再想想,毕竟半人半鬼的样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女人似是话里有话。
谢凡清楚自己这一天来的变化,不仅是身体各方面的能力迅速拔高,还获得各色各样的能力,驱使动物甚至探取他人内心想法。
随着这些好处而来的是自己体温的不断下降,周遭的人群越来越远离自己,自己仿若成了什么洪水猛兽。
“可不止这些哦...你今后还会畏光、渴望浓郁的血气,到了最后甚至会去杀人。”
女人说到这突然在空中转了一圈,隔空拿起了谢凡床头的一张照片,笑嘻地说道:“说不定哪天你忍不住了,就会把你心爱男孩给...”
“住嘴!”
谢凡突然大叫一声,女人的身形如烟雾般消散在半空之中。
“不会的!不会的...”她呢喃自语着,继续呆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在审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变化。
“何必拘泥于他呢?你现在拥有了我的力量,想做什么不可?”
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心魔,蛊惑着谢凡。
谢凡似乎生了气,一块佛像玉佩凭空出现在了梳妆台上,就算是黑夜也依稀可见上面泛着光泽。
瞬间女人没了声音,像是被杀死了似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非他不可!”
.......
与此同时的我擦尽身上的水渍,穿上厚实的棉睡衣。
顺便拾起拖把将浴室那一地的水给拖了个干净,免得奶酪总是进去凑热闹,踩个一路小梅花,虽说很好看。
关掉暖风机排掉脏水,将室内到处给拾缀了一番,抹了把额头汗水,感慨起了自己真是个努力的家伙!
现在是六点,天还没亮,而我也似乎失去了目标,索性拿出一张清单,将今天要外出购买的东西全部写上再说罢。
冲了杯咖啡,加了两块方糖和些许牛奶,有时候也想过去学一手拉花。
“唉...”
天微凉,抽出柜子里的矮脚桌放在阳台上,再拿一个软垫一本书,打开白炽灯。
打发时间这一块我还是颇有建树,一个人的独居生活要是没了消遣途径,那可真的是要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时间一点点流逝,心中安逸的很。
当时针走到8这个数字上的那一瞬间,大门被敲响了。
奶酪抬起它肥肥的脑袋瓜子,懒洋洋地瞥了眼大门,又继续低头睡去,谁都没法打扰到它继续早觉。
“谁?”
我站在门口询问着门外来者,生怕是我的奇怪同桌。
“我!”一声中年大妈独有的嗓音传出,很是亲切热情:“社区的秦大妈!”
我赶忙打开门锁将大门打开,迎着这位年过五十还在社区尽心服务群众的热心肠人士。
“秦阿姨好。”
我笑着脸迎着她走进来,可身后却多了一道身影,熟悉而害怕的身影:谢凡。
一时之间我投去的目光犹如惨遭背刺的可怜蛋,眼神中包含质问,可秦阿姨的笑脸盈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
“本来打算今天来小毅你家看看的,也不知你最近生活怎么样,这一盒鸡蛋就权当...”
秦阿姨低下身子脱去鞋子,嘴上不带停歇却始终不曾提到身后的谢凡的来意。
“这...”
“哦...你俩不是认识吗?”秦阿姨这时才注意到我和谢凡之间尴尬而无语的对视:“她说是你的班长,高二三班,我还代替过小毅你参加过家长会呢,错不了!”
“她说啊忘记你家在哪了,让我带着她来,本来我也是打算今天来看看你的,你瞧这不顺便了?”
说着她举起了手中那一板鸡蛋,还是昂贵无菌蛋。
“谢谢秦阿姨了。”谢凡这时上前一步,对着秦阿姨道谢。
看得出她有过精心打扮,一件白色的羊毛羔外套,一条黑色多层长裙,以及一条棕色颇为可爱的围巾。
马丁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副班长,请问有拖鞋吗?”
...
茶几上,三杯热茶水,都是我沏的。
甚至不得已掏出了已故的爷爷珍藏多年的茶叶,记得奶奶在世时经常给他冲泡,后面奶奶走后,爷爷也就不再喝茶了。
谢凡坐在沙发上,用着在外头被冻着发白的小手捧着茶杯,吹着冒出的热气:“谢谢。”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句,看向秦阿姨,只见她在哪疯狂揉奶酪身上厚实的皮毛。
“你怎么来我家了?”
“我知道你不会去广场的,所以决定来找你。”谢凡看着我,语气平淡而坚定。
“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她,即便被她猜中了真实意图。今天谢凡并没有昨天身上那股压迫感,或许是我的错觉?还是她在伪装博取我的好感?
谢凡喝了口茶,指了指阳台上冷掉的咖啡和阅读到一半的书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更何况,你连睡衣都没有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