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欢时短，铁明见。
这学习时光就和过缝的白驹一样，转瞬即逝，当时间来到晌午，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动。
“午餐准备好了，夫人请各位用餐。”
想必是哪位名叫夏兰的女佣吧，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就比那古井里的水还要平淡。
“知道了。”谢凡应了一声，伸个懒腰，许是便服不够宽松的原因，谢凡侧腰露出了些许白皙，如白玉般光润美滑。
三人齐齐起身走出了书房，说着一些不切实际的话，打趣着班级里的怪人。
餐厅里，谢凡的母亲谢曲琼坐在了主席上，面前的餐具没有被动用，直到我们几人依次落了座，方才展露一笑靥：“用餐吧。”
桌上并没有什么珍馐美馔亦或美酒羊羔，只是一些寻常的家常菜而已，有多朴素就有多朴素。
这倒是冲击了一番江雪的认知，许是在她观念里，像谢凡姐姐这般富贵人家，自打出生起就是绫锦纱罗、佳肴美馔，世上间理应所有的美好都被他们所占据的。
“吃清淡些，日日大鱼大肉那户人家不得富贵病？”
我是看出了江雪的迟滞，用手肘抵了抵她的身子，小声嘀咕了两句。
“嗯...”江雪也算想明白了，这有钱人家就是吃榨菜也是人家乐意，生活的情趣在他们眼里就是随心所欲。虽说自己的生活趣味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但还好遇见了善良的人，至少自己还没有接受这般命运，去躺平去放弃。
谢凡夹着肥瘦相间的肉块放入我的碗中，嘴上笑嘻着，就是一句话不说。
不过看着谢曲琼女士那缄口不语，只细斯慢理吃食着饭菜后也就明白了。大概是跟我爷爷一个性格，不允许任何人在饭桌上说话，餐桌是用餐的地方，不是谈天论地的点。
也许正是这性格，导致他当年从大队队长变成了默默无闻的糟老头子。
午餐，其实吃的并不自在，更多的是一种束缚，生怕谢凡的母亲谢曲琼有一丁点的不悦。
江雪胃口并不大，那一碗的米饭对她而言是超了标的，但也因为害怕自己掉碗根惹谢曲琼的不开心，强行塞了一肚子。
谢凡吃完饭后就坐在椅上看着我，时不时给我和江雪戳块水果，舀一碗汤，可谓是贴心极了。
“那我带着小毅上楼啦。”
“嗯，去吧。”谢曲琼女士喝着饭后茶点，眼睛微睁，颔首说着。
...
“吃的我心惊胆战的。”江雪走上二楼后，拉着我的衣袖，踮起穿有白袜的小脚，对我耳边抱怨了句。
谢凡也不知怎的，走在最前面身子隔了约莫有三四米了，还是听着了：“我母亲就这样，性子冷，待人不温不热的，习惯就好了。”
“嗯...”
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上次来谢凡家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理应是该习惯了的。
书房里似乎是被夏兰点了熏香。
刚一进去，那幽香就摄入鼻腔，叫人眼前一亮，全身心猛然地一放松。
“熏香已经点了啊...”谢凡呢喃自语着，嘟起小嘴转身就要走出门去：“你和江雪在这等会好了，我叫夏兰收拾点东西，待会午睡去，养养精神下午再搞学习。”
“哦哦哦...”
我是没有什么午睡的习惯，高中中午两小时是的休息时间吃个饭来回路上就耗去半边了，那能有什么午休。
“江雪妹妹，要高点枕头还是松趴点的？”
“...”江雪刚想要坐下身子，缓缓肚子里的翻涌的东西，一时语塞慌忙答道：“随意就好了...”
“怎了？脸色怪怪的？”
我看出了江雪的不对劲，蹲下身子一手搭在了她的后背，缓缓拍了两下。
“...”
江雪沉默不语着，双手紧握着放在膝盖上，这模样也把刚想要出去的谢凡吓了一跳：“身子不舒服就说出来，我去喊夏兰过来看看，她学过些这方面的知识。”
说着，刚想要离开，江雪就猛地站起身子，一手捂着嘴巴绕开我直直率先跑出了书房。
“这...”
我和谢凡急匆匆跟了上去，发现江雪跑进了厕所，整个人蹲在了马桶前，好生吐了起来。
吓得我急忙赶到她身前，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没事吧？”
谢凡倒想要上前，只是那呕吐物惊得她踟躇不前，她深知自己是有多嫌弃这些脏乱的玩意，倘若是小毅也没关系，可这是一个...
...
“我一会告诉夏兰去，让她盛饭的时候给江雪少盛点...”谢凡颇有些自责的模样，手中端着杯热水放在桌上：“待会我再让厨师做碗银耳汤过来。”
说着也不顾江雪是否答应了，就抽身走出了书房，只留下我和江雪在哪面面相觑。
“你吃不下那么多饭可以不用吃的，伤的还是你自己身子。”我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属实被江雪刚刚的举动惊了番。
自己这辈子还真没有吃饭吃到吐过。
这种体验与我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毕竟在我理解中，吃到吃不下不就应该停下了吗？怎还能吃的下去呢？
“抱歉...”
江雪还在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而感到羞赧，低着头都不敢直面我了。
“没什么没什么...下次自己注意点就好了，没必要强撑着面子，谢凡的妈妈肯定也不是什么小肚的人，能理解你的。”
“嗯。”
等到谢凡回来后，一切安排都好了，夏兰很快抱着一床床垫子走进了书房。
这书房大的很，不说放三个床铺，就是再放五个都没问题，三人收拾了番，穿着单薄的衣服悉数进了被窝。
“有睡前的小故事吗？”谢凡忽然冷不丁说了句。
我刚闭上的眼帘又睁了开来，看向睡在我右侧的谢凡，四目相对，一阵悸动涌上心头来，脸唰的一下红了半边。
“...”
“没有吗？”谢凡笑着，伸出纤细的手臂放在我的脸颊上：“那我讲一个给你和江雪听听好了。”
“嗯。”
“我妈常常跟我说...”
没了下文的睡前故事本应是一头雾水的，但从谢凡的嘴里吐出后就好自带魔力般，致我和江雪直接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闻得空气中弥漫的幽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