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她技经肯綮地抚摸着我,舌尖挑逗着我渗出血水伤口的神经,楚晓云的大胆超出我的想象,为了欲望便可不畏世俗。
“好喝...”
她舔舐着红唇,食髓知味更加的不肯舍弃离开我。
水池的流水在这一刻忽然被赐予了生命婉转流动,在空中腾起好似白绫一般直接绞住一脸红晕痴迷的楚晓云。
此刻的男厕好像变化成了屠宰场,到处都是鲜血,倘若现在有旁人在门口看去定会吓晕了过去。
我跪倒在地上,双手抓着洗手台不肯松手,我不愿整个人瘫倒在这片令我作呕我血水里,只听得流水在空中震荡,像是变成了利刃,无数的水沫像针刺一样扎在除我以外的任何地方。
谢凡就站在门口,血水在她脚下汇聚一潭再缓缓浸入地板消失不见:“没教养的东西!”
“是吗?”楚晓云的螓首以一种极为恐怖的姿态从天花板中探出,笑眯眯的她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我们好好说话不行吗?又不是要吃干抹尽,何必这样动粗呢?”
话音刚一落下,水流瞬间冲击至天花板将余音掩盖,谢凡厌恶地看向从水雾中缓缓走出的楚晓云。
我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子,身上的血污早已不知去向,看向四周的完好无损似乎只有我遭到了实质性的伤害,忽然觉得自己赤条条地来到世界上,却没有勇气赤条条地立刻回去,是一种痛苦。
“小毅!”谢凡不想再去和楚晓云做什么纠缠,此刻的她没法彻底杀死她,与其空耗力量不如厚积薄发。
我拒绝了谢凡的搀扶,一把推开了她,谢凡脸上瞬间悲愤了起来,哀痛的眼神好像要将我的心给刺穿,我摇摇头走出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来的卫生间。
“...”
江雪见我整出,刚刚刮出的冰淇淋球却不好向我推荐,因为她看出了我的勉强,张了张嘴看着我身后跟来的谢凡和楚晓云。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将外套穿起,也不愿搭理是否还有什么事,直截了当地离开这家店铺,只是临走之前发现,隔壁桌上的安曈曚早就不知去向了。
谢凡怎可能放我一人离去,甚至丢下了椅子上昂贵的衣物,直接推开玻璃门追了上去。
在众目睽睽下抓住了我的衣袖,梨花带雨地朝我道歉:“别这样好吗?明明都是楚晓云...我们离开这儿好吗?”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不用你管!”我一把抽出她纤纤玉手里的衣袖,好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谢凡就站在原地不再劝住我的离去,她抓着毛衣的衣摆,低着螓首面首满是泪水,好似在悔恨也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
一路上平静的很,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恬静虽孤独。
“你不怕死的吗?”一道女生传出,牛津鞋的厚脚跟踩在地面上所发出的独特声响让我不由自主地回首看去。
白色的围巾随风和短发飘飘摇摇,眸里的平静更像是一种无情和不谙世俗,安曈曚就这么站在我身前,近在咫尺却又是我永远接触不到的距离。
“...”
两侧的绿篱沙沙作响而动,她朝我靠近,瞬间周遭地转天旋没了马路没了破旧的地砖,更没了亮起明灯的高柱。这儿是一简陋的房间,屋里除了床铺和书桌外,就剩下一嵌在墙壁上的柜子。
“你也是?”我惊恐又带有些惊喜,像是落水人看着了一根稻草。
“是什么?”安曈曚无所谓问着,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只是照例行着吩咐之事,也懒得问什么渴求什么。
...
“恐惧?”
安曈曚发出了疑惑,她已经很久不记得恐惧是何其感觉了,小时候父母的去世让她觉得死亡便是最大的恐惧,当她永生不死后也就没了什么值得恐惧的事物了。
毕竟不是人。
“我一个普通人跟你们相处,当然会恐惧了。”我拧着门把手,可不论怎么拧都没有用,就像是螺丝滑丝了一样。
安曈曚摇摇头,她没法感同身受,只静静说道:“我今后全权处理这儿发生的事情,杀掉或者说服那两位跟你关系不错的女孩。”
“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能让一个这样的人物掌握这种权利,这不符合道理。
“嗯,所以我希望你将她们二位一切已知的信息告诉我,我好做出相应抉择,而在事后你也将回归日常生活,也有丰厚的嘉奖。”
安曈曚平和地说着条件,似乎我不答应也没问题。
“你不是很想回到过去吗?怀古念旧的你答应下我的要求,那样的日子也就不会远了。”安曈曚说着我内心的渴求,大概率是直接读了一遍我的心,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看我记忆呢?
“你为什么不直接看我的记忆呢?谢凡也好还是楚晓云她们都可以轻松做到。”
“鬼的能力各所不同,我最独特的能力便是能看破别人是否对我撒谎,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卖弄聪明。”安曈曚脱下外套毛衣和围巾将其一把仍在了地上,随后坐在了床沿上看着我神色不定的面孔。
“你会杀了她们?”
“看情况,无所不用是我这项工作的原则,毕竟我们都是不稳定因素,出卖虚假的愚忠是最好的筹码。”
“像你们这样的在个世界上多吗?”我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好像宾主颠倒了一样,但安曈曚并没有反感,一一同我说着,我也不在乎是真是假,因为我只是在借谈话思考究竟该如何。
“不多,大多数都活不过和鬼接触的那一瞬间,活下来的也大都完成不了鬼的愿望,结局只能是沦为食粮,像我和那二位是幸运儿。”
沉默的片刻让这个昏暗的出租屋更显得诡异,白色的墙壁因为潮湿而片片脱落,一块块灰色像是伤疤一样,狰狞可怖。
“你就不好奇鬼是何物吗?”
“不好奇,我不想因为解构怀疑自己,毕竟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个上帝,锤子镰刀、金钱亦或是别的都好,我只想看看这世上有没有伊甸园,有没有能够将我带回子 宫的东西。
徐晓毅你不也是吗?除了出生和死亡,你什么都拥有不了,害怕死亡又痛恨自己的被生下来。”
嘴上说着不喜欢解构,却把我解构的犹如案板上的死鱼,开膛破肚后灵魂甚至被她抓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