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低头看表，已经是晚上8点了。小八摇晃着双腿，聚精会神地玩着叶海宁的宝贝手机。
正值初春，寒气尚未完全散去，叶海宁搓了搓有些被冻僵的手，坐在座位上四下张望，地铁站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仍然不见减少。
“呼哇~”控制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位睡眼惺忪的工作人员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哟，下班了？”叶海宁向他挥了挥手。
“啊，哦，对啊，累死了啊。”工作人员楞了一下，但还是向这位陌生人稍稍抱怨了几句，“今天轻轨不是出事了嘛，所以上面的人让我们再检查一遍地铁的控制系统。真是，上面的人哪儿懂这俩玩意儿根本不是一个东西啊，唉……抱歉，说多了。”
“哈哈，哪有，大家都很辛苦呢。”
“也是，你们这些高中生也加油啊，考上大学就能稍微轻松点了哦。”
“别骗我啦，那种都市传说，哈哈。”
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乘坐着电梯离开了轻轨站。
“小八，咋样？”叶海宁夺过小八手中的手机。屏幕上那位工作人员的照片正在被读图系统识别检索着。很快，屏幕上闪过“OK”的字样，随即大量的资料涌现在屏幕上。
“好。”叶海宁起身，走进门边的虹膜识别仪。打开手机，利用手机内置的微型投影仪将工作人员的虹膜影像投影在了仪器上。四下张望，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小八，如果有人来了的话就按老办法做，明白吗？”
“嗯。”
叶海宁走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门外的喧嚣瞬间与他隔离开来，只能听到制冷器风扇转动的声音。资料没有出错，这里是整个地铁站的监控系统的控制室。不大的空间内，数十个LED屏幕整齐地挂在墙上。虽然开着制冷器，但叶海宁仍能感受到背后服务器传来的阵阵热气。叶海宁启动放在桌上的电脑，尝试性地向自己的老式功能机发送了4个数据包。
“发送成功，在线上的吗……”叶海宁的手在挎包中一阵摸索，拿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中。电脑屏幕不断闪烁着，身后的服务器开始满负荷的运转。很快，电脑屏幕弹出1个提示框：导入成功。
叶海宁拔出U盘，正想离开，突然听到三声急促的敲门声。
“小妹妹，怎么了？”叶海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一位陌生男人的声音。果然，交班的人来了。
“呜……哥，哥哥……”
“哦，和家人走散了吗？好好好，我马上带你去保卫处那里，别哭了啦。”
“呜，抚呜……”
确认两人走远之后，叶海宁悄悄离开了控制室。没有人注意到他，路过的行人们要么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要么就在烦躁不安地看着时刻表。没有人会在乎叶海宁的身份和行为，这就是生活在这种大都市中的好处。
没有人会在意其他人，因为有OBOS系统在看着他们。
叶海宁拿出手机，与刚刚植入木马的服务器进行连接。信号很好，速度很快。
“检索，蒙面，三天内。”叶海宁把代表人物特征的搜索代码输入了进去，很快手机界面中便弹出了数个搜索结果。
“追加路径点，人流量小于C级。”
没有结果。
“唔，不是吗……追加特征，等候以外的活动。”
叶海宁追加了一个更加模糊的特征。似乎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搜索结果只保留了一个。
“自动贩卖机维修？”叶海宁把那个人的资料调了出来。男性，职业为某公司自动贩卖机售后人员。今天下午3时过来维修因硬件故障坏掉了的老式自动贩卖机顺便补货。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无论是证件号码还是那人各种经历。
“有趣……”叶海宁抬头望了望，那台自动贩卖机就在旁边。不同于现在与OBOS系统联网的先进自动贩卖机，可以使用手机或者平板电脑中的网络钱包进行快捷支付，这台自动贩卖机仍旧是投币按钮式的老式自动贩卖机。从窗口望去，里面摆满了各种小吃和饮料，跟其他贩卖机贩卖的货物没有什么两样。叶海宁看了看，每样商品都有特定的三位数字，先要输入对应数字，然后再投入足够的金额，就可以购买到对应商品。
“那么……不对。”正想输入“304”的叶海宁发现商品最大数字只有230，并没有304.
“唔……”叶海宁检查了下包里的现金，发现只有10块钱，全部买下来是不现实的。而且这台自动贩卖机并没有联网，也没法黑进去。
“嗯，如果数字更小的话呢？”叶海宁想了想，30X4,120？叶海宁看了看，确实有数字为120的商品，正好10块钱。
“好……”
不对！
叶海宁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正确答案！
放下差点放入钱币的手，叶海宁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对方是什么身份？
用弩箭在200米外精确射击，运动员？
不，这只能说明那个向我射击的人是运动员，也许，背后另有其人？
叶海宁回想起今天在轻轨上的经历，没错，那个男人是线下的执行人，而控制列车的则是另一个黑客。也许，他们也采用的这种组合？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呢？
叶海宁闭上眼睛，将自己想象成一台服务器。自己的全身器官，都化为服务器的指示灯，导线，CPU，内存。回忆等于检索，思考等于分析。电信号和化学信号在大脑神经中转换，游走，如同一群警察搜索着，搜索着每一个装载着记忆的仓库。
等等。
对方是如何确定自己的位置的。
叶海宁记得，自己躺在沙发上后没有多久，那支弩箭就飞了过来。而且轨迹异常微妙，正好是可以吓我一跳但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也没办法射中我。如此精确的轨迹，光凭运动员可没办法在200M外做到。
那么，确定我位置的方法……
等等，我的笔记本电脑是放在的哪里？
桌上，摄像头正对着我。
“可恶！”叶海宁狠狠地跺了下脚，“是吗？我的笔记本，被黑了，而且我没有丝毫的察觉！”
技不如人的不甘，感到自己的技术被狠狠羞辱的叶海宁握紧了自己的双拳。脑海中，叶海宁只浮现出一个念头。
找到你！
“黑客是吗……那么，你在想什么，同为黑客的我当然也能想到。”
点击清除，叶海宁重新输入了一个数字。
130.
对应的是一盒米花糖，售价3元。
“10进制与16进制的转换是吗，可笑的数学游戏，为了考验吗？”
不，也许他单纯是为了取乐。
撕开包装，叶海宁把米花糖放进嘴里，仔细检查粉红色的塑料包装袋。
“嗯？”叶海宁摸过包装袋内侧，发现手感有一些异样。打开手机，切换到红外镜头。画面上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二维码。
“那么，来吧，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先赢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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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封面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