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白灵玉坐在床沿上,正在解外衣,露出一边香肩。
衣料如雪片般的落下,铺散开。
绽放的花瓣,映衬着美好的玉躯。
末了,白灵玉将脑袋贴到贺长生身上,蹭着。
蹭着···
但她很快发现,和自己别重逢的贺长生 。
居然,还能忍!
白灵玉顿时感到特别委屈:
“夫君···”
我不好看了么,我哪里不乖了么,你不喜欢我了么···
幽怨,而且可怜可爱。
见白灵玉好像真的要生气了,贺长生赶紧在她的小脸上拍了拍:
“你伤刚好 ,我怕碰你你会受伤,还是别了吧。”
“还是下次吧,这会屋里太黑,我看你紧张得人都在抖。”
闻言,白灵玉气鼓鼓地说:
“我哪里有发抖,又不是没睡过!”
确实没有发抖,贺长生就是觉得逗她好玩。
白灵玉正急于证明着自己时。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话锋一转:
“不过夫君说得没错,没有灯,屋子里还是暗了点。”
白灵玉用双手在胸前拍了拍。
“灯~来~”
就这样,白灵玉变戏法似的,拿出盏振翅欲飞的小巧鹤形铜灯,并擦亮了它。
摇一摇,烛火晃动间,就能听见里面灯油流动的声音。
“挺好看的灯。”贺长生夸道,“好看的灯被好看的人拿着,像一副特别好看的画。”
他明明没问白灵玉灯的来历,白灵玉却小脸通红,慌忙把灯盏放在床头柜上,解释道:
“这是我在闲暇时,和黑风军的军官姐姐打马吊牌赢来的,我打牌超厉害!”
灯光下,白灵玉晃着纤细小腿,足弓翘起,玲珑的脚趾蜷缩又舒展:
“就算是小军官,只要参军前家里条件不错,给送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到军营里,也不稀奇吧。”
白灵玉口中和她打马吊牌的军官姐姐指万娇娇。
那富婆身上好东西不少,又是黑风军第二营的统领,当然家里条件不错。
而且万娇娇的军衔和自己的军衔比起来,怎么说都是小军官。
所以自己没有撒谎,理直气也壮。
闻言,贺长生摸了摸白灵玉的头:
“我相信玉儿最厉害。”
暖黄的灯光下。
白灵玉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那那,那可不可以等了?我真的好想夫君啊。”
贺长生笑道:
“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完全,我怕你受伤。”
老婆虽然是能跑能跳能要抱抱了,但她的生命值还是令人担忧的20%。
贺长生曾接手过体弱女子被.干.死在床上的奇葩案子,深知田也会耕坏,养护须长期努力。
所以现在不能操之过急。
得把老婆大人的身体养好了,再提其他。
而白灵玉对贺长生的反应显然很不满:
“我身体明明好了!”
贺长生依然笑着。
语气平和,却让人下意识臣服:
“养着,你不听我的话了?”
白灵玉一扁嘴。
终于兀自爬上床,撅着小屁股抖开叠好的被子,自己钻进去,睡在靠墙的枕头上面。
她躺下时,鬓角微微翘起的白发,都蔫蔫地地垂了下来。
贺长生也爬上床,隔着被子拍了拍白灵玉的背,哄她道:
“我看会书,等下睡着时整晚都抱着你,好不好?”
白灵玉鬓角的头发抖了抖。
马上又把身子转向了贺长生。
亮晶晶的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他看。
依然是少女天真的模样。
“那可是夫君你说的。”
贺长生点点头,翻开自己平日工作时记录资料的笔记,道:
“玉儿现在要是睡不着,我陪你说话。”
贺长生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管白灵玉问什么,他都能如实回答。
闻言,白灵玉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半个身子。
又将被子拎起,半遮半掩地挡住胸口,欲遮还露:
“那好,夫君,我就问了。”
“你先前和小万说的,那个被病人家属割喉的女大夫,是谁啊?”
她紧紧拽着自己那半边被子。
看上去十分恐惧。
生怕突然冒出个坏人,也把自己的脖子割开:
“我们从小在沛县长大,连雍州都不曾离开,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行医积德,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好可怜啊···”
“她坟墓在哪里,我能去祭拜她吗?”
如果有墓碑,她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名字比她好听。
如果有墓画,她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长得比她好看。
如果有墓志铭,她还要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比她优秀,值不值得这样被夫君记在心上。
白灵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任性。
但她就想问这个问题。
她侧躺着,靠在枕头上,特别认真地盯着贺长生。
但她没能把质问的神色坚持多久,很快就泄气了。
用被子蒙着头,别扭道:
“对不起夫君,我知道每个人都该有秘密,但我就是好奇···”
似乎相当不好意思。
贺长生又将案件笔记翻过一页。
哑然失笑:
“会这么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
白灵玉的脸“刷”的变得通红:
“唔···”
吃醋了。
醋了。
了。
她终于很生气地说:
“没有!”
然后冷着小脸钻了回去,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愤怒的寿司。
她生气了,所以一点被子也没给贺长生留。
贺长生笑了笑。
翻书的同时,又在被子上轻轻地拍着。
总算让小寿司的脊背放松下来,再把被子还给了他。
白灵玉重新铺好床时,声音还是有些幽咽:
“我才不是关心夫君你哦,只是觉得我和你抢被子是欺负你,我做不出这种坏事。”
贺长生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逗你,是玉儿宽宏大量,玉儿最好了。”
白灵玉满意了。
喉咙深处发出可爱的咿唔声。
没多久,等贺长生再看白灵玉时。
就发现这少女由于刚刚的过度折腾,累着了。
她已经陷入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夜色渐浓。
贺长生熄灭铜灯,收起案件笔记。
他也躺下了,在黑暗中,抬手摸了摸白灵玉光洁的蛴领的脖颈。
天光如晦,照不见贺长生此刻的表情:
“很抱歉,我无法告诉你那位姑娘的埋骨之地。”
“但是,请相信我。”
“她永远比不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白灵玉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她就像只小猫一样,侧躺在贺长生的身边。
舌头在口腔里发出可爱的音节。
看上去睡得很熟。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她睡在贺长生身边,做了三年来的第一个好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