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夹竹桃的尸体还没有凉，我脱了她衣服，发现她身上有非常严重的皮肤病。”
而且是因为内分泌紊乱引起的皮肤病。
所以千金暖宫贴可以医治没有完全脑死亡的夹竹桃。
“她的皮肤病虽然严重，但边缘的患处已经出现痊愈的现象，肯定有一直吃药。”
“女人都爱美，得了这种难言之隐的病，肯定会把要藏的隐蔽，估计要更仔细地去找才能找到。”
“如果不知道她有皮肤病，只会检查夹竹桃的饮水和食物，也许就和真相擦肩而过了！”
贺长生对验尸的工作相当热爱。
剖析死者死因的时候，他甚至会高兴地笑。
不过，这次他的笑容没能持续几秒：
“玉儿你太用力了···怎么了这是？”
直到手被白灵玉的小手掐得生痛，骨节咯咯作响。
贺长生才反应过来。
白灵玉大概是因为他脱陌生女尸的衣服，生气了。
他连忙终止了分析。
小心地问白灵玉：
“老婆大人？你还好吗？”
白灵玉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眨着眼睛，答非所问 ：
“原来仵作给死者验尸的时候，需要做到这么细致啊。”
以前在书信里，听夫君说有趣的案子时，他可不是这么讲的呢···
贺长生直觉白灵玉的内心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于是他连忙又解释道：
“其实我···”
白灵玉继续眨眼睛:
“夫君的工作，我能理解的。”
但不代表不会给夫君记小本本，哼。
此时，沛县的县衙已经到了。
白灵玉也不等贺长生一口气缓过来。
便指着那扇朱红的大门，很有干劲地说：
“走吧夫君。”
“我们去查夹竹桃日常吃的药。”
···
沛县的衙役们还算厉害。
已经在没收戏班众人的物品里，找到了那个装着小药丸的瓶子。
所以贺长生带着白灵玉，和守门值夜的捕快们打过招呼，回到停尸房的时候。
正好看见，李思思对着摆在地上的食物还有药丸，发着牢骚：
“要命了，之前除了火锅店的那事，真的好久没遇上过杀人案了。”
“这一出就是俩，其中一个还是极富盛名的名旦，影响很不好。”
“夹竹桃刚才倒下去多久啊，就有流言说，是我们县衙的大家监管不力，才接连让两件命案发生。”
“也不想想之前是谁护着你们脸命案死者都没见过！”
李思思正烦闷着。
鼻腔中却忽然涌入一股很好闻的少女体香。
抬头，看见白灵玉正端着热腾腾的茶水，正在蹲下：
“姐姐，您别急，先喝水。”
白灵玉很自然地把自己当做了查案者的一员。
以前的不提，但现在有自己在，就绝对不会让夫君再偷偷地去给女尸脱衣服(▼へ▼メ)
李思思发牢骚发多了，现在也确实很渴。
接过白灵玉递过来的茶叶后，马上一饮而尽：
她是读书人，再难听的话她讲不出口。
好不容易润了润嗓子，又说：
“现在只能指望剖尸能找到证据。”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小贺仵作你快去吧。”
贺长生应道：
“多谢，不过等会主刀的不是我，是玉儿。”
闻言，李思思差点把刚刚喝下去的茶全部喷出来。
“别吧小贺仵作！”
“就二姑娘这样的小白花，她？验尸？”
贺长生平静地说：
“师奶，我家玉儿连深渊妖兽都杀过，还在深渊战场活了三年，怎么就和花瓶美人小白花扯上关系了？”
李思思忙道：
“没有说二姑娘无能，这不是她漂亮得和小白花一样，下意识地就想夸嘛！”
“她的身手我自然相信，吴叔要是招她来当捕快，我开女儿红给她接风，热烈欢迎！”
“我的意思是，二姑娘虽然是军人，但她所在的北境部队，主要的“敌人”是深渊妖兽。”
“所以她杀过人吗？知道怎么人怎么杀才会死吗？会把一个人致死的原因用书面语写出来吗？”
白灵玉下午在公堂上说的那番话，只是对尸体非常粗糙的检验。
任何一个稍有见识，心思仔细的人都能发现。
比如自己，赵保，吴太平，还有在场大多数的捕快，都能做到。
专业仵作能发现的证据要多更多，尤其是年纪大，经验丰富的仵作，一般不会信任新人。
至于吴太平是如何发掘到贺长生的。
当初会让他进衙门，只是因为原来的仵作们，不是老的走不动路，就是老死了。
纯属抱着找个粗通医术之人凑数的心态。
但最终众人会让贺长生留下来，是因为贺长生真的是天才。
他提取尸体证据非常快。
经手过的杀人案，都能光速告破。
有沛县渐渐变好的治安，上涨的俸禄作为证明，才让衙门众人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对比之下，李思思就愈发不觉得白灵玉可以替代贺长生。
她也是女人，稍加思考，就猜到了贺长生把白灵玉推出来的原因：
“二姑娘，你可是醋了小贺仵作要给女尸脱衣服这件事？”
“那你想太多了！对仵作来说尸体是尸体吗，那是他们的俸禄！”
“仵作解读死者的话语，破获血案，才能拿到更多的钱，哪里还有心思再看其它的！”
“你们小两口现在年轻，以后抚养孩子孝敬长辈，有的是用钱的时候。”
“听姐姐一句劝，不要任性，好吗？”
白灵玉把玩着解剖用的钢刀，垂着脑袋不说话。
恰在此时。
贺长生从白灵玉身后抱住了她，说：
“师奶，当和事佬之前，有没有问下当事人的意见？”
“我，愿意让她这么任性。”
“只要玉儿高兴，不害人不害己，她想做什么就去做。”
白灵玉的手顿住了。
心中名为愧疚的情绪，油然而生：
“对不起，夫君，刚刚是我太狭隘了···”
贺长生捏了捏她的小脸。
李思思则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要是二姑娘把证据破坏了，又添一桩悬案，咱衙门几十号人的俸禄可就···”
所以哪里不害人害己了！
此时，白灵玉终于糯糯地说：
“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在深渊战场也是剖过尸体的。”
“深渊妖兽变化多端，害人方式层出不穷，活着的士兵都尽力会收集同伴留下的信息，让自己更容易地活下去。”
“请相信我，我也会用手中的刀让死者开口。”
贺长生附和道：
“没错，我家玉儿就是这么厉害！”
二者旁若无人地互通心意。
看得李思思直呼自己要长针眼：
过分了你们两个，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大龄老姑娘啊（咬手帕）
接下来还是看白灵玉究竟会有何表现吧。
希望不会折腾乱子，损坏破案的重要“物证”。
话说回来，白灵玉说她剖过尸体，是剖过多少次？
这个数字有够模糊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