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母亲,这个凶悍的小姑娘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谁关心这老不死的,我常常因为这样那样的事给拘束着,没法回家!”
“我就是看那个总摸我屁股的流氓不顺眼,之前被他堵在墓地里,简直触到我霉头了!”
“我要给他个教训,教训还不够,我还要让他忍受到最深刻的绝望!”
“男的力气比女的大,我知道,所以我骗那个蠢货,要把他绑起来,玩些花样。”
“然后我自然要教训他!教训他!”
“死了也要用神米遮住他眼睛,让他死了也变成一只瞎子鬼!”
小女猎户看着神婆,神情里满是憎恨:
“都怪你这个克夫的寡妇!不是我爹早早死了,那二狗哪里敢欺负我。”
没想到徐家村有名的神婆居然是个寡妇,家里没有男人,只有这么个神出鬼没的女儿被当儿子养,性格十分泼辣。
难怪村子里很多人都以为神婆是个独身的妇人,身边并无亲友。
生活的女儿以自己的母亲为耻,平日里深居简出,并不容易见到。
不过,捕快们眼下倒是都很高兴。
“虽然大伙都是来处理尼姑庵的,但尼姑的影子也没多见几个,破了好几起案子,也算是能交差了。”
说完,他们又看向神婆,自以为仁慈道:
“老人家,您放心吧,这事我们相信您没看见,您不会去牢里受苦的。”
“您看见了女儿的衣服上有红色的血液,一定是因为觉得她受了伤或者来了月事,我们不会为难您的。”
神婆究竟是不是有心包庇,明眼人都能看出答案。
但对于这人,确实不太能为难。
这个苦命的妇人因为守寡,过度劳累,十分苍老,死在牢里,他们整个衙门的人都要吃挂落
然而神婆哪里肯依?
她居然跌跌撞撞地从炕上跳下来,以一种近乎是哀求的语气对众人说
“别,你们把我也抓走吧…”
“死我要和我的女儿死在一起!”
贺长生看这老妇人几乎肝肠寸断。
内心并无波动,只胡说:
“大秦律规定,在遭遇强.奸等重大人身伤害时,一切过激行为皆为合法。”
“赵大人,也许这姑娘是正当防卫,并不构成犯罪。”
赵保比划着二狗脑袋上的伤口道:
“但这姑娘的手太黑,太过激了!”
“我看二狗的是颅骨裂痕上, 一道自由蔓延,一道裂纹的末端,却终止于这道先形成的裂纹边上。”
“说明这小姑娘在砸第二下的时候不是因为顺手,而是存心成了故意杀人的心思…”
“赵大人。”贺长生纯良地笑道,“如果你这第一下没有把二狗给砸死,人濒临死亡的爆发力,说不定会让他从土里跳起来,挣断捆绑的红绸,让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用石头砸他怎么了?我要是女孩,我站在这位姑娘的位置上,不仅要用石头砸,我还要用刀捅!”
“如果她不实施紧急避险,我们去坟山上检验的尸体,就是这位姑娘了。”
贺长生惊悚的言语, 让小女猎户的身体打了一个寒噤。
再想去看语出惊人的那人时,眼底多了一丝恐惧,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熊孩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