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问过,玉虚宫的剑,凭什么强?
凭什么它的剑术,能够镇压天玄界那么多用剑的门派。
剑,是君子之气,君子当携七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儒生腰带佩剑,是规矩,侠客腰挂宝剑,行走江湖,路遇不平事,拔剑而出,是江湖。
同样,剑也是杀器,虽然不如刀器那般顺手,可是那天然的器物身份,为它赋予了一层别样的意义。
天玄界很大,用剑的门派数不胜数,落幕剑宗,万仞山,皆是天下用剑名门,为何只有玉虚宫独占鳌头?
因为玉虚宫有个柏幼琳。
……
……
沈缘芷的剑是跟柏幼琳学的,她的天赋如果放在凡俗门派中,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但在玉虚宫里,就显得有些孱弱了。
尤其是她见过了自己小师弟的剑后,内心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这玩意,是人能斩出来的?
不过她没有灰心,说一句什么不学剑了,然后挥挥手入了江湖,相反,她每日的挥剑更加刻苦,亦如她十几年不曾离手的书卷一样。
所以,当她的木剑向前刺去的时候,何释竟然能从她的剑意里闻出一抹书卷的墨香。
度空和尚如临大敌,身后微笑的佛提绽放出耀眼的金光,他双手合十,虔诚轻吟。
“阿弥陀佛。”
也许是木剑的质量太次,也许是度空的防御太盛,沈缘芷的剑在接触金光的一刹那,竟然如同木屑一般,寸寸裂开。
可是也没有阻止剑前进的速度。
度空和尚身后的虚影变得暗淡了很多,身形微震,额角流出冷汗。
等到一切停歇,他才睁开眼睛,看着已经刺到自己面前三寸的一只……剑柄?
“可惜。”
沈缘芷叹了口气,轻松利落地转头准备离开。
虽然看上去她将自己的剑刃刺到度空的面前,但是她知道,最后的三寸,凭借着这柄木剑,是无论如何都刺不进去的。
所以她索性轻松利落地下台,反正这都是为了墨墨的一个请求。
她不在乎什么名和利,一切活的舒心来就行。
度空俊秀的脸上有些怅然,回过头去看了眼隐藏在人堆里的一位老僧,老僧对他颔首,度空握紧了拳头。
他修行这么多年来,还未有一个人能用一柄木剑就能进他的身。
其实度空也不知道自己算输了还是算赢了,毕竟如果刚刚只是木剑,如果材质再好一些的话,很有可能能再往前刺上一段距离。
“沈施主,这……”
度空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你赢了,你的防御很厉害。”沈缘芷无所谓地摆摆手,蹦蹦跳跳的往台下走去。
这时,一片寂静的擂台前迸发出轩然大波,围观驻足的行人纷纷议论。
“这就是玉虚宫的剑吗,只是一柄筑基期的木剑而已,竟然能如此……”
“这个和尚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样都守下来了,难道玉虚宫和金普寺,终究还是金普寺更胜一筹吗?”
……
……
“度空,说。”
老僧对度空用意念轻轻说道。
“师傅,我这,真的不算赢吧……”
“我们不远千里来到燕京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忘记了吗,你打败了玉虚宫的弟子,这正是一个向世人宣传我佛的机会。”老僧默默说道,声音像是枯树,“说出来,那句话。”
“不,师傅,我没有赢。”
度空紧闭着眉头,咬了咬牙拒绝。
“你不说,为师来说。”
老僧皱了皱眉,一跃而上,来到了擂台,大声喊道:
“玉虚宫的剑术,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攻守谁盛,在今日也应该得出了个答案了吧?”
沈缘芷刚要走下台的身影停住,回过头去,直视着老僧,老僧也不甘示弱,还以颜色。
“这位大师,口出此言,有些不妥吧?”
沈缘芷如同一名雅士般,站立在台上,轻声问道。
“怎么,你自己没有攻入进去,还不承认?”老僧不屑地说道。
他们东行,不仅仅是为了在京城挑战,更重要的是要将佛法带入中原,带入燕国,带入这片幅员辽阔资源富饶的帝国。
让更多的人昄依佛法。
但时间,精力,名声缺一不可,而此时此刻,一个这么大的名声,必然会掀起整个天玄界的波浪,让世人意识到玉虚宫,是不如金普寺的。
“度空乃我金普寺年纪最轻的五品武僧,如今和你一战,你未刺入剑刃,可心服口服?”老僧说道。
“大师,我并不代表玉虚宫,我只是大燕的一名史官而已。”
“你是玉虚宫的弟子,这可确确实实的,你莫非要赖账不可?”老僧质问。
“大师,你这就是咄咄逼人了,我认为这只是一场比试而已,没必要上达到门派的程度,况且我学艺不精,又和玉虚宫有和干系?”
“好一个尖牙零伶嘴的女娃娃,你莫非是输不起,输了就说自己不是玉虚宫的人?”
老僧微微正坐,台下开始泛起一阵议论声。
“莫非玉虚宫真的输不起?我原本以为。”
“金普寺的功法看起来真的有些厉害啊……”
“……”
沈缘芷微咬银牙,双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上。
她刚刚真的没留手,那已经是她的全力了,金普寺的功法也不是吹的,不然不可能会流传那么广,但在相同修为内,自己离想要破开度空的防御,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除非……用出自己的这把剑。
虽然她对名声不怎么在乎,柏幼琳对此也肯定不在乎,可是听到有人说玉虚宫的坏话,还是让她有些不太高兴。
可是她已经养剑六年,自己自封六年的一剑,如此这般轻易的抽出,实在是……
太过于可惜。
就在她还在犹豫之时,一声清脆的而又熟悉的轻咳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只见在擂台边缘,一位黑发紫瞳,俊美的如同谪仙人的少年轻咳了一声,青袍上斜挂着一柄纯白色的长剑,看起来如同富家公子般,轻声说道:
“我师姐不喜欢打打杀杀,用出这一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不要得饶人处不饶人。”
“如果你真的想比比剑的话,好啊,我随时奉陪。”
“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