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
拖着缓慢的步子行走在太虚阁一层的书柜间,男人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这个对周围灵宝功法都表现的兴致缺缺的男人,正是与罗刹宗公主订下婚约的叶卿语。
即使眼带添上两道黑线也丝毫不影响他英气十足的面庞。周身真气内敛,仿佛与空间秩序融为一体。
虽说神韵不减,但他此时却身形疲惫。
昨晚因为莫梓萱在床上的缘故,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现在已是心力交瘁,精神一阵恍惚。
这一个月以来,叶卿语一直处心积虑地思考着如何避婚。
他想过溜走。可罗刹宗的诛仙大阵在这段时间为了防备正教偷袭,马力全开。由宗主亲自主持,戒备森严,滴水不漏。
他想过假死。但料想这天下之大,谁又敢刺杀他魔教第一高手?而且莫无伤在婚前给自己身边安插的“护卫”,绝对能保证叶卿语的性命比他本人都安全。
思来想去,还是说服莫梓萱与自己解除婚约最为稳妥。
说白了,男欢女爱只是一种世俗的愿望,修道之人不该存在成家立业的想法。何况他们是师徒,虽然外人并不知晓,但这要哪天不小心传出去成何体统。
心中打定主意的叶卿语当晚便邀请莫梓萱共进晚餐。心想两人师徒一场,莫梓萱肯定也对这样唐突的婚事抱有疑惑,在自己的劝说下定会主动找宗主说情。
不料酒过三巡,叶卿语直接把自己喝上了床。
虽然醒来时两人都穿着整齐,但衣袍样式的改变却让叶卿语细思极恐。
他凝聚元神时修习的是道门绝学,一气化三清,根基深厚。自信无人能逃过他的神识之海。可饶是如此,脑内却依旧回想不起任何事情。
莫梓萱就像一个绝缘体,关于她的秘密叶卿语一概不知。
更糟糕的是,从那之后,莫梓萱就经常以学习为由深夜来访,每次都会带上一壶美酒,上过一次当的叶卿语自然不会中计。
于是莫梓萱就自己喝,喝了后小脸晕乎乎的。泛起朵朵红晕,手脚无力。
两人间居所相隔不远,深夜抱着昏睡的莫梓萱回房渐渐成了叶卿语的日常。有时在半路遇到眼含深意的长老时,叶卿语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哈哈,叶小兄弟。鬼灯我对你这深夜教徒弟的方法可是好奇的很啊。有兴趣探讨一下吗?”
“......”
这一折腾,两人间哪还有什么师徒情分。叶卿语对莫梓萱是唯恐避之不及。
而昨天夜里,莫梓萱又穿了件材质轻盈的丝绸短裙叩开房门,半露的酥胸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丰盈雪白的大腿上裹着黑丝罗袜。
搭在身上的淡紫色披肩几乎没有起到任何遮掩效果,反而衬托的柔弱的身姿愈发迷人。
开门的那一刻,叶卿语直接方寸大乱。若不是以无上法力压制,恐怕当场就是火山喷发。
酒过数巡,叶卿语将不出意料喝醉了的莫梓萱抱回房间。有了上次的教训,莫梓萱的酒水他是从来不碰的,这也是为了能时刻保持清醒。
孰料莫梓萱竟然在房间里掺了迷香,桃色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房间,也不知道是跟哪个混蛋学的!
本来以他的修为,这点儿只能说是烘托气氛的熏香,根本无法影响神智。但临走前,莫梓萱却一把拉住他,迷迷糊糊间像在说胡话一样撒娇道。
“我害怕。我们后天就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要走?不要丢下我,好吗?”
软声细语配上那副眷恋不舍的神情,叫人不忍离去,他自己也不清楚当时是出于何种心理选择陪在她身边。
半夜,酒醒后的莫梓萱从身后轻轻拥住他。背后传来柔软馨香的触感,吓得他硬是一整晚没敢睡觉。
天一亮就赶忙以晨练为借口逃了出去。
恍惚间,来到了宗门禁地,太虚阁。他来这,便是寻一样东西。
“唉,明天就是婚约的期限了吗?”
叶卿语皱眉叹了口气。和莫梓萱结合,说不上哪里不好,却又有种月盈则亏的感觉。想自己堂堂一个渡劫期巅峰强者,能执仙剑征伐四方,却斩不断这情丝爱网。
“也罢。”
叶卿语在一层深处站定,那里有处迂回的石阶,通向太虚阁的二层区域。而镇守这条通道的是出窍期的傀儡。
傀儡没有痛觉,在对战中比起修士更加悍不畏死。而太虚阁里的傀儡,由于长年
浸染塔中血气,早已淬炼出战斗意志,出手刁钻狠辣。莫说弟子,就是同一境界的长老,有时也会阴沟翻船。
叶卿语一步踏上石阶。控制傀儡活动的法阵激活,猩红的双目霎时闪露凶光,一股危险的气息扩散开来。
傀儡挥动拳头,拳上寄宿着能将元婴期强者的防护轻易撕裂的真气。
劲风袭来,叶卿语却没正眼瞧它。伸手向虚空探去,傀儡刚有动作,元气化作的巨手就将它如鸡崽般提了起来。
“你挡路了。”
以平静的语调说完,他将傀儡捏碎,而后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塔外。
紧接着,向第二层深处走去,依旧忽视沿途琳琅满目的功法秘籍。
通向第三层通道的傀儡拥有化神期的修为。话虽如此,但傀儡有元神这点就像人工智能有摇光一样玄乎,除了肉身比普通化神期强外,叶卿语没有感受到任何智慧。
手指向天一竖,一道百丈庞大的雷霆就将那由最坚硬的黑濯石炼制的躯体劈了个粉碎。
同样嫌挡路就顺手从窗外扔了出去,渡劫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第三层深处,合体期,这个层次的傀儡属于借尸还魂,躯体里囚禁着那些聚集的怨灵,真气里蕴含诅咒之力,就是合体期老怪沾上一丝也是相当棘手。
但这与渡劫期的叶卿语又有什么关系呢?袖袍一扬,又一具强大的傀儡含恨坠楼。
第四层塔,已是仙道功法和魔兵神器的储藏之地。叶卿语只淡淡瞥了一眼,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
在第四层的深处,一道漆黑巨门耸立,门缝里渗透出丝丝不详的黑气。
“看来,我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