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太虚峰顶紫雾缭绕,五重宝塔耸入云端。
叶卿语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昨夜一梦仿佛将身体数日积攒的疲倦洗清,现在的他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般活力四射。
“梓萱人呢?”
他四下望了望,云层间,不见曼妙佳人的倩影,遂抬头望了望天。
日光灼灼,已上三竿。糟糕,差点忘了结婚的事情!
叶卿语舔了舔嘴唇,来不及回味昨晚唇畔弥留的清香,扯过外衣随意搭在肩上,作势从塔尖跳了下去。
当然,之前被破坏的禁空法阵他已经重新修缮过了,这些法阵摄入了叶卿语的一缕神识,如今自不会阻拦他。
不过梓萱是怎么下来的?这个疑问刚冒上心头,又被另一件事压了下去。
赶往府邸的途中,沿路风景让他流连忘返。
罗刹宗横亘百座灵峰,是魔界第一超级宗派。这些山脉都是开派祖师施展无上仙力移到此地。山林掩映,涓水细流,景色秀丽,宛若仙境。
结婚的地点定在中央的绝仙峰举行,那里仙气缭绕,云影婆娑。据说高处有一仙泉流淌,琼脂玉浆饮之不竭。
今日,整个宗门热闹非凡,到处张挂着喜庆的红花绸缎,宗门弟子皆是锦衣华服,金边镶底的长袍罩住身体,衬的男修个个面冠如玉,英气十足。女修这边则是轻纱短裙,温文尔雅。
叶卿语飞行在高空,路边的一幕慕如放映机般滑过视野。春风吹拂,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些许温馨的气息。
这难道就是那一吻的改变吗......
叶卿语抚摸着唇角,收敛气息,刹那消失在虚空之中。
渡劫境强者手握大道,与天地一体,踏空穿梭自然不在话下。眨眼间,他的身形就出现在了宗门内阁的大堂前。
大堂内人影绰绰,众人忙前忙后。什么九霄辟神丹,千年人参膏,大罗仙藤等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一箱箱往里搬。
收纳彩礼的马车堵了一路,从山半腰一直绵延到城内。
宾客纷至沓来,恭贺声不绝于耳。刑罚殿的守卫们也是擦亮眼睛,恨不得眼观六路。上茶,疏导交通,站岗,折腾得疲惫不堪。
在他们的努力下,即使人流量巨大,却也井然有序。
这些提早前来恭贺的人多是城中富贾,当地名家,以及依附罗刹宗的小门小派。
他们自知参加不了这种级别的宴席,只想做个顺水人情,因而前来朝贡。
正午时,罗刹宗宗门上空的空间开始扭曲。
护宗大阵泛起阵阵涟漪,顿时赤光万丈,磅礴灵压席卷,毁天灭地的气势涌向踏空而来的人影。
人影翻手取出一枚紫金玉片,一把将其捏碎,阵法的威势这才散去。
在山脚排队的人群,都不约而同用夹杂崇敬的目光望向天空中不时出现的人影。因为他们知道,那些人才是这场婚礼的上宾。
一道道恐怖如斯的气息在云层闪现。
绝仙峰,传闻有仙人陨落于此,乃天下魔修共襄盛事之地。
山峰北面,滔天魔气翻滚,遮云蔽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踏出扭曲的空间,袖袍一挥,在玉片的接引下落入峰顶。
“天域魔门,煞魔长老到!”
南面,一光头僧侣盘坐云端,背后大日如来虚影,散发出无量神光。僧侣忽一邪笑,整座佛像瞬间染上黑气,眼角有血水流出。而其本人脸庞则是攀上黑纹,看上去妖邪异常。
他抬眸望了眼仙气缥缈的峰顶大阵,其上散发的恐怖气息令其动容。最后只得从黑金袈裟里掏出玉片,身形被吸入法阵之中。
“欢喜庙,七欲佛到!”
刑罚殿执事们飞速传报,皆是赐为上座。
不多时,东西两面也是风云涌动。
一边红雾漫漫,来人犹若堕尘仙子,风姿绰约,一对蛇瞳勾人摄魄。裸露的肌肤润泽光滑,一个风情眼眸就将大片男修迷倒,小腹邪火丛生。
另一边则道音淼淼,声若空灵。为首一老道袖袍上贴满符箓,手持三尺剑锋。剑尖染血,挥舞间神鬼哭泣,变化莫测。
“合欢宗,噬魂夫人到!”
“黄泉剑宗,左邪道长到。”
......
他们都是魔道十二宗的强者,货真价实的合体境老怪!
弹指一挥,生灵涂炭。
这些在外界无不是呼风唤雨,一言生死的魔族大能,在见识绝仙峰的诛仙大阵后,都是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自他们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影踏碎虚空前来。法力澎湃,修为境界皆不在化神之下。
合体境的巅峰强者有宗内长老亲自出面迎接,坐席安置在前位。但化神就只能经过重重排查,方能进去。
这时,一辆七乘坐骑的高贵马车驶来,停在绝仙峰山脚。
"绝仙峰,就是这里了吧。这灵气浓郁程度,当真是块风水宝地啊。"
一锦衣公子从马车下来,谪仙样貌,手中折扇和腰间玉佩皆非凡品。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而最恐怖的是,男人年纪不过二十,竟已能吸纳周围元气,这般天赋足以用妖孽来形容。
男人先整齐发冠,又理了下衣襟。这才满意一笑,抬脚便欲上山。
"对不起,元婴期禁止入内。"
山门守卫面无表情,一掌拦住他的去路。
"害,师兄,是我啊。"
少年熟络地打着招呼靠近,手指在袖袍里轻轻一摸,就翻出一枚飘着清香的药丸。
他刻意找了个隐晦的角度将丹药塞进守卫包里。
"师兄看门辛苦了,一点心意,今天我们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
"谁跟你开心啊!"
守卫摸出灵丹,嫌弃地瞥了一眼,直接扔到脚下跺碎。
"师兄,你这——"
"聚元丹这种破烂玩意也敢拿出来丢人,没事儿就赶紧滚,不然格杀勿论。"
男人虎躯一震,元气破体而出,直接将来人震飞出去。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守卫竟也是个出窍期强者!
"可恶,我霍思明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可是宗主亲传!"
"我刑罚殿办事,只认令牌不认人。"
守卫神情肃然,居高临下睥睨着他。见霍思明不走,作势就欲拔剑斩杀。
这时,马车帐帘内,一道冷笑裹挟着令天地色变的元气波动传来。
"呵呵,他的身份不行,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