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笑了有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了下来,恢复往日楚白印象里的平静、端庄,冷眼淡看风云,万事不萦于心。
只是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忧愁,随着笑声,一去不复返。
“你上去吧。”
“那这……”楚白指着脖颈上的白色丝线,疯狂暗示。
马上就离开天牢了,他可不想带着个尾巴出去。
实际上这玩意还真是尾巴。
白衣女子意念一动,她的本命狐尾便脱离楚白,没入她的裙底,消失不见了。
楚白嘴上感谢一番,刚想抬腿走人之时,忽然意识到……
自己在天牢最底层。
上面都是些什么人?
眨眨眼,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大能!
没了那根白色丝线,这怎么上去啊!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
“怎么,还不上去?”白衣女子看出了楚白的窘迫,特别坏,故意催促一声。
“上、上不去啊!”
楚白苦着个脸,啥叫自作自受?这两个月挂着狐尾太舒服了,想走哪走哪,浪到他都不晓得自己在天牢中。
筑基境都不一定撑得过七天的天牢,楚白何德何能能够稳稳熬上三个月?还不是一开始就得了白衣女子的狐尾。
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出去了!
“想要吗?”白衣女子纤手一挥,一根白丝又出现在她手中。
楚白不情不愿地点头。
“讲个故事给本座听听。”
楚白:???
不是,您一个大能,好意思吗?听一个练气境讲故事,可真有你的!
“我、我不会啊。”
“再讲一遍《武大郎智娶西门庆》的故事也可以。”
额头上冷汗直冒,楚白知道自己不能再装傻了,搜肠刮肚之下,找了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哥布林》的童话故事。
或许是一只妖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待久了,无论楚白说什么,白衣女子都听得津津有味,并且在听完故事后,手动切换下一个。
“还有呢?”
“还有呢?”
“我还要……”
总觉得怪怪的……
昏暗的天牢之中,少年从站着到蹲着再到坐着,最终躺在地上给白衣女子讲故事。
从这个视角来开,还真是雄伟壮阔呢……
楚白暗暗赞叹一声,又完结了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
意犹未尽的白衣女子让他继续。
这一讲,就是三天三夜,期间沈月来了一次,白衣女子才放过他,但也仅仅是放过他一天。
第二天,还是得下来继续讲。
得知此事的胡壮差点没乐死,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楚白啊楚白,你也有今天!
楚白哪晓得,这大佬咋和没听过故事一样,一个劲的说“我还要”“继续”,搞得楚白都受不了了,身体吃不消啊。
第三个月的上半个月,是楚白在霍霍天牢第一层的妖族人族。
第三个月的下半个月,是天牢最后一层的大佬收割楚白。
一对一,点对点,单对单,搜刮故事。
极度凶残!
楚白从格林童话讲到一千零一夜,甚至连鲁迅先生写的几篇文章也给说出去了。
白衣女子不挑,可绝对不允许重复!
一直讲,一直讲,一直把上辈子看的网络小说都给倒腾完了。白衣女子这才放过楚白。
“好了,你上去吧,不用下来了。”
“真、真的?!”楚白的眼眸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些囚犯就那么讨厌他。
任谁被终于霍霍半个月,都吃不消啊……
其实楚白不是不能讲,主要是,有些故事,是十八禁……你要说可以弄点本子涩图小黄文,那楚白可就不困了,直接和你唠个七天七夜不带休息的!
“嗯,三月之期已到,你该出去了。”
“这……”
“你离开后,本座自会收走。”
“那……我走了,有缘再见。”
楚白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说是有缘再见,实际上可能再也不会见了。
冥冥之中,他有这种预感。
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他来到了天牢,被胡壮强行赶到这最后一层,见到了这位倾国仙姿的白衣女子罢了。
今天之后,他还是那个楚白,每天都想着混日子……至少得干掉龙文涛和张子轩之后。
而白衣女子呢?
在这天牢之中永世沉沦,还是鱼跃龙门任逍遥?
都与他无关。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回到第一层,楚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给第一层的囚犯们发了一遍辟谷丹。
只是轮到胡壮的时候,楚白把他的那份丢自己嘴里了。
“我说小子,你就这么小心眼?”胡壮满脸黑线,咋记仇能记这么久呢?心眼这么小?
楚白:呵呵,是啊,和你JJ一样小。
再离开之前,楚白回首望着自己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
说没有一丝留恋……那就没有一丝留恋!
开玩笑,什么人会对监狱产生留恋?
神经病!
跟楚白对接的新来弟子很快就来了。
“楚白?你又进来了?”沈周一脸懵逼,三个月前刚进来,这会咋又进来了?
“什么叫又进来?”楚白一脸黑线,“我刚出来。”
沈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卧槽,你真待了三个月?!”
“不然这破阵法不放我走啊,我哪像待。”
楚白撇撇嘴,满脸不满。
这话落沈周耳中就不一样了。
连着三个月,与天牢中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朝夕相处,还是以练气境面对金丹境,足足差了两个大境界!
楚兄弟,真乃神人也!
“不过你怎么又来了?出来放三个月的假?”
【挖苦讽刺:天赋点+1】
“别提了……”沈周满脸不忿,“我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抓着我猛练三个月,结束了就把我丢天牢里,害得我连小妹都没见到!”
“你还有妹妹?”楚白眉头一挑,无论是前世今生,他都对人家的姐姐妹妹,表姐表妹,堂姐堂妹都颇有兴趣。
当然,这里的有兴趣指的是问一问而已,因为他是独生子女,想象不到有个弟弟妹妹是什么感觉。
“那是当然,我妹妹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唉……多读书吧,就一个“漂亮”,这词汇量是有多贫瘠啊?
忽然间,沈周话语低沉了起来,双手握紧拳头,全身气息不稳,“可是,最近我听说我妹妹和某个男弟子走的特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