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周师弟。”武旁拍拍周谷的肩膀,后者显然是酒劲上来了,从脖子红到了脸。
“我是家里没什么好说的,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小时候去寺庙拜佛,里面的老师父说我有求仙的资质,我就筹了几年钱,道别了妻子孩子上了山……”
“你还有家室?”
大家都很惊讶,一般选择拜入宗门修行的人也就选择了远离世俗,可这样有妻有儿的人选择进入宗门是非常罕见的。
“是啊,我求仙问道,就是为了能变得更强保护他们。我知道就算老师父说我有资质我也不可能轻易成仙,我所求的,是能护妻儿一世平安便可知足……哈哈哈,没什么远大志向,让大家见笑了,见笑了。”
周谷起身摇摇晃晃地给大家行了一礼,“我当日旷课也没什么其他理由,我干了……”
“干就干……不过……我们是不会嘲笑你的,对不对!”玉玲珑环顾四周,大家都认同地点着头,她露出了微笑,“是嘛,这样才对……你的妻儿能有你这样的夫君、父亲,真是太幸福了。”
“谢谢大家,我再干一杯!”
“诶,悠着点,这酒后劲很大的……”叶未央劝道。
“叶师弟你说这话不是败了大家的性质嘛?”周谷埋怨道。
“是啊,叶未央你给我听好了,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少喝一杯酒,就是说明感情不够深!喝,我陪你!以后让你妻儿来我们通天剑宗玩,我带他们去逛遍整个通天剑宗!”玉玲珑举着杯子,大声说道。
除了叶未央以外的人都举起酒杯,叶未央心说这帮人不会酒量都不行吧,但也随着他们干了一杯。
“好了,谢谢各位师兄师弟捧场,哦……还有师姐。来,钱师兄,该你了!”周谷坐下的时候还差点坐空摔倒,好歹被叶未央扶着才坐稳。
“唉,我家家境殷实,但我又不想继承家里的织布坊,成天游手好闲就被爹娘送到了这里修炼……在没遇到各位的时候啊,我还真觉得这门派生活没什么意思,现在遇到各位了,我来值了!我当日旷课也没理由,我自罚两碗!”钱万贯起身说道,他是除叶未央之外意识最清醒的了,可是这两大碗醉仙酿下肚,脸也开始泛起了红色。
“好,钱师兄大气,我跟了!”
“我也跟了!”
本来只是起来介绍的人喝酒,结果成了每个人都喝一杯,酒喝得急又是喝得后劲极大的醉仙酿,一帮人直接差点被撂倒,早就忘记运功驱散起体内酒气的事情了。
“玉师姐,你为什么修炼啊,我听他们说你爷爷是内门的长老,是不是从小就在这儿通天剑宗里开始修行了?”周谷问道。
一提起这个,玉玲珑似猛然清醒一般,本来开心得表情瞬间凝固,像是想起什么心事,强作镇定下又给自己灌了一碗酒。
叶未央看出玉玲珑心里有事,周谷他们已经半醉,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还在那边等着听玉玲珑讲述自己原来的故事,急中生智地哈哈大笑一声,说道:“玲珑师姐可是我们这里修为最高的人,那肯定是最后说啊!我先说吧!”
“啊对,不能忘了我们最小的小师弟,你是全宗门最小的师弟,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师兄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武旁左手撑着桌子,右手笔画来比划去,说得很激动。
“对,以后谁欺负你,我们一起替你找场子!”
“没错没错。”
玉玲珑看了看叶未央,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拦在自己的面前介绍,心里一暖,说道:“谁敢欺负你,我玉玲珑第一个饶不了他!”
“谢谢,谢谢各位啊。我来修炼的原因是因为我在跟随我原来的师父修行时太过顽劣,师父就把我逐下了山让我去找个别的宗门修行。他不忍心管教我,只能把我托付给别人管教。哈哈哈,不过我本人对得道成仙不感兴趣,我更感兴趣的是天下所有的美酒佳肴。”叶未央行了一礼,“当日旷课、次日来迟,两罪并罚,我喝两碗!”
“喝!我们也喝!小师弟不能一个人喝,他还是个孩子!”李狗子碰了碰身边的周谷和许怛,鼓动所有人端起了酒杯陪着叶未央喝了一碗。
叶未央一碗过后再续一碗,饶是他酒量惊人也平添了几分醉意。
“你……不是喜欢写诗嘛,给我们大家即兴来一首,增加点气氛。”玉玲珑就算醉了也没忘记房间里挂着的那副画像,方仲永喜欢写诗,所以她才觉得叶未央也会写诗。
一说写诗大家都来了劲,纷纷起哄让叶未央现场来一首,叶未央招架不住大家的热情,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献丑了。”
说罢,思考片刻,诵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他举着碗碟,晃了晃里面的醉仙酿,仰头一饮而尽。
“好诗!好诗!好一个明日愁来明日愁,我也陪叶师弟干一杯!”里面还算有点文学底蕴的钱万贯站起来拍着手夸赞道。
其他人虽说起哄,但也根本不懂得作诗,于是也跟着钱万贯拍手叫好、举杯同饮。
玉玲珑看着这个小师弟,心里又对他改观几分,只是不知道他比起那位方仲永,到底谁的才华更胜几分。
“谢谢,客气了。这是我抄的……”
一说完,大家立刻失望地切了一声,玉玲珑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还真差点被他骗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既然有酒,那自然也有歌不是才完美嘛?来,我给大家唱一曲我在最喜欢的歌,也是我师父最喜欢的歌,不过歌词是用一种名叫‘粤语’的语言唱的。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可能有些地方大家听不懂。”
“没事,听懂听不懂的,唱就是了!”大家立刻又鼓起了掌,虽然没一个不是趴在桌子上酒劲上头的。
叶未央拿起筷子,轻轻敲着碗边,用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声音唱起了歌……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 谁没在变
多少次 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 谁明白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情到深处,甚至嗓音开始嘶哑,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歌声里,哪怕唱出来的歌词是叶未央口中说的粤语他们很多地方听不懂……可是叶未央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让所有人感受到了。
“爱自由么……还真像你会说出的话……”趴在桌子上的玉玲珑醉眼朦胧地望着叶未央因动情涨红的脸颊,露出了一抹笑容。
原本被修炼塞满的内心,似乎多了些许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