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女子蹲下身，面无表情地抽出了从后颈插入少将脖子的小刀。
倒在地上的少将拼命的捂着脖子，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生命的流逝一般。
“嗬……为……嗬……姬……”
“姬”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俯下身，拔下了插在少将后颈处的数据线。
“姬”皱着眉头拉起少将衣服的一角，擦了擦接口上的血迹后，摸索着将数据线插入了自己的后颈中。
听到的是凌长官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姬”不禁暗想，可能在这断线的片刻，少将的祖宗十八代都已经被问候过一遍了。
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姬”咳嗽了一声。伴随着咳嗽声的响起，叫骂声也终于是停滞了片刻。
[……你他娘的又是谁？那狗娘养的杂种呢？]
“姬”挑了挑眉，抬脚在少将的脑袋上踢了一脚。此时的少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无神的双眼中透露着死前的不甘与愤恨。
“您好，凌长官，如果您要找的是少将的话……”
嘎子细细欣赏了一番少将死前的表情，玩味着补充道:
“他已经去找阎王爷数钱了……”
[……你是谁？]
“姬”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是抬手割下了少将的头颅，丢入了一旁装满液体的罐子中。
飞溅出的液体在仿制红木地板上留下了点点斑痕，“姬”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掏出毛巾擦拭——
[告诉我，你是谁！]
“……您叫在下姬便好。”
“姬”不送声色的收起手中的毛巾。
[……姬？]
“神言教宁城教众。”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姬”看了看放在办公桌上的，标记着《沪市墙计划》的电子文档，耸了耸肩：
“在下和您通话可不是为了自报家底啊？在下只是想问您……有想过加入神言教吗？”
[……你他娘尽放狗屁。]
“姬”不禁掩嘴一笑，用最冷淡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这位长官意外的有趣呢。
“呵呵……听到少将的这番言论，你还没意识到如今c国的问题吗？”
[……你他娘尽放狗屁。]
没有在意对方充满攻击性的话语，“姬”自顾自的说着：
“神言教是颠覆现状的契机，是黑夜中的火把。人民心中的怒火，只需一点小小的火星，便可化作燎原之火！”
“姬”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仿佛在歌颂着什么。
“我们将改变这个世界！颠覆这个时代！我们将会，更新世界的锋芒！！”
[……狗屁不通。你们神言教不是搞什么拯救神明的吗？]
这男的，性冷淡吗？经过自己这么激情的演讲竟然还是这么冷漠？“姬”敲了敲手边装着少将脑袋的罐子。
“所谓的拯救神明是为了麻痹一部分极端分子嘛……毕竟愿意脱离人类社会加入神言教的可是有不少是危险分子呢……”
[……]
虚拟网络层面中，凌志龙沉默了，张了张嘴，想要询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如果您想问我们是不是来拯救这两千万人的，我只能说，现在的我们，已经做不到了。”
[你什么意思？！]
没有在意通讯中咆哮的凌志龙，激昂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姬”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子文档，上面的第一行字，便是她的答案——
“这一千八百万人，虽然身体机能靠着机器还能维持，但是……
“他们早就已经脑死亡了。”
[什……！]
“姬”看着罐子中少将的脑袋，眼中凶光闪烁。要不是神言教内部还想要用到这家伙的脑袋，自己绝不可能让这家伙死的这么轻松，毕竟，卧底在这个家伙身边的三年，她也不好过……
“……至少他们不需要体验那比牲畜还要低下的生活了……让嫉妒大人送他们走，也算是对他们的仁慈吧……”
是啊，嫉妒大人，一定会给予他们肉体的解脱吧……“姬”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嫉妒的能力，是什么？]
……
“……嫉妒的能力，是什么？”
最终，凌志龙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方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纠结是否要告诉他一样。
终于，虚拟层面传来了一声轻笑，像是在嘲弄他一般。
[嘛，这个情报告诉您也不是不可以。嫉妒之绪的能力啊……]
对方似乎是在有意卖关子似的，烦躁的情绪盘踞在凌志龙心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发火的资本……
[嫉妒之绪的能力，就是“否定”。]
咯噔一声，凌志龙心中仿佛有什么空了一块。
[凌长官，期待与您的再会。]
耳边嘈杂的电流声意味着通讯连接的中断，然而凌志龙的意识依旧停留在虚拟层面中，久久不愿离去——
否定……原初之嫉妒……以及……
我在这里……等谁来着？
凌志龙看着虚拟层面中，躺在自己邮件箱里的一个没有注明来源的空白信封，瘫坐在了地上。
……
因为没有了白衣战士的阻挠，大量的绪兽闯入城中，肆无忌惮地摧毁着，蚕食着人类在这片土地上铸起的钢铁之森。
耳边隐隐可以听到大海咆哮的声音，巨浪拍击在海岸上，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这片土地一般。
[妈的，老凌这个混账，明知道老子最痛恨的就是拉非来着……]
老包就这么在这片已经空无一人，或者说空无一兽的土地上奔驰着，心中还在回忆着断线那一瞬间凌志龙的低语。
[要是这个混账真的给老子浇一瓶拉非下来，老子必从冥府里爬出来给他妈一榔头好吧！]
心想着，老包不禁笑出了声，疾驰的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伴随着扬起的尘土逐渐落地，老包抬起了头。
而在他正上方的，正是那原初之嫉妒。
说来奇怪，原初之嫉妒就好像没有实体一样，豆大的雨水穿过了那大得离谱的身躯，砸在了老包的鳞片上，也砸在了他的心头。
[……既然已经夸下海口了……]
明明只是普通的雨水，滴落在老包身上，却传来了阵阵灼痛感。
[这可真他妈够光荣的哈！作为第一个吃螃蟹……吃鲸的人！]
还真别说，虽然原初之嫉妒和书中记载的利维坦形象没什么两样，但是从这下面看确实像是一头鲸鱼。
巨龙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天空中的神明发出了战书——
嘿！孙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