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黑色的镰刀柄挡住了斩梅的斩击,就在斩梅刀刃接触到镰刀柄的一瞬间,黑衣男子身体猛的一沉,连带着黑色镰刀宛如断头台一般直奔宁头顶落去——
“!混账!”
宁将手中斩梅一错,顶住下落的镰刀的同时,另一手刀鞘险险地挡开了奔着她胸口而来的骨爪。
当然,她并没放过这一瞬间的破绽,骨爪被弹开的瞬间,宁手中的刀鞘再次化作黑雾消失了,转而出现在手中的是白色的拉栓式步枪。
“给爷碎啦!!”
伴随着娇喝声的同时,宁对着那只早已残破不堪的骨爪扣下了扳机。
嘭!
子弹在骨缝间炸裂开来,黑衣男子的整只左臂被炸的粉碎,原本缠绕在骨臂上的幽蓝色火焰如失去居所的飞虫一样四散飞去。
就在宁忍不住窃喜的时候,黑衣男子突然尖啸一声,原本四散的幽蓝色火焰重新环绕在了他的周身,如同一个人形蓝色火球一样冲着宁撞了过去!
“靠!大爷的!”
相隔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几乎没有让宁能够闪避的机会,宁迫不得已,也只能咒骂一声,拉住大衣挡在身前——
轰!
这一撞竟是让宁飞出足足百米远!宁的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细长的沟壑,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妈的,爷的衣服!”
宁迅速将缠绕上蓝色火焰的大衣脱了下来,丢在了地上。当然脱之前,宁也没有忘记将之前塞进口袋里的那盒pocky取出来。
见那黑衣男子并没有马上追过来,宁也是不慌不忙的左右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确认没有衣兜后,宁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拉开衣领,将pocky塞入的胸口中。
宁原地跳了跳,确认pocky不会掉出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唤出斩梅和步枪。
“那么!继续吧!”
……
一白一黑,两道人影在废墟之上纠缠了接近半小时了,接近半小时的共舞,环首刀与镰刀交错共鸣着,突然出现的枪响也是为这支死亡之舞添上了几分异样的高潮之意。
虽然黑衣男子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但是从断臂处不时喷涌出的火焰却总是能给宁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胜利的天平已经逐渐向宁倾斜了。
黑衣男子眼窝中的蓝色火焰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旺盛地燃烧了,此时的火焰就好像那风中残烛一样,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
原本每一次都如千斤般重的攻击,现在也逐渐可以被宁轻松挑开了。
反观宁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嗜血之色,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刺向男子的弱点之处。
而现在黑衣男子身上唯一令宁忌惮的,也就只剩那盘绕在他周身的幽蓝色火焰了。
终于,巨大的镰刀再一次被弹开了,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弹开镰刀的不再是斩梅,而是那许久没有再次开火的步枪枪托。
宁手中的斩梅直奔黑衣男子心口刺去,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男子低吼一声,原本缠绕在周身的火焰全部聚集在了胸口处。
宁并没有妄图用赤手穿过那灼命的火墙,火墙形成的瞬间,她迅速松开了抓着斩梅的手,转而侧身抬脚,一脚蹬在了刀柄上。
黑色长靴穿过了幽蓝色火墙,将斩梅送进了黑衣男子的胸膛中,一米长的刀刃全部没入——
砰!
被踢飞出去的黑衣人一直撞到一面残壁上才停下来,竟是直接被那斩梅钉在了墙上。
巨大的黑色镰刀被留在了原地,宁顺手将脚上那只烧着的黑色长靴脱了下来,撇在了地上。
宁也没有急着重新制作新的长靴,就这么踩着黑丝向那黑衣男子走去。
男子身上的幽蓝色火焰已经完全消失了,就连那一身黑袍也开始浮现出丝丝黑雾,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似乎是注意到宁走近自己了,男子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窝直视着宁,原本木楞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并不是他不想正眼看这个将自己钉在墙上的少女,单纯是因为他那只原本还算正常的眼球,也在半个小时前被这个少女用刀鞘捣了个稀烂。
宁看着那个被钉在墙上的男人,皱了皱鼻子。只是因为她竟然从那半张不成人样的脸上,看出了几分释然之色。
“……她……就拜托……你了……”
“……啥?”
男子念叨着意义不明的话语,还不及宁开口细问,被钉在墙上的身躯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只留下斩梅钉在墙上。
“……啥玩意啊?”
宁走上前,看着串在斩梅刀刃上的事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那是一个记事本,粉嫩嫩的,十分女孩子气的笔记本。
宁嘴角抽搐着,将钉在墙上的斩梅拔了下来,顺手把串在上面的笔记本也取了下来。
“……没有绪核就算了,这给的是什么鬼啊……”
宁提起笔记本,翻来覆去的观察了半晌,发现这玩意,确实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笔记本。
宁翻开笔记本,嘴角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
这玩意,不光是个笔记本,看起来似乎还是个初中生的恋爱日记本……
而且是白兔糖那种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日记本中所有的名字都被黑块涂掉了。
“……所以说为什么那个男的死了还会爆出一个日记本啊……”
宁一边翻阅着日记本,一边向记忆中放置汤圆的位置走去。
不得不说,一个初中生记录了与自己父亲的欢乐日常故事还是挺有趣的,而且娟秀的字体确实让宁看着很是舒服,原本抽搐的嘴角已经变成了微微弯起的弧度。
然而,就在日记被翻到2077年九月十一日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宁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下意识地向后翻了一页。
“……!”
救救我——
不想死——
好黑——
好痛——
救救我——
重复的字体几乎铺满了整页,杂乱无序,文字与文字堆叠在了一起。
宁强忍着心惊,又翻了两页。
同样的,都是重复的杂乱无章的词语,像是涂鸦一样糊满了日记本的纸张,不同于第一页的是,第二页和第三页多了几道黑红的血痕。
再往后翻一页,令人心惊的字体消失了,但是宁还是发现了有几页被撕下来的痕迹。
而那崭新的页面上,不再是那娟秀可爱的字体,而是铿锵有力的,仿佛每一笔都入木三分一般刻下的字体。
——您好,我是牧禄晨,如果您可以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可能已经死去,或者已经被阁下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