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坐在床边,一会看看沈逸禅,一会又低下头,就这样三四次,把躺着的沈逸禅给逗乐了。
“我说酒儿,想说啥你就说,这里就我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有一点我先说下啊,想和我表白那也不是不可以,我肯定会同意的!”
本来酒儿酝酿了很久的情绪就这么被自家公子弄得哭笑不得。
“谢谢公子!”
酒儿起身对着沈逸禅恭敬地行了个万福。
“坐下吧,你这是干啥啊,要是因为我救你这件事大可不必说谢这个字,不是谦虚,是真不用谢。”
沈逸禅想摆摆手示意酒儿坐下的,但是又想到那股钻心疼就弃了这个念头,朝着酒儿使了个眼神,让她坐在自己的傍边。
“为何?”
酒儿看出了公子眼神里的真诚,并不是谦虚客套。
“首先,救了你也等于救了我,初来乍到,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能信你一个,要是你都不在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搏一搏,我觉得我能救你。”
沈逸禅咧嘴一笑,没那么优雅也没那么谦谦君子,但酒儿觉得好看。
“可还是要谢谢公子。”
酒儿红着脸低头道。
“真要谢,那就和电视里演的一样,来个以身相许吧。”
这个身负箭伤的男子坏笑道。
酒儿刚准备说话,屋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姑娘,在下左宗唐,给你送吃的了,顺便看下那兄弟伤势如何了。”
沈逸禅和酒儿对视了一眼,青衫男子递了个眼神,酒儿便起身去开门。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后,见到那英气男子正恭敬地端着食案笔直地站在门口。
“姑娘,你家公子醒了没?”
酒儿先是行了个万福,轻声说道。
“方才醒的,还要多谢左大哥救命之恩。”
左宗唐也没拒绝,他当的起这声谢。
酒儿领着左宗唐进屋,这魁梧男子见到沈逸禅醒了靠在床头,脸上乐的和花一样。
“小兄弟,你居然这么快醒了,可真是厉害啊!”
左宗唐笑着把食案放在桌上,拿了一壶酒和一盘酱牛肉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床边。
“左大哥是吧?在下沈逸禅,这位是我的准老婆。兄弟我真是谢谢左大哥,不说别的,这份恩情我沈逸禅一定会还的!”
沈逸禅忍着痛,单手抱拳敬道。
“老婆?”
左宗唐头一回听这个词儿,不知道是何意。
沈逸禅看着脸颊乔红的酒儿笑着解释道。
“老婆啊,老婆就是自家媳妇的意思,这是老家那边的方言,左大哥肯定不知道。”
“哦哦哦,这样啊。嗯,大恩不言谢,况且你家老婆都谢过了。李兄弟你可真厉害,没武功都敢硬接那一箭,真是了不起!给!”
左宗唐把那一壶酒递给了沈逸禅,还贴心地帮忙打开了。
这下沈逸禅可傻眼了,自己还伤着,就这么喝酒?
“左......左大哥,这酒......”
沈逸禅一脸为难道。
“啊?李兄弟你不会喝酒啊?”
左宗唐大惊失色,脸上写满了疑惑。
沈逸禅不怎么喝酒,但是不代表不会喝,而且酒量很好,并且学过酿酒的。
只是那时候自己又没有找到工作,怎么着也得省点钱。如今虽说免费喝酒,可这伤势在身的。
沈逸禅听到这句话,再看看左宗唐脸上写着“啧啧啧,大老爷们的居然不会喝酒”诸如此类的话,这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
“会!我怎么可能不会!”
一把夺过左宗唐手里的那壶酒,一饮而尽。
只是这酒入愁肠化作的不是相思泪,刚一过喉咙,沈逸禅就被辣的呛嗓子,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卧槽,这酒!”
“李兄弟,这酒不叫涡槽,这酒叫烧眉。盛安城里能买到的最好的酒了。怎么,不合胃口?”
左宗唐大惊,这烧眉可是城里最好最烈的酒了,这小兄弟都喝不惯,难道是大户人家的弟子?可瞧着也不像啊!
的确,沈逸禅的确喝不惯这酒,就算是最好的酒,对于沈逸禅这个现代人来说,简直在喝辣椒水。
“咳咳咳......左大哥,这酒......咳咳咳......这酒太劣了!”
左宗唐哈哈大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喝这个烧眉的时候也是这般如此。
“是啊,李兄弟,你有所不知,这酒就是因为太烈了,和火一样,所以叫烧眉,烈的啊把眉毛都烧了,哈哈哈哈哈......”
沈逸禅内心无助地叹息,是劣酒不是烈酒,唉,算了。
于是便又硬着头皮闷了一口,是和火一样,辣的脸都疼。
“哈哈哈哈,李兄弟啊,你人长得俊俏,又不惧生死,徒手接箭,酒量还这么好,可比城里那些个败家玩意强多了,真让兄弟我刮眉相看!”
左宗唐对着沈逸禅竖起了大拇指,不绝地称赞着。
“左大哥,是刮目相看!”
沈逸禅忍不住给那个糙汉子纠正过来。
站在一边的酒儿亭亭玉立,撩人心弦地捂嘴笑着。
左宗唐也没不好意思,大方地承认。
“对对对,刮目刮目,吃了没读书的亏,哈哈哈哈......”
沈逸禅等这烧眉淌到了肚子里,没好气地说道。
“左大哥,你就别埋汰我了,我可不英俊,和帅不沾一丁点。”
沈逸禅没穿越前是真的不帅,路人甲都算不上,撑死了路人丁。
这魁梧男子听闻又大笑了起来。
“李兄弟啊,你这就真的是谦虚了,就我左宗唐说的,这盛安城里你排第三,我家誉王排第二,那就没人敢排第一!”
“左大哥,我是真的......”
左宗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铜镜,那铜镜正对着沈逸禅,他低头一看当场愣住了。
好家伙!
铜镜里的男子眉间有涟漪,狭长的丹凤眸,眼眸里有桃花,鼻如悬胆,厚薄相宜的嘴唇正不禁笑着,乌黑的长发披在后背搭在肩头,带着些许的疏狂味道。
好一个面如冠玉!好一个玉树临风!好一个俊美少年!
但是越看越熟悉,总觉得这张脸哪里不对劲,沈逸禅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了许久。这把举镜的左宗唐吓坏了,这小兄弟是俊美啊,这弄得没见过自己的脸一样,这还沉醉进去了?
沈逸禅终于想起来了,激动地差点蹿了起来。
“老子原来这么帅啊?”
盛安城的城东,一只巨大的石雕白虎,双目炯炯有神,张牙舞爪,似活物一般。
东南角有座六角阁楼,攒尖顶,层层有飞檐,六角归望一,阁顶置有一颗夜明珠,大如人头。此颗夜明珠天下有且只有这么一颗,就连那皇帝老儿的皇宫里也再找不出有其一半大小的夜明珠了。
夜明珠背后装有一枚巨大的铜镜,可绕此珠旋转,每当夜幕将至,盛安城内发生的任何事都能在第一时间悉数尽知。
此阁从外面看只有五层,但其内部共有七层,五层之上还有一层,只是出于能工巧匠,巧妙地隐藏其中。还有一层则是埋藏于地底。
当然,那些个阿猫阿狗偷这个抢那个的就不归阁内人管了,那些都是衙门的事情。
此阁名为沁馨学院,除了城南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外,此阁便就是天下读书人和武人心中的圣地,别无分号。
有一言曾道:一入沁馨十载静春风,一出沁馨千秋记史册。
此时阁顶正坐着一人,那人带着一张白狐脸面具,看不清面具之下的面孔。
那人身后飘落一白色身影,是那学士白上沽,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人脸上的面具竟然是白狐脸,不由地心头一紧。
白上沽连忙恭敬地弯腰作揖,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玉师兄!”
白狐脸没有任何地动作,从面具里飘出来一句话,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一箭被挡,你可知自己错过了怎样的机会吗?”
“请玉师兄责罚!”
白上沽的腰弯的更狠了,豆大般的汗水从脸颊两侧滚落下来。
“嗯?用不着,你就算是再涨一境也杀不死那两人的,下去吧。”
那白狐脸一挥手,天空之中就出现一只黑墨大手,白上沽别说反应,根本没有察觉到就被一掌拍飞出去。
又一挥手,黑墨大手把白上沽直接拍到了地面之上,砸出了个巨大的坑洞。
“你回去向先生禀报吧!”
白狐脸的声音宛如索命曲一般,让还躺在坑里吐血的白上沽一阵胆寒。
满脸是血渍的白上沽起身,对着阁楼作揖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