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禅和酒儿一齐向城北望去,原来有一队人马正从北门进城,似乎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沈逸禅拿起一块饼,放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他是真的觉得味道不咋地。
酒儿给了那老板两文钱,老板则是笑眯眯地收下。
“哎老板,你可知那些人是谁啊?”
少年拿着啃了一半的烧饼指着那群气势威严的人马。
“我说公子啊,您这可别指!别指着!”
那烧饼老板小跑出来,把少年指着那队人马的手给硬生生地按了下来。
那老板额头上已经可以瞧见细汗了,这沈逸禅一脸懵,不明觉厉,心想咋了,就是指一下,这是要掉脑袋被诛连九族还是咋地啊?
“老板您可说道说道。”
沈逸禅继续啃着烧饼,他也明白这个年代的人规矩多,自己又不是那种愣头青,能不惹麻烦最好。
烧饼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呼一口气道。
“公子小姐,你们俩肯定是外乡来的。那队军爷是怎么也惹不起的,那可是朝廷的影刹骑,厉害的很呐。”
“影刹骑?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骑军?”
酒儿开口问道。
“对对对,正是呐,杀人如影,死目难瞑。”
烧饼老板连忙点头,就和那小鸡啄米一样。
“还行吧,和我家公子比差多了,我家公子将来可是天下第一的剑仙!”
酒儿风轻云淡地说道。
青衫少年差点把嘴里的烧饼给喷出来,没看出来啊,酒儿这么能吹。
烧饼老板也是一愣,觉得这两个年轻人实在不知天高地厚,自称某某天下第一老板没见过百来个也有五六十了,哪一个不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出了城,被揍的鼻青脸肿那都是小伤了。
“哦?是吗?”
一股寒气从沈逸禅的背后骤起,“铮”的一声,一把通体漆黑的长枪便架在了他的肩膀上,枪尖渗着丝丝的嗡鸣。
沈逸禅把手里最后一点烧饼一股脑全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就咽下去了,也没尝出个所以然来。
“即便是官老爷,这么拿着枪指着老百姓,不大合适吧?”
青衫少年歪着头,狭长的眼眸不屑地盯着那骑在马背上的人。
那人身穿黑甲,戴黑色恶鬼面具,光是这般衣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更别说此时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
“不怕?”
男子问道。
“我该怕?”
沈逸禅不带感情地回道。
“你可知我影刹骑杀人从不问缘由?”
男子再次问道。
“哟,堂堂盛安城,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地杀一个没犯王法的百姓,这王法就是纸糊的吗?”
少年端起一碗茶,仰头一饮而尽。
“你难道不知出言不逊也是死罪吗?你难道不知天子说的话就是王法吗?你难道不知我说话与那王法无异吗?”
那男子灵魂三连问,把少年问的不耐烦。
“要打就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和个娘们儿似的!”
周围的人除了酒儿,都是噤若寒蝉,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
“哈哈哈哈,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不怕死的人,倒是有些胆气,比那群只会下跪的人有意思多了。”
那黑衣男子收起长枪,扬天长笑,眯眼盯着青衫少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沈逸禅,你叫啥?”
少年双手揣在衣袖里,没好气地问着那黑甲人。
明显黑甲男子没想到这少年会问自己,又是被逗乐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名字我就不告诉你了,会再见面的!驾!”
黑云一骑临城,山雨欲来风满楼。
直到那支影刹骑走远了,周围的人才敢有所动静,不少人朝着少年和美娇娘投来异样的眼光。
烧饼老板也缩了回去,不再说话,做着自己的事,生怕惹祸上身。
有惊讶,有佩服,有惋惜等等,对这些他沈逸禅可没工夫管喽。
“酒......酒儿,你快过来下。”
青衫少年压低嗓音道。
那美娇娘闲庭信步一般地来到了少年身旁,问道。
“公子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人给对付了,不愧是奴家的公子!”
酒儿朝着沈逸禅竖起了大拇指,笑的眼睛都成了月牙了。
“别别别吹了,我腿麻了......坐的有些久,再加上刚才都快被吓尿了。”
沈逸禅不好意思地说道。
酒儿扶着沈逸禅起身,就算是有长袍遮挡,也不难看出那抖动的双腿,少年脸上酸爽的表情着实销魂。
“还以为公子能力拔山兮气盖世呢。”
酒儿一脸生无可恋。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我一点武功都不会的,那本秘籍还没开始练嘛,等我练好了,就把今儿的面子给要回来!嘶嘶嘶,慢点慢点,酒儿,慢点慢点......”
等少年恢复好了,城北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哭喊声。
沈逸禅和酒儿伸长了脖子望向北边,又是一支影刹骑,只不过这支队伍里还拉着一个牢笼。
沈逸禅眯起了他那好看极了的眸子,脸色阴沉下来。
“公子想要救那些孩子?”
酒儿看着少年阴沉坚定的脸庞,温柔地看着自家公子。
美娇娘笑了笑,天底下哪有不夫唱妇随的事情啊。
牢笼里有四个稚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瞪大了双眼,眼眸里写满了惊恐,手脚比沈逸禅方才抖的还要厉害。手上脚上都带着锁链,马车的晃动加上本身的颤抖,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沈逸禅没有回应酒儿,只手里的竹竿握的怦然作响,就这么硬生生地给少年握扁。
早秋的竹子虽说不如春夏两季里的那般坚韧,可想单手握扁也不是一般武夫可以做到的。
听到少年这边发出的巨大响声,周围的商贩也好,行人也罢,都纷纷地跑开了。就连那卖烧饼的老板也跑开了,连自家铺子也不要了。
青衫少年并没发现自己身上发什么了怎么样的变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牢笼。
少年的眼眸里不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虽然很淡。
沈逸禅起手抬起竹竿,正当他准备挥下的时候,一个醇厚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