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武震惊地看着将自己包围在中间的血红色剑网,他疯狂地想要抽回手中深深地刺进叶苌弘左侧肩头的剑锋,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动其分毫。
“汤武,你以为剑修只有那一把剑吗?”
叶苌弘向前猛地前进了一步,用自己的肩膀卡住了那把剑的剑锋,并伸出左手牢牢地抓住了汤武的手臂。
“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了啊——”
叶苌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残忍的笑容。
“现在应该到了我的回合了吧?我可是为了这一刻忍了半天了。”
在少年的控制下,被他从右手手腕处的伤口中甩到空中的血珠纷纷化为了一道道锋利无比的纤细利刃,眨眼间便组成了一道将汤武包围在其中的剑网。
“所谓的御剑诀,自然不能仅仅只是对‘剑’起效果啊。”
下一刻,那一道道剑锋迅速的斩切在汤武的身上,鲜血四溅。
上一秒还在疯狂地嘶吼着的汤武,此时正浑身浴血地倒在了地上。鲜红色的温热液体从他身上的各个地方向外飞溅而出,泼洒在附近三米内区域之中。
刚好就在尝试站起身的李炫清的脚边。
“如此的脆弱。”
叶苌弘冷冷地说着,他用左手将刺入左侧肩头的剑锋拔出并甩在地上,又缓缓抽出了穿透了自己腹部并齐柄没入的另一并剑刃。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半天了,不知道你玩的还开心吗?”
叶苌弘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到了汤武的身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后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大声的嚎叫着,至于其他人为什么依然没有动静——之前是由于汤武那为了让叶苌弘屈服而使用的疯狂且残忍的手段,而现在则是因为叶苌弘那令人难以忘却的反击。
数道鲜红色的锋刃在空中随着少年的控制而飞舞,它们环绕在汤武的身边,并在一瞬之间就在他的身上造成了那么多血流如注的伤口。平心而论,这一幕并不比先前汤武那副疯狂的模样给其他人造成的冲击力小多少。
叶苌弘看着向前不断地爬行着,想要逃离自己的汤武无奈地摇了摇头。
“喂——回答我啊——汤武——”
少年从侧面一脚精准地踢在了汤武的左腿膝盖处。
“咔嚓——”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标示着刚才叶苌弘那一脚究竟用了多么大的力量。
“啊!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
“你既然还能说话,那就好好的回答我啊汤武。”
叶苌弘走到因为吃痛而满地打滚的汤武身前。
“告诉我,这种事情你会感觉到开心吗?你会感觉到舒爽吗?你会感觉到愉悦吗?”
他将剑锋横置,挑起了汤武的下巴。
“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叶苌弘站起身,凝视着自己依然在淌着血的右手手腕。
“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威胁了我之后,还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就算少宗主不忍心下手杀掉你,就凭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想这世上应该也没有任何一处宗门能够容下你这种人吧?”
他转身看向了李炫清。
“不,就算她愿意,那也只是你欠她的部分而已。”
叶苌弘看到了李炫清复杂眼神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少女只是不想让他在这么人面前杀掉他们的同门,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简简单单地是自己宗门内部的事情。李炫清无论如何,也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向叶苌弘提出那样过分至极的要求。
慷他人之慨这种事情,她已经见得太多太多。在这个时候让叶苌弘停手,让叶苌弘对着差点杀死自己的和让他遭受如此痛苦的人放下手中的剑,那和背叛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是汤武用的是锋利的剑,而自己用的是一把柔软到杀人于无形的刀罢了。
——无论在这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李炫清暗暗地在心里立下了属于她自己的誓言。
叶苌弘那为了她而刺穿了自己的那一剑,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还给他。她毫不怀疑,那个时候但凡叶苌弘有了其他的什么动作,那把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便会轻而易举的刺穿她的肌肤,切断她的血管吧……
“但是我不一样,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我欠别人东西的话,我会寝食难安。别人要是欠我的东西——要是朋友还好,如果像是你这样的家伙,我一般都会让他寝食难安,我会让他时刻记着这件事情。不过唯独现在是个例外,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特别是用一些我看重的东西威胁我。”
少年走到汤武的背后,用那把剑对准了汤武的后心。
“等一等!”
就在叶苌弘准备刺穿汤武心脏的时候,从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除了叶苌弘之外,其他人都被这声呼喊吸引去了注意力。
“手下留情!”
对方似乎洞察到了叶苌弘心中的想法,并向着赫然落剑的叶苌弘凌空挥出一剑。
凌厉的剑气撕裂了空气并发出着尖利的呼啸,不偏不倚地将叶苌弘手中的剑刃击成两段,并在空中翻了好几个圈之后才落在地上。
“这位少侠十分抱歉,此人吾主人想要保下来,还请您手下留情。”
从空中落下了一名翩翩公子,此人背后身负一柄玄铁重剑,看样貌器宇轩昂,十分不凡。
“哼——我管你主人是谁,今天这个家伙我必杀之。”
叶苌弘头也不抬地说着。
“我知道少侠您和他有许多的误会,但是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家主人一定要我保下他的性命。如果您愿意放他一马的话,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所受到的损失,日后吾主人定将亲自上门还礼。”
那个男人十分礼貌地说着。
“还礼?只怕你家主人还不起呢。”
叶苌弘弯下腰,用左手提着汤武的脖子,将其硬生生拽了起来。
“我家主人在北齐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想必诸位应该也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吧?”
少年冷冷地笑了笑。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