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人类能爆发的力量吗。。。。。。”柳彦站在小镇边缘的屋顶上,恐惧地看着这场已经无法停止的死斗。
王老五也已经失去理智,眼白部分被扩大的漆黑瞳孔占据。
增殖的苍白骨骼刺破肌肤,在身体外部形成一副简陋的铠甲。
两人狂暴地对攻,却默契地避开了陆晓和叶鹄所在的区域。
最初王老五还能凭借着体表的甲胄硬抗燕长幽的重拳,但他的骨甲很快就崩溃了。
燕长幽的每一拳都能在他的甲胄上留下细密的裂纹。
燕长幽肆意地攻击着王老五,把他高举过头顶,狠狠地砸进附近的民居,而后按住他的脑袋在地上狂暴地犁出一道沟壑,或是从甲胄上掰下残破的骨片,猛刺对方的小腹。
但王老五凭借非人的恢复能力仍旧保持着昂扬的斗志,无论遭受怎样的重击,都强硬地挥拳反击。
甚至付出小腹被贯穿的代价强行扭断了燕长幽的右手。
燕长幽带着破布般的手臂继续冲刺,疯狂跳动的心脏正急速把他拖向死亡!
随之爆发出来的是更猛烈地进攻,更强悍的战斗本能!
骤如雨点般的拳头被王老五全数接下,突如其来的鞭腿也被他一把抓在手心,但燕长幽猛地旋身,竟是自己拧断了被抓住的左腿,已经失去知觉的右手化成急速甩出的重锤,伴随着骨骼破碎的可怕声响,重重地打在王老五的脸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王老五在咆哮。
燕长幽身上任何一处伤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要了他半条命,更别说他刚才毫不犹豫地拧断了自己的左腿,仅仅是为了冲着自己的弱点来上一拳!
他拖着残肢爬行,在废墟里留下长长的一条血迹,胸口的肌肤摩擦着碎裂的青石板,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响。
王老五惊诧地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如同一个发条转完的木偶,刚刚的那一拳伤到了他脑袋里的蛊!
他倒在破碎的青石板里,无助地看着向自己爬来的燕长幽。
沐浴在鲜血里的男人像极了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向自己索命的厉鬼,他甚至怀疑那个叫燕长幽的男人早就死了,是某个游荡的鬼魂凭依这具身体复活了。
远处的柳彦足尖发力,正想上前阻止这个如同恶鬼般的男人,冰冷的刀锋黏上她白嫩的脖颈。
“乖乖站着,不然你可就要和你的漂亮脸蛋说再见了。”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燕长幽费力地骑在了王老五的身上,他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瞳孔里失去了高光,但拳头一下接一下坚定地打在面前那张老脸上。
沉闷的扑扑声回响在死寂的小镇上,几乎被夷为平地的街道尽头,一缕曙光洒向大地。
温暖的大手托在他的腋下,把他从余温未消的尸体上拖了下来。
轰响了一晚的心跳逐渐趋于平缓,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燕长幽现在正如那台重压下的机关人偶,濒临破碎。
浑脱的粉色真气锁住心脉,进而随着筋络流向全身,破碎的骨骼渐渐被蠕动的肌肉移回原位,满是破洞的身体被快速缝补。
“他早就失去意识了,你们百事门还藏了这种怪物?”沈丹青丰满的胸部剧烈起伏。
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三个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每个人心底都压抑着一头怪物不是吗。”雁落秋说着把一块新的清心玉挂到燕长幽的脖子上。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泷星凉把绑的结结实实的柳彦扔在地上,“我亲爱的徒弟呢?”
“他伤的不是很重,治的七七八八了。”沈丹青说。
“这种等级的战斗,余波都足以让他们死上好几十次了。”雁落秋皱了皱眉头。
“所以能不能请这位漂亮的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唯独避开了这片区域呢?”泷星凉面色不善。
打狗也得看主人,更别说还是属于她的乖徒弟了。
生气,太生气了,自己的徒弟只有自己能欺负!
泷星凉一把抓住柳彦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闪着寒光的刀身拍在她娇嫩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别挑战我的耐性,老娘现在心情很不爽。”
“自然是为了他的家人,准确的说是他家人的尸体。”柳彦深知自己无法从六扇门的三个巨头手里逃脱,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说了出来。
按照柳彦交代的,早在一个月之前三尸教就已经到了这个村子,而且通过李府的两个内应轻而易举在水源里投了安神蛊。
之后全镇的人就在睡梦中被三尸教的人种了噬心蛊。
但三尸教的人没有想到这个小镇上还隐居了拳法大师,他的孙女更是木灵体。
在噬心蛊的作用下王淼暴走了,轻而易举击退了镇子里的三尸教徒。
在镇子里布下了幻阵,直到幻阵被破,镇子上的人才彻底失去神智,变成蛊兵。
而众人所在的房子就是王老五和王淼曾经的家。
“你是说,还有一个半步蛊王?”雁落秋皱了皱眉头。
离长安城这么近的镇子上出现了两个半步蛊王,要是六扇门没有介入,最后出现的可能就是两个蛊王了。
“不知道这群玩虫子的,又在搞什么鬼。”沈丹青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黑钢打造的手提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那你一个锻刀谷的在这干嘛?”泷星凉用力坐了坐,示意屁股底下的柳彦继续说。
“谷。。谷主让我来看看能不能招。。。招揽那两个半步蛊王。”
“行了别玩了,赶紧确认完房间里有什么,还有正事要干。”沈丹青说。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两个把她带下去。”
泷星凉从沈彦身上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沈彦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雁落秋野蛮地把民居的木制房门整个拆了下来。
房间里不仅不凌乱,反而收拾的整整齐齐,破旧的木桌上擦得干干净净,摆放着四只瓷碗,却只有两双竹筷。
简陋的木床上平躺着一个毫无特点的中年妇人,简直就像是路上随便拉来的。
“蛊种?”雁落秋皱起眉头。
沈丹青掏出一只奇怪的银制罗盘,上面镌刻着复杂的铭文,罗盘正中的指针被雕刻成张牙舞爪的金龙,平稳地旋转。
“普通人。”
“这里曾经是幻阵的阵点。”泷星凉敏锐地感受到了空气中还未散尽的内力,“看来还有一只在山里啊。”
梨花镇外一个隐秘的小山洞里,摇曳的惨绿色烛光打在两个皮肤灰白的三尸教众脸上。
“乌骨大人,目标侵蚀度上升,我们的攻势又被压回来了。”
侵蚀度,那是三尸教用来形容蛊种异化程度的计量方式,一般来说随着侵蚀度的逐渐升高,蛊种的战斗力也会逐渐增强。
蛊兵和蛊士的侵蚀度往往是个不可逆的过程,而对于蛊将,蛊王来说,侵蚀的程度是可控的。
“一群废物!一个小丫头,挡了你们多少天了!”乌骨把面前的教众一脚踹倒在地,身上的银制挂饰叮当作响。
“乌鬼大人的要求你们是知道的。三天!还有三天!搞不定那个小丫头和老头子,咱们就等着被丢去炼蛊吧!”
三尸教围攻王淼四天了,整整四天,乌骨在这片山林里已经损失了上百的蛊兵和超过二十名三尸教教徒。
“知,知道了大人。收到前线教众的传讯,那个老头已经离开一天了,属下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哦?既然如此,那就把那家伙放出去吧,先拿下小女孩儿,不论死活!”乌骨把一个刻有虎头的骨哨甩给下属,“一天时间,拿不下那个小丫头,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