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夜色下停在了锻刀谷门前,从华贵的轿辇上走下一个面露疲惫的中年男人。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冰蓝色的盒子,随着面容的一阵扭曲,原本坚毅的面孔变成一团扭曲的黑泥,随后被重新装进了盒子里。
柳渊身躯一阵摇晃,没想到这玩意居然会持续吸取使用者的内力,可能只有那个疯子才能把这玩意称之为“没什么用的玩具”吧。
“辛苦了谷主。”小白快步上前扶住柳渊。
“没事,稍微休息下就行了。”
“辛苦各位了,奖赏明天会有弟子送去的,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小黑打发走了车队的其他锻刀谷弟子。
锻刀谷弟子一向如此,他们为谷里做事,谷里会给予一定的奖励,做的越多得到的资源就越多,所以锻刀谷的内门弟子天赋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拼的。
不远处一个佝偻的黑影站在大厅正门,大厅里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老人的正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谷主。”阁老微微躬身。
“阁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柳渊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虽然他现在是锻刀谷的谷主,但面前这个年迈的老人是他的师傅,自己一身本事都是他教的。
对阁老的感情,与其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更像是家人。记得小时候自己受了欺负自己那个毛躁老爹从来不管,美其名曰:“男孩子就是要吃点苦头才能成长!”
倒是阁老经常笑嘻嘻地帮自己治伤,把那些小屁孩儿赶跑。
“有两个坏消息。”阁老说。
“怎么了?”
“弟子们摸到了温泉馆,但是陆晓已经带着小姐逃了。”
“那就再加派人手。”柳渊装作恼怒的样子。
“还有就是,探子们抓到了一个唐家堡的刺客,目标正是小姐。”
柳渊身体一颤,仿佛心里的弓弦被拉紧,发出咯吱咯吱濒临崩溃的声响。
“没事的。”柳渊说,手却不自觉地**兜里。
“谷主啊,老夫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吗。”阁老突然说。
“既然想放小姐离开,那也得派几个人去保护她啊。”
“可。。。。”
“唉,我又不是你父亲那个老顽固,比起复活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才更重要啊。”
阁老长叹一声,那声叹息里,似是藏了许多无奈。
“那就让我带着执法堂的弟子去吧谷主。”
“嗯,要是遇到唐家堡的刺客,格杀勿论。”柳渊脸色苍白,但栗色的眼睛里散发着刺目的杀意。
小黑闪身离去,随着清脆的钟声,一队又一队的执法堂弟子举着火把迅速集结,而后像是一条长长的火蛇从锻刀谷蜿蜒而出,顺着绵延的山路涌向琅玉城。
此时的有间客栈里。
陆晓刚带着泷星凉回到客栈的小房间里。
泷星凉正一件接一件地把今晚买来的漂亮小裙子挂进狭小的衣柜里。
内衣丝袜这些贴身的小玩意儿被她丢的到处都是,比起这些小玩意儿,她对好看的小裙子更感兴趣。
泷星凉光着小脚丫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万幸阁楼正下方是个杂物间,不然他们可能就要被投宿的客人大骂一通了。
陆晓捞来的金鱼被装进他用鱼缸向老板娘换来的一个小木盆里,为了这个木盆陆晓还搭上了好几条金鱼,虽说不及透明鱼缸美观,但好歹它大啊,里面的金鱼不至于挤在一起。
自己住的够挤了,总不能让金鱼也过得紧巴巴的吧。
等泷星凉忙完了抱着她心爱的小猫玩偶在窗边坐下,陆晓才慢悠悠地起身一件接着一件把泷星凉扔的到处都是的小玩意儿捡起来,折好,分门别类塞进衣柜的小抽屉里。
陆晓抖抖手把手里皱巴巴的柔软布料展开,是条黑色的性感内裤,他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心翼翼把它折好,心里却无法克制地升起泷星凉穿着这轻薄衣物的样子。
"我想吃大食楼的糕点,椰奶也行。"泷星凉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陆晓。
“行行行。”
陆晓快速把手里的轻薄衣物塞进抽屉里,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看这么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哼。”
泷星凉关上门,蹦蹦跳跳地走到衣柜前,拿出刚刚被陆晓塞进抽屉地贴身衣物。
寂静的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客栈老板靠在客栈柜台后的躺椅上打着盹儿,陆晓咚咚咚地快步从楼上跑了下来。
“小伙子,轻点儿,急吼吼地去哪儿啊。”
“害,这不是姑奶奶想喝椰奶嘛。”
“来得及,还有两个小时大食楼才关门呢。”
老板拿起桌上的烟枪,倒进干燥的枯黄烟草,狠狠吸了一口,随后吐出一道朦胧的烟雾,陆晓被刺鼻的烟味呛得直咳嗽。
“小子,一开始可别对姑娘太好,不然小心裤衩都输没了。”
他眼里似是藏着什么尘封的悲伤故事。
陆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心说天下男人都擅长这种骗酒的把戏?
这种事陆晓有过深切体会,有一年夏天他半夜想偷偷出去买些东西给燕清临,结果正撞上在门口乘凉的张叔。
那时候张叔也抽着烟,无非是烟草好些,吐出的烟雾淡些。
苍老的眼神里也流转着陈年往事。
也是一句颇有深意的“奈何年华已逝啊。”
陆晓多嘴问了一句:“哦?张叔你是有什么故事吗?”
张叔用一种久经人世的平淡语气说:“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然后陆晓就被张叔讹了两瓶好酒。
陆晓快步走到街角,心说老男人没钱了怎么总想着骗小孩子钱呢。
昏暗的街角突然有人一把揪住了陆晓的衣领,把他拽进阴暗逼仄的小巷,躲在脏兮兮的杂物堆里,紧紧把他压在身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陆晓心说,woc我这是遇上打劫的了?力气这么大,该不会是有龙阳之好的变态吧!
他稍微扭了扭身子,感受到胸口的柔软,心里一松,woc还好是个女流氓。
过了没一会儿,几个举着火把的锻刀谷弟子匆匆从巷口经过。
压制自己的“女流氓”突然松开了手,一张熟悉的白纸拍在了陆晓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