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奥卡汉精神病院的05号房间,克洛不断的用头撞着墙壁。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为此,医生们还特意把他换到了一个所有地方都铺满了软质材料的特殊病房里。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撞墙撞累到了的克洛坐回了床上,他一只手撑着脑袋,本想看着外面的星空,但是,他立刻制止了自己的行为
“不要仰望星空!不要仰望星空!不要仰望星空!”克洛重复说着这句话,直到他真的没有了仰望星空的欲望后,克洛才不再自言自语。
“你又开始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克洛刚才在疯狂的自言自语。待他恢复平静时,他都没注意到他的主治医生卡尔走了进来。
“晚上好,卡尔医生,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我正值夜班,经过你房间时听到你在哪里自言自语,本打算叫人给你来一针的,不过看起来你恢复正常了。”卡尔医生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着,他找了把椅子,坐到了克洛附近问到:“为什么不要仰望星空呢?”
“因为星空之上有着一些伟大存在,当你凝视着祂们时,会引起祂们的注意从而导致末日降临,文明毁灭。因此,医生,也给你个忠告,不要对那些未知感到好奇,保持愚昧与无知是生存的最好办法。”
“这倒是挺有趣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不知为什么,卡尔对克洛那古怪的话语产生了兴趣,他表现的好像真的想继续听下去一般。
“这都是我的亲生经历。您想听下去吗?知道这些事情可能会引来不好的事情。”
“没事,请你说吧,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毕竟你是这个医院里最特殊的一位患者,我觉得了解你对我们的工作很有帮助。”卡尔的语气里透露着真诚,这让克洛也有了讲下去的动力。
“我叫克洛.霍普,一位律师。父亲是路易斯.霍普,制造行业的大托拉斯(垄断),全国步枪协会最高委员会成员,保守党的重要支柱。我的母亲玛丽.霍普死于生我时的难产……”
“霍普先生,你的资料我们这里都有,我希望听到那些最有意思的部分。”卡尔打断了克洛的话并引导着谈话的节奏。
“好……”霍普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我接触那些禁忌的知识是源于一本书,但是那本书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我都忘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总是在读那本书,但我记得自那之后,奇怪的事情就一直纠缠着我。这其中,最恐怖的一件便是我处理的一场辩护中,被告潜入我的雇主家杀害了他们一家人。当时虽然在我和周围市民的帮助下我们暂时控制了被告,但是,本该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他身体发生了异变,他变成了一个无法用语言描描述的畸形怪物。”霍普很冷静的描述着,没有一点精神错乱的迹象。
“嗯,有意思,然后呢?”
“然后我失去了意识,待我苏醒时,我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奇异空间的一处教堂之中。我主的天使站在我的面前。她是如此的美丽、圣洁,在她面前我感觉心灵都得到了净化。天使向我揭示了一部分隐秘的真相并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接受自己的命运,进入一个充满危险的世界,在那里,死亡是最司空见惯的事情。二是逃避自己的命运,天使将消除我的所有有关禁忌知识的记忆,然后再也不干涉我的生活。我可以愉快的继续生活着,但是,我的命运决定了麻烦可能会找上我,到时候,我和我的家人们可能在无知中死去。”克洛说完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听你的描述,我认为你接受了。”卡尔饶有兴趣的听着克洛的故事。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显得十分放松。
“还没有,天使给了我14天的考虑时间。在这期间,我一边做着决定,一边继续读着那本书。或许是读到了什么不该读到的东西了吧,待我意识清醒时,我就被捆着送到这来了。不过,虽然那段时间的记忆基本上支离破碎、无比混乱,但是我还是记得一些重要的片段。”
“比如“不要仰望星空”?”
“这算是其中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命运的一点真相,以及我主突破命运桎梏的伟大计划。”说到这里,克洛虔诚的站了起来,在胸前画了一个圆。
“你的主是?”
“咳……咳……”克洛调整了站姿,清了清嗓子后用虔诚的语气说:“我主是掌管24时的唯一存在,祂是混沌的化身,真理的通晓者,王庭的主人,存在于时间长流中的不朽存在……”
“叮铃铃铃铃——”就在克洛虔诚的向卡尔介绍他的主时,一阵急促的铃声传来打断了克洛。听到这个铃声,卡尔迅速站了起来。
“看来有病人出问题了,我得走了,下次再聊。”说着,卡尔迅速离开了病房。
“下次?”克洛看着卡尔离开的背影,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下次你可看不见“我”了,卡尔医生。”克洛小声的说道。他看了看时间,脱下了病号服,换上了自己的常服。然后“刷——”的一下将头上黑色的假发取了下来,将自己金色的头发打理整齐。随后,他又花了一点时间将脸上的胡子刮了个干净。做完这些,顿时变得年轻俊美的克洛惬意的倒在了床上,等待着24点钟声的响起。
“咚——咚——咚——”漫长的等待结束了。精神病院远处的大钟发出了24声沉闷的响声,新的一天到了。
克洛张开了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起来。仿佛这个世界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一般,不断的旋转着。这里没有颜色,或者说这里的颜色太过丰富,以至于肉眼看到的都是不完整的浑浊的色块。
在这扭曲的空间中,一位身穿黑色蕾丝裙,头戴黑色贵妇帽,肤白如脂,身材曼妙的少女走了出来。看见她的出现,克洛立刻站了起来向她优雅的鞠了一躬。
“抱歉啊天使小姐,我本想在一个更加有仪式感的地方迎接您的到来的,最起码不应该是精神病院。”
那位少女紫色的双眸打量着克洛,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的疑惑。
“亲爱的时司先生,你这是彻底疯了?”少女悦耳的声音回荡在病房之中,听的克洛心情一阵舒畅。
“某种意义上应该算是吧,和我想的差不多,在我继续读着那本书时,我了解到了一些不该了解的内容,然后就疯掉了。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克洛.霍普就是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神经病,暂时没人会打扰我的家人了。”
“果然,你一开始就不正常。或者说,你与祂挺像的。”少女叹了口气,她伸手一抓,从扭曲的空间中拉了一团蠕动的物质。
“闪开。”少女说完后就把那团物质扔到了床上。而随着那团物质不断蠕动着扩大与变形,它慢慢出现了骨骼,肌肉乃至皮肤和器官。最终,一个之前带着假发,留着胡子的克洛出现了。不过,相较于刚才的克洛,这个克洛倒是更像一个疯子。
做完这些,少女走到了克洛跟前问道:“你现在的精神状况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和天使小姐你重逢的我还有一种这几天来都不存在的喜悦。
少女撇了克洛一眼,然后伸出手放在克洛的额头上,因为克洛有些高,少女还点了点脚才完成了这个动作。
“恭喜啊,时司先生,你脑子彻底“坏”掉了。希望你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少女虽然有些嫌弃,但是语气还是比较温柔的。不过在这种语气下说出“恭喜你脑子坏掉了。”这种话倒是挺诡异的。
“我当然记得,不过主或许已经知道了结果。”克洛调整了一下心态,用一种严肃的口气说道:“我选择成为主的时司,侍奉我主完成伟大计划。为了家人、为了我心中渴望的自由以及对命运的反抗。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决定。”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已经知晓了那件事情?看来祂已经和你聊过了,怪不得你疯掉了。呵……有趣。”少女伸出了她洁白的手,“那么时司先生,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克洛把手伸向了她,与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克洛.霍普,欢迎来到神的世界。吾是匍匐于混沌的迷雾,变化的主人,时代洪流的编织者——奈拉。”
…………
“就这样,被称为邪神的少女与那位存在两手相碰,混乱的种子就此发芽,诸神纷争的时代即将开始。对应参数——0052 混沌苏醒。”在一个未知的地方,一串绿色的字符出现在屏幕之上。这些字符先是以“0”与“1”的方式组合而出现,然后又转化为字母。
紧接着,有一串字符从第二行开始出现:
“错误……错误……发现bug,已交由主脑处理。……正在删除前一项记录……开始重新记录事件……”
新字符又出现在了下一行:
“名为克洛.霍普的存在利用规则的漏洞创造了bug,知晓了上层叙事概念,利用对上层叙事结构的认识,他将开始一个伟大的计划……此行为对应参数……无法找到……模拟程序0007开始陷入失控状态……正在启动末日警报——末日名称:叙事结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