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小胡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指了指地板，那副诡异的表情，让人不禁浑身发毛。
“这里是18层，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他沙哑着嗓子低声恐吓道，“如果稍微有点实力，就能感受到，这里的怨气不一般。”
说完，他瞥了一眼苏玉泽，随后耸了耸肩，嘲讽道：“要真有什么变故，老李说不定还有机会跑掉，你小子肯定是死无全尸。”
李大爷竟然也点了点头，似乎在赞同小胡子的说法，看来，这里的东西，确实不一般。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所以，听伯伯我一句劝，带着你的小女友，赶紧走吧！这里可不是给你们约会的地方！”
听了这话，白芷小脸通红，连忙争辩道：“谁是这种人的女朋友！只是熟人而已！”
明明在学校里还要求我扮男朋友...
真是搞不懂...
苏玉泽摇了摇头，并没有气恼，反倒是平静地看向小胡子，反问道：“我只是个丁级，你担心我也可以理解，不过，如果这里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危险...”
“你又怎么证明自己能一个人解决呢？”
小胡子像触了电一样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暴跳如雷道：“好小子，你怀疑我的能力？我可是甲级！懂吗？全江城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那种！”
“我懂我懂，甲级肯定是很厉害的。”苏玉泽平静道，“可游戏里六星角色还分强弱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最弱的那个。”
说完，他微笑着看向小胡子，论阴阳怪气，他苏玉泽也是有一手的。
“行，我不跟你个小屁孩一般见识。”他愤愤道，“那你就亲自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小胡子大手一挥，甩出一串小纸人，随着他竖起两指，低声吟诵着咒语，小纸人竟一个个站了起来，围成一圈，将苏玉泽团团包围。
“怎么样？这下相信了？”
“这东西能动？”
“当然，想怎么动就怎么动，不信你试试。”
白芷睁大眼睛，好奇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纸人，纸人像有生命一样，蹭蹭她的指尖，像宠物一样乖巧地示好。
好...好可爱...
她两眼放光，摊开手掌，兴冲冲地对着纸人命令道：“立正！”
真的站成一排了！
太神奇了！
“左手！”
“右手！”
“趴下！”
你逗狗呢...
苏玉泽无力吐槽，也蹲下身，指着小纸人命令道：“立正！”
“空中转体三周半！”
听了这命令，小胡子的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勉强撑着，控制十几个小纸人同时完成了这高难度动作。
嘶...
这小子诚心玩我呢...
操纵物体，本身就是极其耗费精神力的一项能力，更别说操纵它们战斗了。
普通探员，能简单移动物体，都算是实力杰出，更别说像小胡子这样，操纵数量庞大的纸人，同时完成各种精细的动作了。
可苏玉泽仍觉得不满意，又指着小纸人命令道：“左脚踩右脚起飞！”
“空中劈叉！”
“学阿米巴原虫！爬！”
“你小子成心的吧？”
小胡子再也忍不住了，大手一挥，所有小纸人便后撤一步，个个跃跃欲试，一副要揍他的样子。
“也不过如此嘛，操纵几个小纸人而已！”
“混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他催动灵力，小纸人个个都散发出淡淡的火光，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诶，这个叼，干嘛不早点露一手嘛。”
“行了小泽，你不懂，他确实比我们都强。”
见李大爷，前来圆场，苏玉泽耸了耸肩，也很识时务地就此作罢。
“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李大爷缓缓道，“现在该干嘛，你有什么计划么？”
小胡子往椅子上一座，高高翘起二郎腿，傲慢道：“没什么计划，等12点以后，那些东西自然会现身。”
说完，他往桌子上一趴，竟呼呼大睡起来。
“你...”
“放心，那些东西来了的话，我心里有数。”
他轻轻转了转手指，几个小纸人便朝四个方向走去，依次贴在入口处，如同警卫一般恪尽职守。
这...
倒还挺好用...
一老一小哑然，面面相觑着。
“大爷，现在该干嘛？”
“还能干嘛，等呗。”
说完，李大爷也往沙发上一趟，打开手机看美女姐姐打发时间。
这老不正经...
苏玉泽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夜色，总觉得很不自在。
——————
夜晚，十一点半，18层办公室内。
“你...能不能坐过去点...”
“干...干嘛...”
“贴这么近，很热的。”
“这是我家的公司...我爱坐哪坐哪...”
办公室里，两个老头已经酣然入睡，可两名年轻男女，正保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
白芷瑟缩着身子，一双美眸不安地左顾右盼着，粉嫩双唇也因恐惧而微微发颤，如同樱桃般鲜嫩诱人。
她偷偷观察了一下苏玉泽的表情，随后略带不爽地咬了咬下唇，悄悄地把身子贴了上去，那温热厚实的臂膀，让她安心了不少。
这家伙...
是真在害怕啊...
苏玉泽有些好笑，平日里那个冷静聪颖，雷厉风行的白芷会长，也有这么可怜无助的一面，望着身边的娇俏佳人，他没有任何真实感，美得就像在做梦。
不好...
这家伙...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恰到好处的温软触感，欲拒还迎的迷离眼神，还有萦绕在鼻尖的，微微的少女清香，让他也有些头脑发热，竟鼓起勇气，想把她搂进怀里。
怎料，他才刚动了动手臂，白芷就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剧烈地抖了一下，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着，见四下安全，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后咬着牙，强忍住眼泪，屈辱地盯苏玉泽。
“别乱动！不许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
见苏玉泽很配合，白芷这才消了点气，但仍有些后怕，一阵阴风吹过，她尖叫一声，竟然一把扑倒苏玉泽，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别怕别怕...什么都没有...”
像哄小孩似的，苏玉泽伸手就想抚摸她的背，以安抚受惊的她。
怎料，即使被吓得不成样了，她还是死要面子，仍逞强道：“别碰我！我才没害怕！”
“那...那你放开我啊...”苏玉泽看着怀里的小可怜，无奈道，“你这样搂着我的胸膛...我很难呼吸的...”
“闭嘴！”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红着脸，大声闹道，“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说完，白芷像是不满似地，狠狠地在苏玉泽胸膛上咬了一口，随后嗔怪地盯着他，仿佛在说“不准违抗我的命令！”。
都这时候了...还耍小性子...对我呼来喝去的...
真没辙啊...
于是苏玉泽只得高举着双手，遵守白芷的命令，任凭她把自己当做玩偶，紧紧地抱住。
隐约之间，他觉得胸膛一阵温热，像是被什么打湿了似的，怀中佳人也微微颤抖着，似乎很不安。
哎...
怪让人心疼的...
在黑夜中，这种无助和恐惧感，苏玉泽也很熟悉，他叹了口气，不顾白芷的抗拒，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安慰着。
“好啦好啦...别怕了...”
“呜...竟敢不听我的...绝对要杀了你...”
苏玉泽才不怕这赌气似的可爱威胁，随后笑道：“好了，做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怕了。”
“我才没害怕...眼睛不舒服而已...”
白芷坐在那里，撅着小嘴，一边揉着眼，一边乖巧地待在他身旁，不敢移动半步。
苏玉泽忍俊不禁，晃了晃手机，柔声道：“Siri，讲个笑话吧。”
可是，手机屏幕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回应。
嗯...？
坏了...?
二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些不对劲，伴着窗外的夜风，他们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S...Siri...？”
“...”
“...”
“...”
“怪了...坏掉了吗...”
“我在。”
艹！
吓死我了！
他刚准把手机放进袋里，怎料那冰冷的机械女声竟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惊得他虎躯一震，险些把手机摔了出去。
“讲...讲个笑话吧...”
“好的。”
见手机在正常运转，苏玉泽松了口气，朝着白芷微微一笑，像是在给她鼓劲。
但自那一声“好的”过后，手机又没有反应了，但屏幕却忽明忽暗了起来，如同将死之人的呼吸，微弱而紊乱，让人有些不安。
“苏玉泽...难...难道是坏了吗...”
“不清楚...算了...我给你讲...”
可苏玉泽还没开口，白芷的口袋竟突然震了一下，随后，屏幕自动调到了最大亮度，发出惨败的光，险些闪瞎二人的眼。
“怎么回事...不是有自动调节亮度吗...？”
“不...不知道啊...！”
白芷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事件吓得不清，她的脸有些苍白，苏玉泽见状，立马夺过她的手机，皱紧眉头，紧盯着屏幕。
只见屏幕上，Siri已经被呼出，可表示音量的那条线仍毫无波澜，就像死了一样。
正当苏玉泽暗骂手机垃圾时，它又亮了几度，明显超过了最大上限，还没等他疑惑，Siri便毫无感情地说道：“麒麟去了北极...然后变成了...什么...？”
这老掉牙的笑话，在空荡荡办公室里回响着，如同吱呀作响的枯骨，一下一下挠着二人紧绷着的神经。
见白芷满脸的不悦，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苏玉泽感觉自己被耍了，怒道：“Siri，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Siri像是有些愧疚似的，沉默了几秒，随后依旧冷冰冰地回答道：“不好意思...”
“可你们背后的人，笑得很开心呀？”
什么！？
冰冷的机械音戛然而止，一阵寒意从头直到脚跟，苏玉泽血压上升，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